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的幾個人,除了躺在床上的金姨娘都驚動了。”花蕊也順着沐書瑤的話往下說。
原來,沐家老夫人原來是挺同意榮憲成爲沐家媳婦的,那時她隻以爲榮憲是哪個不曾與天璃來往的小國的使臣,鬧到最後,竟然是叛賊韓王的後代。
這時候,老夫人悔得的腸子都青了,她後悔當初沒弄明白就把人往家裏招。
但是此時她更恨自家的兒子,自己是内宅婦人,不懂這些轉轉繞子,可自家的兒子卻一定一清二楚,可是他卻任由自己誤會下去。
隻是她再想想,那又有什麽辦法呢,誰叫他是自己的親兒子呢,現在又是朝廷的一品大員,打不得是罵不得,所以她隻好暗暗生氣,同時咬死了不同意這門婚事。
其次一個就是沐嫣然,原本她也存了要靠上榮憲這顆大樹的心思,可是她萬沒想到,榮憲竟是這樣的身份。
即便皇上現在赦了他們的罪,還封了榮憲爲郡主,可她現在畢竟是以質子的身份被留在京城,這樣的人怎麽能嫁進沐家,就算她進了門,也成不了自己的助力,反而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
因此,現在沐嫣然也是激烈反對的人之一。
還有一個反對的就是沐佳晴,這丫頭其實抱得是與沐嫣然差不多的心思,原本她還有一個金姨娘作爲靠山,如果金姨娘能爲沐永年生下個兒子,那麽,她的身份也就水漲船高。
于是作爲她親侄女的沐佳晴在沐府裏的身份與現在有所不同了,說不定,沐永年一高興就把金姨娘擡爲正室,那麽沐佳晴隻要寄名到金姨娘名下,她就成了沐府嫡女,可以壓下沐嫣然一頭了。
隻是,現在……
沐書瑤好笑地說:“哦,那麽說,就是說沐家人沒一個是贊成的,那沐永年又怎麽說?”
“可不是!”花蕊不屑地說:“後來那榮憲就哭,直對沐永年說,既然沐府的人都這麽不贊同,這件事就算了吧。”
“沐永年同意了,就這麽算了。”
“哪能啊!”花蕊笑道:“沐永年當時可是動了大火,說什麽沒聽說爲人子女還要插手父親的私事,讓榮憲不必理會她們。”
沐書瑤點點頭,這倒是句實話,這件事沐嫣然和沐佳晴倒真沒有立場插手,“可是那府裏不是還有一位老夫人嗎?她難道就默認了?”
花蕊也露出了一臉的不解,“本來老夫人也極爲反對,可是後來沐永年和老夫人在明輝堂的小廳裏深談了一次,第二天起來,就恢複了以前對榮憲的态度,對于她要成爲沐家媳婦的事也隻字未題,看上去是默認了。”
“哦?”沐書瑤驚疑了一聲,失笑道:“沒想到沐永年還有這樣的能耐。”不過想想也釋然了,沐永年當了那麽多年的官,想說服個把人還不容易,尤其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内宅婦人。
她這裏把沐府的事當成笑話,聽得歡快。璃王府内的氣壓卻是異常的低。
自從那天沐書瑤甩手走了後,楚煜辰的臉上就沒有放晴過,一直讓元飛向皇上告假不去上朝,整日裏悶在他和沐書瑤的院子裏喝酒,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不知多少日子沒換過了。
“還沒有王妃的消息嗎?”楚煜辰嘴裏還有些醉意,聲音卻是異常的清晰、沉重。
自從沐書瑤離開了以後,他就嚴令府中所有人,以後對沐書瑤都稱王妃,不許再“夫人,夫人”沒大沒小地叫。
一般在這個時代的王府的男主人可以有一個正妃,兩位側妃,妾室無數,得臉一點的妾室甚至可以被稱爲“夫人”。
而沐書瑤在王府被稱爲“夫人”,其實有很多人在說三道四了,甚至有一些王府新進的下人,都對沐書瑤的身份有點兒不屑,以爲她不過是楚煜辰的一個貴妾。
以前楚煜辰不是不知道這些,隻是沐書瑤自己也不在乎,他就更不在乎了。
隻是這一次沐書瑤出走了以後,那些管不住自己舌頭的下人就在私底下議論起來,恰巧正好被楚煜辰聽見,當場就發作了那幾個下人,吩咐府裏所有的人,以後得稱沐書瑤爲王妃,否則就當場打死。
香草和香芹對看了一眼,齊齊地搖了搖頭,然後又低下了頭,現在的王爺就是個爆竹,一點就着。
“她常去的地方都去找過了?”楚煜辰往自己嘴裏灌了口酒,有些口齒不清地說:“再找,再去找,瑤瑤不會不要我的。”
突然又像想到了什麽一般,轉頭瞪向站在一邊的元飛,“有沒有去軍營裏去看過,那個叫做張有慶的有沒有走?”
“這兩天過年,張兄弟帶着他的兄弟回京城過年了,本來說好是過了十五就回營裏,不過現在……”元飛有點不敢說下去。
楚煜辰想了想也是明白了,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在京裏落腳的地方。”他相信張有慶一定知道沐書瑤的下落,現在哪怕叫他自己去把沐書瑤接回來,他也是會二話不說的答應的。
眨眼間就到了十五,楚煜辰依舊沒找到沐書瑤。
傍晚時分,元飛來報說,安陽王府的世子顧珏到訪。
楚煜辰現在除了沐書瑤,誰也不想見,對元飛揮了揮手。
可這時候,顧珏已經大步走了進來,朗聲道:“你這幾天貓在府裏幹什麽,幾次派人叫你出來……”
“咦,你怎麽喝上酒了,還喝得這麽多,出什麽事了嗎?”他吸了吸鼻子,一臉詫異地問。
“你沒事?沒事陪我喝一會兒。”楚煜辰也沒有回答顧珏的問題,自顧自地招呼元飛搬來酒壇子,也沒叫拿杯子,直接就塞進了顧钰的懷裏,自己又自顧自地灌了一口。
顧珏看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酒壇,一邊還搶下了楚煜辰手中的酒壇子道:“好了,你也别喝了,再喝下去非醉了不可。”
“醉了好啊,醉了就能什麽也不去想了……”楚煜辰自顧自地嘟哝,“那樣這裏就不那麽疼了。”邊說邊捶着自己的胸口,臉上滿是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