他一顆心雖然全部的撲在她的身上。但卻忽略了方楚楚此刻眼裏的笑意。被他這麽抱住,方楚楚細密的睫毛眨了眨,眉角一下子就笑着彎了起來。
“楚楚……”祁鄖聲音嘶啞,“我雖然是大夫,但在這種環境下,我真怕你醒不過來了。楚楚……對不起,我不應該拖累你的,但如果身邊沒有你,我真的沒有勇氣再活下去了……”
方楚楚眉角依舊笑彎彎,撇了撇嘴角,卻在下一刻喚出了一句讓祁鄖猶如五雷轟頂的稱呼來。她清瑩的眸瞳閃爍着柔柔的漣漪,甜甜一笑,“爹爹,我餓了……”
祁鄖身子陡然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方楚楚,哆嗦着慘白的嘴唇道,“楚楚,你剛才喚我什麽?”方楚楚甜濡的笑着,又柔聲喚了句,“爹爹,我餓了……”祁鄖身子一顫,肩膀一下子就聳拉下去,一雙眸瞳死死的盯着方楚楚看,“楚楚……你,你……叫我爹爹?”方楚楚仰着頭,對祁鄖笑道,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來,小聲的上前,輕輕的挽住祁鄖的手臂,帶着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爹爹,我餓了……”
祁鄖的身子頓時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瞳孔猛的收縮,神情一下子就萎靡不住起來。他伸手爲方楚楚診脈。方楚楚依舊甜甜的笑着,乖巧的讓祁鄖爲她診脈。臉上的神情像極了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祁鄖面露疑惑,又伸手檢查了方楚楚的後腦,并沒有發現什麽不妥的地方。可是方楚楚就這樣……“楚楚……”他艱難的喚道。
方楚楚眨了眨眼睛,雙眼亮晶晶的看向祁鄖,“爹爹,你叫我?”祁鄖實在是聽不慣這個稱呼,但目前的形勢逼得他要立馬弄清楚情況。“楚楚,你爲什麽要喚我爹爹啊?”他晦澀的問道。方楚楚長長的羽睫眨了眨,清瑩的眸子裏迅速的閃過一絲幽光,她撇了撇嘴,裂嘴燦爛一笑,“因爲你就是我爹爹啊。”既然是我爹爹,我不叫你爹爹,那要叫你什麽?祁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他的臉剛才和猛虎一起決鬥的時候受了些傷,但也不至于一下子成了方楚楚的“爹”了。他沮喪的歎了口氣,心裏猶如被一座大山壓着一般,又澀着嗓子用哄騙的語氣道,“那楚楚告訴爹爹,你今年幾歲了?”方楚楚粲齒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軟糯道,“八歲了!”
祁鄖太陽Xue“突突”的跳起來,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嘴角露出露出苦澀難擋的笑容。好個老天,竟然這般的折磨他。方楚楚撇着嘴角安靜的盯着祁鄖,在聽到自己肚子的發出的“咕咕”聲後,她委屈而小聲道,“爹爹,楚楚餓了。”聲音沙甜,動人。祁鄖疲憊的擡頭看着她,方楚楚委屈的撇了撇嘴角,長睫毛聳拉下來,臉上還罩着橘黃色的光影。“楚楚,你真的什麽都記不得了嗎?我是祁鄖啊!”祁鄖痛苦的說道,心裏實在是不明白方楚楚的脈搏什麽都好好的,可腦袋怎麽就成那樣了。而且他哪裏像她爹爹了,她哪怕是叫他一聲“哥哥”,也比“爹爹”這個稱呼來的好。
心中像是被巨石碾壓過,他又是苦惱的歎了口氣,起身,對她淡淡道,“你等一下,我馬上就給你弄吃的!”方楚楚清瑩的眸瞳映照着跳躍的篝火,再他起身離開時,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洞裏休養了倆天,方楚楚背上的傷才結了痂,祁鄖也同意讓她走出洞口,不過這密林裏時常有兇橫的野獸出沒,他也隻敢讓她沿着洞口的附近活動。
“爹爹……”方楚楚望着篝火架上烤着的魚,又是輕聲的喚了祁鄖,意思是問他這魚能不能吃了。祁鄖眉頭深鎖着的望着方楚楚,雖然已經過了這麽多天了,但他還是不能适應方楚楚這句“爹爹”,他揉了揉太陽Xue,耐心的上前,“楚楚,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不是你爹爹,你要叫我祁鄖。我是你的……丈夫。丈夫是什麽你知道嗎?”
