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濤攜内子吳氏,叩見天璃皇帝陛下,願陛下萬歲,皇後娘娘千歲,祈願大順國興民安,五谷豐收。”說話間,那南瀾和賢王夫婦下跪行禮,身後跟着的一衆侍女也跟着跪了下來。
羅皇對待南瀾的這位賢王倒是态度十分和藹,笑呵呵地說:“賢王王妃遠道而來,實在辛苦,快快平身。”
“謝皇上。”那南瀾賢王說話的聲音裏隐隐帶着幾分厚重。
沐書瑤看着這位賢王,下意識裏就覺得,這位明面上的富貴王爺,可能并不如表面看起來那麽撒手南瀾政權。
果然,才剛一起身,就聽那賢王和他的王妃側了身,先向着大順的臣工微微彎身淺行一禮,道:“小王見過諸位大人,天璃興隆少不了大人們的功績,小王欽佩不已。”
聽他國王爺這麽說,那些朝臣還能如何?隻能紛紛起身回禮,道着:“王爺過獎,臣等惶恐。”
那賢王也不過多周旋,他的王妃卻是轉了身又向着夫人小姐這邊展了個端莊的笑,亦是微微欠身道:“夫人小姐們,有禮了。”
人們趕緊也起身回禮,一時間,衆人對這對賢王夫婦的印象都好了起來。可沐書瑤卻不這們認爲,楚煜辰就聽她猶自嘟囔了一句:“真是一對心有靈犀的夫婦,而且還都是八面玲珑的人呐。”
楚煜辰說她:“你呀!這又是發哪門子脾氣呢?人家很是懂禮數,這是好事,又礙着你的眼了?”
沐書瑤卻是搖頭跟她打賭:“五百兩銀子,我賭這位賢王和王妃來天璃的動機不純。”
“好。”楚煜辰看了看場中的那對夫婦,好脾氣地點了頭,“賭就賭。”
幾人說話間,南瀾的賢王已然将手中禮單遞給天璃的宮人,而後沖着羅皇道:“南瀾一年四季風沙不斷,實在是不如天璃土地生機繁茂,甚至連封周都及不上,所以歲貢稍顯寒酸,還望皇上您不要介意。”
他說話時語氣把握得極好,既不谄媚,也不卑微,心平氣和地,就像是唠家常一般。
說實話,這份禮單上除去四匹軟寒絲之外,還真沒什麽看頭,照封周的差遠了。但羅皇也明白這賢王所言也屬實,南瀾不能眼封周比,南瀾連年風沙不斷,好好的一塊綠地也沒有,哪裏能有多少好多東西。更何況,如今來的是名聲極好的賢王,又是這樣禮貌待人,他能跟其計較什麽?
于是又露了笑臉:“無妨,你們能有這份心,朕心甚慰。”
這話一說完,那位一直站在賢王身邊沒說話的賢王妃突然揚起聲來,卻是道:“王爺你看,爲妻就說天璃的皇帝不會跟咱們計較這些小東西的吧!你還在那裏瞎擔心。”
“哦?”羅皇笑呵呵看着那賢王道:“王爺一直在擔心?在王爺眼裏,朕就那麽不講禮?”
那位南瀾的賢王爺連忙跪下,連聲道:“下臣不敢,下臣不敢!”
羅皇聽了哈哈笑了笑,擡手道:“賢王請起,朕也就是順口那麽一說,南瀾氣候不好,是天下共知的事情,朕怎麽可能跟你們計較呢。”
沐書瑤看了羅皇一眼,心中暗罵:老狐狸!
賢王夫妻二人坐到羅皇叫人給他們安排的座位上,歌舞繼續。
每一年的每一場宮宴,其實都沒什麽特别辦法,無外乎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唱唱跳跳,夫人們聊夫人們的,男人們聊男人們的,羅皇和皇後娘娘坐在高首上位,不過是個身份的象征,意味着他們對這宴會、對出席宴會之人的重視。
正這時候,沐永年又站出來道:“皇上,臣這次去北地震災,意外地遇到一些人……”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擡頭看向羅皇,等待着他發問。
誰知羅皇隻是淡淡地“哦”了一聲,卻沒有深問,仍然跟旁邊的皇後互相碰了一個杯,飲盡了手中的酒。
一旁也沒人搭沐永年的話,他就這麽被尴尬地晾在當中。
老臉有點挂不住,紅一陣白一陣,見所有人都不理他,索性向旁邊一個小宮女招了招手,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那宮女擡眼看了皇後一點,見皇後隐晦地點了下頭,她才跑出殿去。
沒多一會兒,宮女帶了一位三十多歲的貴婦人進來了,那婦人一步一步地走到禮位,向高位上的羅皇和皇後下跪行禮道:“後韓榮憲叩見天璃皇帝陛下,皇後娘娘,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後韓?”羅皇揮退了歌舞,重複道:“朕怎麽沒聽說過你們的國家,是在哪裏的?”
“回皇上,後韓是在咱們天璃最北邊的冰山後面。”沐永年搶着說:“臣此次去北地,直到了天璃的最北邊,在冰山那裏遇到了後韓的榮憲公主,一翻打聽下來,才知道榮憲公主他們是從咱天璃搬到冰山後面去的。”
“哦?”羅皇一臉疑惑地問榮憲公主,“好好的你們搬到冰山後邊去幹嘛啊,咱天璃土地生機繁茂,那連綿的冰山後面能有什麽呀?”
榮憲剛想說話,卻又被羅皇打斷,“你們這都自成一國了,還跑到天璃的土地上來幹嘛?”
帶着耳朵的人都聽出了羅皇語氣中的怒意,衆臣也都在心裏暗暗點頭,你們都自己離開天璃,跑到冰山後面去住了,現在還有臉到天璃皇帝面前來炫耀,是個有脾氣的都會生氣吧。
沐永年也被羅皇的口氣吓了一跳,“回天璃皇上,這事不怪沐大人,當初臣下一族也是爲惡人所害,迫不得以躲到雪山背後,其實那咱們也沒辦法,那時咱們實在是被逼得沒辦法了,隻好拼着往冰山後面闖一闖,沒想到,那後面竟也有容身之地。”
說到這裏榮憲頓了頓,才又道:“草民一族,隻好先在那裏先安頓下來,之後草民的父輩們也想着回天璃,可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族裏有些人也在那裏生活了出感情,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