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巧雁低下了頭,半天沒動靜,就在趙氏想要再問幾句時,就見旁邊的小丫頭百靈“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夫人恕罪,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可能是今日大小姐态度不好惹那璃王妃生氣了。”
一句話,又将趙氏的思緒給拉回了在首飾鋪時的情景,這不想還不要緊,一想之下不由得心驚膽顫。
可不是麽,她們從最開始就沒把對方當成與自己平等的人看,而且期間多次出言不遜,如今想來,人家設計報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趙氏有些擔心了,一邊看着女兒,一邊對百靈說:“那眼下該怎麽辦?百靈你先起來,事情已經出了,你跪也沒用,咱們快點想一想這事兒該怎麽解決才對。要不咱們現在就把銀票送過去?”
蔣巧雁雖然有些不甘,卻也隻得無奈道:“娘,可是爹還沒回來,咱們到哪去湊那八千萬兩?”
趙氏一聽這話也蔫了,銀子不夠,東西又在自己手裏,對方到底想要幹什麽?
“那璃王是異姓郡主吧?”她想到一個關鍵,問了出來,“異姓王和王妃到底不是真正的皇家人,想來也沒多大本事。且讓她們鬧騰去,待你爹回來,此事自有定論。”
趙氏之所以對自家老爺如此有信心,皆是因爲永州乃天璃最西邊的州府,雖說隻是知府,但邊界州府的知府怎麽能跟中土地區的一樣,朝廷爲保邊界平安,對于邊界州府那都是另眼相看的。一個永州府知府,雖不及丞相之位,卻也足以比肩一般的一二品官員。
很顯然,蔣巧雁也想到了這一層,她跟自己的母親對視了一眼,嬌笑地道:“母親,爹爹一定會有辦法的對嗎?咱們家又不是普通人家,她一個異姓王妃能奈我們如何!”
一旁的百靈聽了這母女兩的話,卻感覺有些無力,她們常年在西邊兒,遠離京城,自然對這邊的事情知道得也少。再加上婦道人家不問政事,就更是不知這京城什麽人都是什麽光景。
可剛剛她一聽說這個消息之後就去打聽過那璃王妃沐書瑤,這不打别的還好,一打聽過後,吓得小丫頭是差點沒坐到地上哭啊!她是怎也沒有想到,一個異姓王竟然有着這等強勢地位,更要命的是,人家的這位王妃也不是等閑之輩,除了是璃王正妃以外,她還是當今皇上的義女清婉公主,而且還史無前例地有着自己的封地。
她們永州知府家就算是再如何獨霸一方不可一世,這等人物也是惹不起的啊!
小丫頭急得直哭,越是看着自家夫人和自家小姐的氣定神閑樣就越是着急,于是一邊哭一邊把她打聽到的有關于璃王妃沐書瑤的事情給講了一遍,最後還不忘加了一句,“聽說京城這次災情能這麽快解決,這璃王妃功不可沒,如今皇上更是把她當寶貝一樣看待,京中百姓更是把她當活菩薩。”
趙氏和蔣巧雁聽得心都哆嗦,她們這些遠在邊界的深閨婦人哪裏知曉這些事,如今聽起來就跟聽神話故事似的,完全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等女子?”
百靈點頭,“有的,璃王妃就是。主子,咱們該怎麽辦呀?聽說那璃王妃不是個心胸寬大之人,她放出風去說丢了美玉,這就擺明了是在向咱們宣戰呢!萬一一會兒老爺回來……”
正說着,突然房門被人“咣啷”一聲推開,屋裏三人一怔,就見永州知府蔣元林推門進來,陰沉着一張臉,雙目直接就盯上了桌上的那一盒子白玉。
趙氏下意識地就用胳膊把那玉給護了住,怯生生地叫人:“老爺!”
蔣巧雁也乖巧地走上前來,撒嬌似的挽住了蔣元林的手道:“父親!”
蔣元林示意身後跟着的下人關好房門,扒開女兒的手,快步上前一把扯開趙氏,再往那盒子裏一看,不由得捶桌,“我就記得你早上說要出去替雁兒置辦首飾,聽說了這個事後就怕你們去了那璃王妃開的首飾鋪,可沒想到你們到底還是去了。”
他很疼愛這個大夫人和女兒,畢竟是少年夫妻的情份,女兒也是唯一的嫡女。縱是如今家中已經有無數美妾,這個發妻和嫡女還是他心中份量最重之人。
“夫人怎的這般糊塗,既然知道那鳳凰閣是京中最大最好的首飾鋪,怎就不打聽一下是何人所開?能在京城裏把鋪子開到最好者,怎可能是無名之輩。”蔣元林有些痛心疾道地說。
趙氏也十分委屈,眼裏一下就蘊了淚水,“就是買個首飾而已,我怎麽想得到背後竟是那麽個大人物,又怎麽想得到堂堂郡璃王妃不老老實實在府裏待着,居然跟個男子在外頭閑逛?等等……”
她突然頓了下來,再回想一下白天時情景,不由得道:“一個王妃,居然青天白日地跟男子私會?”
蔣元林聽得糊塗,“什麽跟一男子私會?”
蔣巧雁這時也反應過來,趕緊就将白天裏那個與沐書瑤在一起的男子跟蔣元林形容了一遍。
她們本以爲這也是抓了沐書瑤的一個把柄,還想着對方如果逼人太甚,到也可以說出來威脅一番。
可卻沒想到這話越說那蔣元林的臉色越不好看,到最後甚至是慘白的。
他問:“你說那男子一身紫袍,長相俊美?”
蔣巧雁臉上露出可疑的紅雲,有些羞澀地點頭,“正是。”那男人真是長得太好看了,是她長那麽大見到過的最俊美的男子。
蔣元林長歎一聲,“長相俊美也就罷了,但你們可知那一身紫袍代表着什麽?”
見二人傻眼,他繼續道:“當朝璃王偏愛紫色,從來都是紫衣着身,這麽多年都未曾變過。想那璃王妃怎麽可能與别的男子私會,在她身邊那位,定是璃王殿下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