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麽也瞞不過王爺的火眼晶睛。”沐書瑤頗有些酸意地說:“這南瀾的永琳公主喬裝成侍女進京,可是用心良苦啊。”
“管她有什麽心思。”楚煜辰愛死了自家媳婦這副别扭模樣,大手一伸,把人撈到懷裏,下巴擱在她頭頂,愉悅地道:“爲夫隻稀罕你這丫頭。”
說完又停了一下低頭道:“隻是我很好奇,那榮憲和賢王妃這麽害你,你怎麽就一點反應也沒有?”
沐書瑤推開楚煜辰,半仰着頭,挑眉道:“這不是還有你嗎?爲妻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有什麽辦法,除了指望着王爺作主,還能怎麽樣?”
“哈哈哈!”楚煜辰大笑,伸手揉了揉沐書瑤的發頂,把她辛苦梳好的發髻都弄得亂了,她氣呼呼地拍掉楚煜辰的手,嗔道:“讨厭!人家好不容易學會的發髻。”
楚煜辰聽了又是一陣大笑,這才喚來花蕊拿來銅鏡與梳子,親自爲沐書瑤将有些亂了的頭發細細的梳好,熟練地挽了個發髻,“怎麽樣?不比花蕊的手藝差吧?”
“你倒是手巧。”沐書瑤對着鏡中的發髻看了半晌,才道:“拿什麽人的頭發練的。”
聽出沐書瑤話中的别有意味,楚煜辰趕忙道:“當然是自己的頭發,爲夫可不屑于去碰别人的頭發,髒!”最後她還重重地吐出了一個字。
沐書瑤滿意地點點頭。
南瀾那公主在一邊虎視耽耽的,并沒有打擾到兩夫妻的心情,反正隻要她一天不表明身份,天璃這邊就一天把她當侍女看,不管是明知他她身份的還是不知道的,大家都裝作不知道。
由于過年皇上封印,百官自然也不用上朝,倒是給了楚煜辰和沐書瑤更多的相處機會,雖然也有好多官員宴請他們,可一般都是請他們夫妻一起去飲宴的,反正人家家裏也有女眷。
這天,沐府裏給璃王府下了貼子,他們請了南瀾王爺夫婦,特地請璃王夫婦前往作陪。
“沐永年這是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不夠,拉上兩位主子給他撐場面呢。”香草拿着燙金的貼子笑着說。
沐書瑤淡淡地掃了正在更衣的楚煜辰一眼,兩人交換了個會心的眼色,也不跟香草解釋,收拾停當,就帶着花蕊和小芳出去了,把香草和香芹留在家裏看家。
楚煜辰身邊還是跟着侍衛元飛。
兩人坐着馬車到了沐府,早有沐府的人遠無看見了,進去回禀了。
沐永年帶着沐家衆人都迎了出來。
兩邊的人互相行過禮之後,楚煜辰和沐書瑤就被讓進了前廳。
隻是一進前廳,楚煜辰和沐書瑤都愣了一下,兩人飛快的對視了一眼,又将視線移開。
隻見廳堂上原本坐着的三個人,紛紛站起來給楚煜辰和沐書瑤行禮,“鄰國使臣沈英卓夫婦見過璃王、璃王妃。”
“榮憲見過璃王、璃王妃!”
楚煜辰和沐書瑤又是互看了一眼,很快調整好了臉上的情緒,紛紛對三人客氣地回禮,沐書瑤回頭看向沐永年道:“沐大人的面子不小,不但請到了南瀾王爺,連第一次來京的榮憲公主也被你請來了,聽說這幾天有好幾位官員去請公主,都被她婉拒了呢。”
沐永年聽了眉頭微皺,倒是榮憲自己開口道:“王妃說笑了,如今榮憲身份尴尬,實在不敢到天璃諸位大人家裏去丢人,也就是因爲宋憲一直是跟着沐大人從北地過來,才厚着臉皮上門叨擾一二。”
沐書瑤笑笑不說話,轉眼又看了看南瀾王爺身邊的王妃,欠身道:“賢王妃,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又見面了。”
“是啊,璃王妃有禮了。”賢王妃回禮道,眼神卻往沐書瑤落下的衣袖的手腕上猛瞧,奈何冬日衣服厚實,再加上沐書瑤今日穿着王妃正裝,袖子分外的長,自然看不出袖子下藏着什麽。
這時,一邊的沐永年覺出氣氛有些尴尬,忙道:“府中席宴也已備下,就請幾位貴人入席,咱們邊吃邊聊。”
一群人随着老夫人到花廳用宴,自然是男女分席,隻不過因爲沐永年的妾室并不多,平時大家也就在同一張桌子上吃了。
不過今日不同,今日是接待南瀾的王爺王妃和榮憲公主,再像平時那般沒規矩可就說不過去了,于是老夫人特地叮囑幾個妾室在自己房裏用飯,倒是幾位庶小姐也算得上是正經的主子,能夠與幾位貴客同席。
那賢王妃剛把筷子拿起,狀似偶然的往旁邊男賓那桌看了一眼,而後輕歎了一聲,問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問句不該問的話,府上平日裏飲宴也是要分開男女兩桌嗎?”
老夫人笑着道:“不瞞賢王妃,平日裏沒有外人,永年也和大家一起吃了。今日賢王妃和宋憲公主到府,才分了一男女賓。”一邊說一邊看向沐婉婷和沐佳晴,又補了句,“按理說,庶女也是不該上桌的。隻是府裏小輩不多,她們不坐上來,難免顯得太冷清。”
這話說得沐佳晴心裏那個堵啊!可再堵又能如何呢?庶的就是庶的,老夫人說得一點沒錯。倒是沐佳晴沒覺得怎樣,手裏握着的茶連晃也沒晃一下。
這時,許久都沒說話的沐書瑤突然說了句,“好像聽說在南瀾那邊,民風開放,男女同桌宴飲是常事,規矩也沒有天璃這樣多,是吧?”
賢王妃笑着點頭,“璃王妃說得極是,在我南瀾,男女同桌而歡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所以我是想……老夫人,左右那桌就三人,不如就坐到一起來吧。”
“哎喲!這樣可不好!”老夫人道:“可不能讓人說咱們沐府沒規矩。”
“沒什麽不好的。”賢王妃道:“雖說應該入鄉随俗,但康我還是希望老夫人能不要太見外,我和王爺雖是臣國使臣,但現在既是家宴,一切就按沐府以前的規矩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