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賢王妃見她戴上了紫藤镯,便又贊了幾句,話題一轉,狀似無意地問道:“聽說王妃與沐家的關系并不好?”
沐書瑤面色不變,心中卻暗煩,我和沐家的關系如何,怎麽一個兩個地都來指手畫腳一番,他們以爲自己是誰 ?
隻見她執起面前的茶盞輕抿了一口,這才坦然地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當然也沒有無緣無故地惡,本夫人與沐家的關系那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
她的意思很簡單,這是我和沐家的事,不用你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可是那賢王妃卻好似聽不懂一般地道:“不管怎麽說,血緣親情是無法說斷就斷的,我也是個作母親的人,若我的女兒不認我,我會痛不欲生。”
沐書瑤冷眼看着她,挑眉,露出一臉悲戚地道:“可惜本夫人的親娘已過逝,本夫人甚至連她的面都未曾見到過。”
“呃。”面露哀傷的賢王妃怔了一下,才又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提起王妃的傷心事,隻是想說父親和母親的心思大抵是一樣的。”
一樣?能一樣嗎?沐書瑤心中暗笑,卻也正好借此停住了話頭,她端起面前的茶盞,輕輕的吹開上面浮着的茶沫,這才動作優雅的喝了一口。
隻是,盡管沐書瑤不開口,卻并沒有阻止賢王妃說話,如今見沐書瑤眉目間神色較淡,也讓她知曉,自己若是再扯些不着邊際的話,隻怕這璃王妃亦是會跟着自己随意的聊天,恐怕雙方即便說到明日,也不會講到自己想說的事情上去。
如此一想,賢王妃放下則是放下手中的茶盞,面帶笑意地開口,“我與王爺這次到天璃來,除了國寶軟煙絲之外,還帶了一樣東西進京,想必璃王與王妃也都聽說了吧,難道王妃就不好奇是什麽東西嗎?”
聞言,沐書瑤卻是擡起了雙眸,如水波蕩漾波光粼粼的眸底,閃現的是大浪翻過之後的平靜,讓人一眼望不到盡頭看不出深淺。
而嘴角的淡笑卻是恰到好處的點綴出她的待客之道,出口的聲音雖清淺,卻帶着她的原則,“王妃如此的有心,既然将那物帶入天璃境内,就不會讓她無功無返,本夫人又何必擔憂呢?”
那賢王妃的話,不過是想要挑起沐書瑤的好奇之心,上趕着問起自己帶來的東西,這樣自己就占據了主動的地位,再與她談起條件來的時候,就容易得多了,甚至可以讓她主動幫助自己去達到目的。
殊不知,沐書瑤竟是不按常理出牌,一點好奇的心思也沒有,這叫自己這戲還如何唱下去?
隻是這賢王妃似乎還沒有死心的意思,執意的開口道:“王妃可知,我這次帶來的另一件回寶可能與王妃的切身利益相關啊!”
沐書瑤則是一面聽着賢王妃這吊人胃口的言語,一手卻輕捏着碗蓋,無聲的刮過碗沿,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現十分飄渺,讓人琢磨不定她的決定與心意。
而正在這時,外面的花蕊則是走了進來,先是向沐書瑤與賢王妃福了福身,這才開口“夫人,王爺與封周三皇子一起回府了,請夫人過去一叙。”
沐書瑤聽了點點頭,滿臉不好意思地對賢王妃說:“既是封周三皇子駕到,本夫人不得不出去見見,要不王妃也随本夫人出去見見吧!”
賢王妃聽了心頭有些惱怒,但面上神色依舊,參與多了宮中的争鬥,自然是很會掩飾自己的心思,因笑道:“既是如此,我就不打擾王妃了。”
“嗯,今日真是不好意思。”沐書瑤亦站起來道:“改日本夫人定當登門去看望王妃。”說着陪着賢王妃走到花廳門口,兩人正看見另一個小廳裏,楚煜辰背對着大門正與什麽人說話。
賢王妃不經意地道:“璃王爺真是年輕有爲,一表人才啊!”
沐書瑤面上笑笑,心裏去暗罵,屁!連個正臉都沒看到,就年輕有爲,一表人才,這位王妃,你說話能不能再瞎一點!
楚煜辰聽那賢王妃走了,才轉過身來,而他對面站着的哪裏是什麽封周三皇子,機時是侍衛元飛。
然而沐書瑤卻好似一點也不意外似的,揮手讓元飛等人下去,這才小心地把腕間的紫藤手镯取下來,外面花蕊匆匆取來了她的藥箱。
“這又是什麽?”楚煜辰皺眉,怎麽這些人一個兩個都把主意打到瑤瑤身上,真當自己是軟柿子嗎?
“蠱!”沐書瑤一邊說,一邊從藥箱裏取出一個紅色的瓷瓶,從中倒出一點白色粉末,淋在紫藤手镯上,又過了一會兒,隻聽見一陣細小的聲音響起,一隻白白胖胖的蟲子從紫藤手镯裏鑽了出來,鑽進沐書瑤事先準備好的瓶子裏。
沐書瑤将瓶蓋一蓋,才大大的松了口氣,一把攔住抓起手镯要往火盆裏扔的楚煜辰道:“這東西留着還有用。”
“這種糟心的東西留着有什麽用?”
“那賢王妃其實也不算說假話,這紫藤确實是一種難得的藥材,若是用得得當,可以治不少病呢,特别是女人病。”沐書瑤實事求是的說:“隻是她的心思不好,我也沒想到她會養蠱,不過這東西現在已沒什麽危險了。”說着她還揚了揚手中的瓶子,笑道:“這也是一味好藥材哦。”
楚煜辰聽了無語,他這媳婦什麽都好,就是這一點與衆不同,别的女人看到這種軟體動物總是避之唯恐不及,隻有她,不但不怕,前段時間竟敢還叫上小滿等人去抓冬眠的蛇來煮湯吃。
沐書瑤見他這樣,也知道他想到了什麽,忙轉移話題問道:“你知道他們帶來的好東西是什麽了嗎?”
見沐書瑤這樣,楚煜辰嘴角揚起了壞笑着:“瑤瑤可有興趣與爲夫一同猜猜,看誰猜得準?”
“好啊,左右這也是你要解決的事情。”說着從一邊拿過筆墨道:“王爺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