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排坐位時,卻出現了一點小小的尴尬在,那賢王自是坐在自家王妃邊上,而楚煜辰當仁不讓地坐到沐書瑤邊上,可是這樣一來,就隻剩下緊挨着老夫人的一個位置了,本來沐永年坐那裏也是理所應當,那位置的另一邊卻是坐着榮憲。
沐書瑤看了眼那張空椅子,唇角邪邪地挑起,開口道:“沐大人快快入座吧,再站下去桌上的菜都該涼了,适才榮憲公主還在稱贊沐府的廚子廚藝精湛,沐大人忍心請榮憲公主在大冬天吃冷盤嗎?”
一句話,說得榮憲臉色有點發紅,隻弱弱地辯駁道:“璃王妃說笑了。”
沐永年爲了緩解有此尴尬的氣氛,哈哈大笑了幾聲,大步走到榮憲旁邊,一撩衣袍,坐了上去。
老夫人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可就在沐永年坐下之後,就見花廳之外,管家洪平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一看到洪平驚慌進來,老夫人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她也不怎麽想的,竟下意識地就向沐書瑤那處看去。
卻見她正靠在椅背上,手裏還端着茶,面上帶笑,微側着身正與楚煜辰說話,似是完全沉浸在歡宴氣氛中,便又覺得自己是多心了。
于是開口道:“洪管家,今日府中招待貴客,你這慌慌張張的像什麽樣子!”
洪平趕緊行了個禮,然後急聲道:“老夫人恕罪,老爺恕罪,實在是事情緊急,楚将軍帶着楚小将軍已經進了府門了呀!”
“什麽?”
“楚将軍來啦?”
老夫人、沐永年以及沐佳晴幾乎是幾一時間叫出了口。沐佳晴激動得一下就站了起來,作勢就要往外頭跑,卻聽沐永年“砰”地一下拍了桌子,大喝道:“你給我坐下!”
“父親!”沐佳晴是又着急又委屈,“楚小将軍來了,女兒得去迎接呀!”
老夫人也怒了:“家裏有長輩在,就算迎接也輪不到你!”然後看了看沐永年道:“去看看吧,怎麽說他也是與你同朝爲官的,面子上總得過得去的。”
雖說皇上一向不待見楚守信一家,特别出了這個事八成是又要想起來從前的事。可眼前的璃王楚煜辰卻是他的親兒子,聽說皇上與撫國公府的老國公的私交也不錯,而那個又是楚守信的親生父關。
所以,皇上除了對楚守信一家疏離一點,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老夫人就知道,這麽一個臣子,看不上去比不上沐府,可萬一他要是突然在楚煜辰或楚鍾海哪邊讨到了好呢,那兩邊随便爲楚守信說句話,就能讓他的身價水漲船高,所以,這樣的人是不能輕易得罪的。
沐永年也不是不知道其中利害的人,就跟賢王夫婦及榮憲抱歉地道:“永年也不知道楚将軍突然造訪,還望王爺伉俪,公主原諒則個。”
“無妨。”南瀾王爺率先站了起來,“本王昨日也見過楚将軍,也算是熟人,就與沐大人一起出去看看吧。”
緊接着榮憲也站起身,表示要一起去,倒是與楚守信有血緣關系的楚煜辰坐在椅子上動都不動,連同他旁邊的沐書瑤也還是端着茶不動地方。
沐永年剛說了一句好,人都不等往外走呢,就聽到外頭已經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往花廳奔了來。
沐書瑤詫異地說了聲:“天哪!楚将軍就這樣闖進來了?”
沐佳晴氣得拿眼睛剜她:“興許楚将軍有什麽急事呢?”
“這大過年的,連父皇都封印了,他能有什麽急事?”沐書瑤不在意地說:“何況還沒有聽說過武官能随意亂闖丞相家的。”
這話沐永年也聽見了,不由得一陣頭大。
說話間,楚浩溪已先楚守信一步闖了進來,他的身後跟着兩個随從,再後面便是沐家的一衆下人簇擁着的楚守信。
沐永年沖着下人們擺了擺手,喝退了去,然後再上前幾步,帶着沐府衆人與楚守信互相行禮。
那賢王和賢王妃還有榮憲是不必行禮的,三人隻是站在原地看着那楚守信和楚楚可憐 浩溪,隻見對方自從進了花廳之後,目光就直接鎖定在沐佳晴處,再也沒移開過。
楚浩溪就連跟沐永年行禮說話也是看着沐佳晴的,“沐大人,在我父親的支持下,我已把原先的婚事退了,府中其他的女人也都遣散了出去,連個通房都沒有留,隻求沐大人能成全小子與四小姐的婚事。”
“這是浩溪的庚帖。”他一邊說一邊遞上了一份庚貼。這是昨天從宮裏回來後,沐永年便着人給送回去的那份。
沐佳晴一看這庚貼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送走了,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看得楚浩溪十分心疼。
“父親。”沐佳晴委屈地看着沐永年,“您不要退了我和溪哥哥的婚事好不好?佳晴求求你。”說着話,竟往榮憲那兒看去,試圖讓榮憲幫她說說情。她看得出來,自己父親對這位公主還是比較敬重的。
可這一次,榮憲卻搖了頭,告訴她:“女兒家的婚姻,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你的父親不同意,這門親事自然是做不得的。”
“那可怎麽辦?”沐佳晴沒了辦法,整個人都慌了。
“辦法到也不是沒有。”書瑤不知何時已站到她身後,笑道:“若是皇上能爲四妹妹指婚,那不管父親同不同意,都得把你嫁到楚府去。”
沐佳晴一愣,皇上指婚?對啊!還可以找皇上指婚,可是,誰去說呢……
這樣想着,主意卻又打到榮憲身上。
榮憲看出她的心思,十分克奈地說:“不是我不肯幫你,你也知道,如今我的身份很尴尬,就算是說出的話,也沒多少份量。”
沐佳晴又把眼光投向沐書瑤,卻聽她說:“昨兒要不是榮憲公主替你求情,你的命都沒了,還指望着皇上能給你賜婚?我看你應該想一想,爲什麽皇上一看到你跳那舞就氣成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