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鸢心裏有疑慮,但面上依舊笑靥如花的退下去招呼長壽過來伺候蕭瀛,而她本人則退出廂房。待長壽伺候好蕭瀛起床,推着蕭瀛出來時,眼尖的她迅速的瞥到蕭瀛已經換上了一件玄色的錦袍,對視她的目光依舊有些閃躲。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隻能暫時的壓下心中的疑慮,引着蕭瀛往飯廳的方向走去。
夫妻倆人到了飯廳,飯桌上已經擺好了各式各樣的珍馐佳肴。蕭瀛扇形的長睫微微一眨,目光迅速的在飯廳中掃視一圈,眉頭不禁的暗暗發皺。
“賢婿啊,你睡的可好!”方富貴重新看到蕭瀛,那熱情可比蒼蠅見到美食還要強烈,整個人立刻像一隻無頭蒼蠅一般的湊過去。
蕭家真是個大戶,他剛才趁着蕭瀛休息時,暗點了蕭家派人送來的禮品。看到堆積如山的禮品,他心裏歡喜的不得了,對自己這個女婿也是空前的滿意,心裏對蕭瀛那寒冷似的目光也少了幾分的畏懼。恨不得好好伺候自己這個“财神爺”一般的女婿,好讓他以後多提攜他這個嶽丈賺錢。
蕭瀛不喜方富貴這般态度,勾着唇,淡淡道,“還可!”
方雪鸢最會察言觀色,見到蕭瀛的不喜,她立馬向站在方富貴身邊的劉月香使了個眼色。劉月香接收到自己女兒的眼色,也趕緊的上前拉住方富貴,笑着招呼道,“女婿啊,我們方府家小業小,不如蕭家。如果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女婿你要多擔待些。她嘴裏客氣的說着話,手上卻暗自用力的狠掐了方富貴一把。
方富貴被她掐的差點直接痛呼出來,但礙于蕭瀛在場,他的痛呼聲最後隻好又咽進喉嚨裏,恹恹的站到一邊去。
長壽推着蕭瀛落座,蕭瀛抿了抿蒼白的唇瓣,突然開口道,“怎麽沒有看到雪鸢的大姐?”
他這一問,倒像是石頭落盡水裏,激起千層浪花。方家三口人一時間面面相觑,突然就有些不自在起來了。蕭瀛暗自的把他們的反應收入眼中,又不着痕迹的說道,“既然我和雪鸢成親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也沒有必要再避諱什麽,還是請她出來一起共用午餐吧。”
方雪鸢勉強的笑了笑,嘴角硬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夫君……姐姐她的Xing格一向孤僻,喜歡獨來獨往,她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所以她恐怕不能來和我們一起吃飯了。
蕭瀛雙眸微擡,放下扶着輪椅的手,又伸手攏了攏有些散碎下來的頭發,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鄙夷,“哦,但願你說的是實話。”
方雪鸢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有些勉強起來,她趕緊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素雞小心翼翼的放到蕭瀛面前,轉移話題道,“夫君,吃吃這個素雞,我娘聽說你平日裏一直吃素,今天特地請外面的師傅過來給你做了一桌的素食,你看這素雞做的跟真雞那麽像,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蕭瀛微斂這眼皮望向自己的新婚妻子,她清麗雅緻,眉宇間和她的姐姐竟然有那麽幾分的相似。
黯然的垂下眼皮,蕭瀛望向碗中的那塊素雞,拿起筷子,默默的品嘗起來。
方雪鸢見他低頭吃飯,一顆忐忑的心這才又放下去。
她心裏清楚,要是讓蕭瀛知道方楚楚曾經許配給過他,以蕭瀛的Xing格,他必定會對方楚楚負責的。不管方楚楚的貞潔是否還在,他都會的。
蕭瀛是她的,她絕對不能讓她的“好姐姐”又出來搶走這門好姻緣。
哼!方楚楚是誰?
隻不過是個下賤,又被男人占了身子的破鞋罷了。
這一輩子,她方楚楚都隻配仰着頭羨慕的看着她的一切。
方楚楚要怪,就怪她那薄命的娘親。如果她的娘親沒有把她生到方家,她就不用受這個苦了。
在方家,能夠被人用驕傲口吻提起的名字隻有“方雪鸢”這三個字。
蕭瀛并沒有理會自己妻子的想法,他垂着眸,别人都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而他這副神情看在劉月香和方富貴眼裏,讓倆人多了幾分的惶恐,原本還算熱絡氣氛一下子就降到冰點,沒有人再敢出來說話。
一頓飯吃下來,一桌子上的人都似乎沒有了胃口。
飯後,方雪鸢接過丫鬟手中的茶杯輕輕的端到蕭瀛的面前,蕭瀛接過茶杯,輕輕的含了一口茶水。而就在這個時候,從飯廳的大門口突然跑進一個人來,那人跑的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那老劉是方府的一名管家,見到方富貴這般責備他,他隻是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然後喘着氣說道,“老爺……怪事了……外面有媒婆上門……說是要……要給我們家小姐提親啊……”
“胡鬧!”方富貴手當即的重重一拍桌面,“雪鸢三個月前就已經嫁人了,這是誰家人不打聽清楚,這般胡鬧!”在方富貴的心裏,二女兒才是他的寶貝女兒,至于大女兒,哼……不能爲他帶來好處的女兒算個屁啊!
“老爺,不是……不是啊……”劉管家看了一眼方雪鸢,爲難的繼續說道,“那媒婆說不是……向二小姐提親……而是向我們家大小姐提親……”
“什麽?”方富貴眼珠一翻,震驚的擡頭望向劉管家。
蕭瀛捧着茶杯的素手也是蓦的一僵,停在半空中,銳利的目光停留在劉管家的身上。
而相對于場中倆個男人的震驚,一旁的方雪鸢和劉月香顯然也是一副吃驚錯愕的模樣。
竟然有人向方楚楚提親?
真是好笑啊?
哪個瞎了眼的男人這麽沒有眼光竟然要娶一個破鞋回家。
劉管家頂着一屋子人的目光繼續說道,“老爺,你快點出去招呼那媒婆吧。媒婆說……她是奉靖王爺的命令來提親的……靖王爺要納我們家大小姐爲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