方楚楚眨巴眨巴眼睛搖了搖頭。祁鄖伸手拂上方楚楚的頭,輕輕上前,湊到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眸瞳閃爍着邪魅的光芒,誠摯道,“丈夫就是……這世上唯一可以照顧你的人。楚楚,記住,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和我在一起。好嗎?”他的話說到後面雙眸已經變得很是陰鸷,口氣也由先前的溫柔瞬間變得淩厲如刀。
方楚楚愣了愣,眼裏似乎被疑惑充斥着。祁鄖看見她那副表情心情變得相當窒息,他臉上的陰鸷慢慢的放軟下來,伸手又揉了揉她的頭,用誘哄的語氣道,“楚楚,你喚我一聲阿鄖好不好?”方楚楚垂着眸,長睫眨了眨,祁鄖隻看到她垂下眼皮時下眼簾處有深深的陰影,那樣子讓她看上去神秘不已。“楚楚……”他忍不住又喚了她一聲,急切的想要從他那裏聽到她的呼喚聲。方楚楚擡起眼睛的時候,眼睛清澈明亮,整張臉又清純又明媚。她小心翼翼的喚了句,“阿……阿鄖……”柔柔的聲音卻是将祁鄖心裏的波濤徹底的掀起來,讓他忍不住心潮澎湃,心起漣漪。他大手一攬,直接将方楚楚攬在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抱住她,“楚楚……”
大概是他抱的太過的用力了,方楚楚眉頭輕輕皺了皺,又輕聲道,“疼……”祁鄖聽到她這句話,這才緩緩的放開她,一雙幽深的眸瞳狂熱的盯着她看。方楚楚大概是被他盯得有些害怕了,她又柔柔道,“爹爹……”祁鄖心下又是一涼,眼中的熱情一下子就又冷切下來了。這聲“爹爹”都是他無法逾越的鴻溝啊。不過好在她現在在他的身邊,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成爲自己的女人的。
下午的太陽暖烘烘的,祁鄖叮囑方楚楚待在洞裏不能亂走後,他便出去尋吃的東西。大概是運氣好的緣故,他剛出去沒多久就抓到了一隻野兔。可是當他提着野兔往回走後,卻發現了原本應該躲在洞口裏的方楚楚此刻竟然赤|裸的躲在一處瀑布下洗澡。他身子閃了閃,躲在一根高大的樹幹之後。
隻見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具曲線完美的雪白身軀正小心翼翼的清洗着自己的身體。湖面不深,大概隻有半人高,她正背着身子安靜的躲在湖面上,清澈晶瑩的湖水随着她身體的晃動而泛着陣陣的漣漪。祁鄖喉嚨一緊,他知道這個時候他該走開。隻是腳下的步子似乎是張了根,讓他一動也不能動。他的眼睛熾熱的望着湖面上的那抹纖影,白皙飽滿而又柔軟的身體對他簡直有着緻命的誘惑,他喉結艱難的翻滾幾下。
要是以前他見到女人尤其是自己喜歡的女人的沐浴圖,他可能還會做個神醫“柳下惠”靜悄悄的離開,可是這時候,他的心境已經變了許多。他和她孤男寡女在一起待了這麽幾日,他心裏壓抑着的憤懑無處發洩,而且經過這麽多天的調查,他覺得他們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個峽谷了。那麽,他們兩人就可能得在這裏度過剩下的一輩子咯。一輩子啊,想想還真遙遠……
不過,要是真的不能離開這裏,他倒真的想忘掉那些令他不開心的事情,一心一意的和她在這大峽谷裏度過剩下的餘生。成親、結婚、生子……平靜的度過一輩子。他正在失神中,湖面上的方楚楚已經洗完了身體,她伸手摸索到自己的衣服,背着身子又小心翼翼的給穿上。做好這一切,她才安靜的回到洞裏。樹幹後的祁鄖手裏提着還在撲騰的兔子,邪魅魍魉閃爍着精光的眼睛卻在不遠處的方楚楚身子上不停的打轉。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提着兔子往洞孔而去……
斷崖上,夜淩旭穿着繡着龍紋的黑絲錦袍阒起眼睛看着崖底下那藹藹的白霧,xing感的唇角微微上揚,撇着抹冷漠的嗤嘲。旁邊站着被夜淩旭特地召回來的燕墨。燕墨那高低不齊的濃眉囧囧的吊着,低頭望向那深不見底的崖底,也是重重的歎了口氣,心裏默默的爲方楚楚祈禱。擡頭間看到夜淩旭那僵冷的眸子,他撓了撓頭,還是小心的上前對他說道,“殿下,楚楚她是有福氣的人,她一定可以化險爲夷的。您……别擔心。”
夜淩旭邪阒的眼眸乍然出現一抹耀眼的光芒,他側了側頭,擰着眉頭望向燕墨,燕墨被他一瞧,讪讪的一笑。夜淩旭了然的勾了勾唇,剛要啓口,卻突然有一個暗影急着上前道,“殿下,我們的人已經成功的抵達到崖底了。”
夜淩旭俊眉一挑,轉身,又揚手一揮,對暗影點了點頭。那暗影馬上就退了下去。燕墨立刻上前道,“殿下,讓我也下去看看吧。”
夜淩旭瞟了他一眼,斷然拒絕道,“算了,你還是在上面吧。這裏不能沒有人坐鎮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