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婷看着那些漂亮的花燈很是開心,即便是沐嫣然和沐佳晴也是有些喜歡的。
沐書瑤再道:“這些東西雖說不值幾個錢,幾位小姐不嫌棄就好,實在不行,留着賞人也行。”
老夫人還沒從剛剛的憋悶中回過神來,到是孫嬷嬷小聲地提醒了她:“老爺每年都會給府裏的小姐們買花燈的。”
柳姨娘點點頭附合道:“是啊,正月十五鬧花燈,長輩如果不帶小輩們一起出去,是一定要買一些回來給小輩們分的,這個寓意着照光新的一年,給小輩們讨個好兆頭。老夫人,您說是不是?”
老夫人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道:“沒錯,十五的燈照前程那可是大事,永年忘了什麽也不會忘了這個。”
話雖有些酸溜溜的,可自家兒孫她倒也不會跟着争搶什麽,臉上便也挂了笑,“往年永年十五也會帶着你的姐妹們出去轉轉,回來的時候那是人手一串花燈,一個也不少。即便趕上事務忙不得空時,也會特地買上一些回來,萬萬不會斷了這習俗。
沐書瑤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老夫人這還是心裏有了怨氣啊。
沐婉婷緊着點頭,“沒錯沒錯,前年父親送了婉婷一隻小貓樣子的花燈,可是好看呢。”
堂廳裏幾人說得熱熱鬧鬧,這時,就見小丫頭扶着一臉病容的金姨娘慢慢地走來,就在她身後不遠,沐永年也伴着榮憲一塊兒往這邊走。
後面的人邊走邊說說笑笑,金姨娘臉上的病容就更甚了,在小丫頭的攙扶下給老夫人行了禮。
老夫人心裏有些不痛快,覺得她一臉病容地在這種喜慶的時候出來,就是給人添堵的。卻也不好再趕她回去,隻淡聲道:“不是說過讓你在屋裏好好躺着,等過段時間身子大好了再出來。”
“妾身也隻是想給老夫人和老爺磕個頭。”說着又低低地啜泣起來。
“行了,行了,别哭了,大過年的,也不知道個忌諱。”随即又轉向扶着金姨娘的沐佳晴道:“扶你姨娘坐下吧。”
此時,就聽到那榮憲正柔聲對沐永年說:“沐大人,天璃真的有那麽樣的風俗嗎?榮憲雖是天璃人,卻自小生在北地,養在北地,倒是不知道這種風俗。”
說着她又舉起手中的花燈道:“這盞花燈真的會照亮人的前途嗎?”
沐永年寵溺地點頭,“自然是真的,本相怎麽會騙你。”
兩人說笑着就進了堂廳,還不等跟老夫人行禮,就見沐婉婷在沐書瑤一個眼神示意下最先就站了起來,臉上揚着難得的笑臉興奮地沖沐永年道:“父親您可來啦!咱們都等着您來送花燈呢!”
卻見沐永年一愣,随口來了句:“花燈?什麽花燈?”
沐永年這一句話出口,别說是女眷和幾個孩子,就連老夫人的心都涼了。她明明聽到剛剛那榮憲手裏還舉着一串花燈,怎的到了自家孩子面前就根本不記得這一茬?
沐婉婷愣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圈一下就紅了起來,兩手擰着帕子把頭垂下了。
金姨娘面上也帶了委屈道:“剛才老爺還和榮憲郡主說起花燈的習俗,這麽快就忘了嗎?妾身這些大人被老爺忘了不要緊,可府裏還有三位小姐,老夫人不是說您年年都給她們買花燈的麽?”
沐嫣然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神色莫測地坐在那裏,垂着氣,像是沒聽見沐永年等人的對話一樣。
“十五的花燈可以照亮孩子們的前程,父親連榮憲郡主都送了,怎麽不給咱們姐妹買,父親是不想咱們姐妹有好前程麽?”沐佳晴坐在椅子上,幽幽開口。
“大姐姐額上的傷都還在呢,父親沒有帶祖母和咱們姐妹出去看燈也就算了。可您既然連榮憲郡主都給買花燈了,怎的就不能再多買幾個帶給咱們姐妹呢?”沐佳晴見沒人開口,又說道。
聽她這麽說,老夫人更不樂意了,陰沉着臉問沐永年:“你到底是不是個當父親?”
沐永年被沐佳晴這麽一說,自己也後悔了。昨晚光顧着讓榮憲開心,根本就把自己這幾個孩子給忘到了一邊,這時聽老夫人也這麽說,還真是讓他有些難堪。
他趕緊上前幾步對夫夫人道:“是永年的疏忽,請母親責罰。”
“責罰?”老夫人冷哼一聲,再看看一臉尴尬地榮憲,臉色更是不好:“我問你,到底誰才是你的家人?”
當着沐書瑤的面,這話已經說得極重了,榮憲面上有些挂不住,但她倒底不是一般的女子,連忙上前沖着老夫人行了一禮,道:“這件事情都是榮憲的錯,因着是頭一次來天璃京城,是我覺得十分新奇,這才央着沐大人帶我出去轉轉。沐大人也是念及榮憲孤身在京,還多加照拂,還請老夫人莫要責罪于沐大人,有什麽錯榮憲一力承擔。”
沐永年趕緊維護道:“不關郡主的事,母親,郡主是皇上親封的,兒子多加照拂也是爲固國本,這也是在爲聖上分憂啊!”
他直接把皇上給擡了出來,成功地堵上了老夫人的嘴。
沐書瑤一聲輕歎,轉而看向沐嫣然和沐佳晴:“原來皇上親封的就比親生女兒還要貴重,以前我怎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你是土生土長的天璃人,還有皇上照拂着,還用本相操什麽心。”沐永年像是才看到沐書瑤一樣,别扭地道。
沐佳晴卻是突然接口道:“父親忘了,當時璃王妃從小是在鄉下長大,哪裏真正見識過天璃京城的花燈,那時她也得了皇上的親封,卻也沒見父親如此照拂她。”
“她自有别人照拂,你少在這兒挑撥。”沐永年不待見地瞪了沐佳晴,甩袖道。
“挑撥?”沐佳晴一下就笑了,“女兒隻是不明白父親的意思,問問而己,父親何必生那麽大的氣,莫不是自己也覺得這事做得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