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先徹底被姚嘉給雷着了,當即也不想問這姑娘是誰了,趕緊就回過身去,親自将罩在那嘉芙仙露上面的蒙布給掀了開來。
一隻精緻白玉酒壺,裏面的液體還沒倒出來,就有一陣香氣索繞在大殿裏,沐書瑤吸起小鼻子聞了聞,不由得暗自嗤笑,這是什麽仙露,分明就是提醇了的葡萄酒,然後又在裏頭加了一點後世葡萄酒裏沒有水果,具體是什麽聞這味道有點像是柚子。
看完了葡萄酒,也接受夠了衆人的贊歎與倒吸的冷氣,方立先大手一揮,随侍立即拿着酒壺獻到羅皇面前,隻聽方立先說:“請皇上品嘗。”
楚煜辰見沐書瑤對那酒很是關注,以爲她也想嘗嘗,便小聲地對她說:“一會兒散了席,我去向皇上要兩壇子來。”
沐書瑤微微搖頭,亦壓低聲音道:“我不要,你想喝葡萄酒,我給你釀更香醇的,這酒的儲藏方法不對,所以也不陳,喝起來并不能品出它真正該有的味道。”
“葡萄酒?你是說這些佳釀都是用葡萄釀的?”楚煜辰好奇地問:“那個葡萄又是什麽東西,能吃嗎?”
聽他這麽問起,沐書瑤才記起,她到這個世界以來,都沒有見過葡萄,難道說這個地方沒有這個物種?可也不對啊,封周就釀出了葡萄酒。
那麽就隻有另一個可能,葡萄在這裏不叫葡萄。
這時,幾壇子葡萄酒都被宮人拿了下去,随着人們目光的回歸,大家都正襟危坐起來。他們知道,重頭戲就要來了。
果然,就見那方立先再上前一步,朗聲道:“除嘉芙仙露外,我封國國主還有國書呈上。”
這會他也沒賣關子,說完了話便回過身來,把一本精美的折子親自交到金寶手中。随後又道:“我國國主病重,自知時日無多,對自小被送入天璃的三子吳天烨深感愧疚,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父子團聚,也懇請天璃皇帝陛下能成全我臣國國主的唯一心願。”
其實這件事,封周和天璃私下裏已經洽談過了,如今不過是走一遍過場。
羅皇聽了,自是點頭,喚來吳天烨道:“即是你父親病重,朕就允許你回國伺奉,即日就跟方丞相起程回國吧。”當下又給了不少好處賜了封周不少好東西和珍貴藥材。
“多謝皇上。”吳天烨和方立先同時跪地謝恩,隻是吳天烨臉上并沒有喜悅之色。
羅皇表現得很通情達理,很體恤下臣,可就有那拆台的,這個拆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當朝右相沐永年。
隻聽他緊接着羅皇的話就說:“皇上,自古送到我天璃爲質的人員是不得輕易離開京城的,皇上連郡王的封号都給了,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怎麽可以讓吳三皇子就這麽回國呢,邁出一封周起了什麽心思……”
話沒說完,隻聽人群當中傳出了一聲冷哼,“如果咱們天璃的屬國都要靠質子來控制,那我天璃的國威何在?皇上的君威何在?”
坐在高位上的羅皇看了沐永年一眼道:“沐愛卿多慮了,封周國君與朕早就達成過協議,待天烨成年就讓他回國,隻是如今,天烨,你身上的郡王封号要被罷除了。”
最後一句話是跟吳天烨說的。
這時候,方立先也開口道:“本相來之,我國國君,讓我再次向天璃皇上承諾,我封周世代依屬天璃,永不背叛。”
“好!”羅皇大喜,當下又許了封周不少好處。
兩國建交就是這樣,哪怕對方是附屬國,震懾是一方面,另外也要把好處給足,這樣才能讓對方死心踏地的跟着自己。
沐永年的話被羅皇駁了回來,自然再也沒有人去當這個出頭鳥了,吳天烨回國的事,也在宮宴上拍闆定了下來。
随着衆人重新落位,大年宮宴正式開始。
一時間,觥籌交錯,鼓樂齊鳴,彩衣舞姬翩然而舞,長長的水袖偶爾在人們面前拂過,帶起一陣獨特的香氣。
三場歌舞過後,吳天烨端新舊酒杯朝沐書瑤二人走來,“煜辰,書瑤,我……”他的臉上挂着淡淡地離愁。
“我從不知道你是個如此多愁善感的人。”沐書瑤取笑道:“恭喜你,天烨,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陽光下了。”
吳天烨卻是苦笑,“回封周對我來說怕反到是踏入另一個風暴中心。”他沒有說得太清楚,可是楚煜辰和沐書瑤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在封周還有一個時刻想要他命的八王爺等着,還有病重的國君和其他兄弟,他此次回去,真的可以說是要走一條荊棘之路。
可是這又有什麽辦法呢,這是他身爲皇室成員的宿命,沐書瑤也隻能祝福他了。
和楚煜辰夫婦兩人聊了幾句,吳天烨就回了自己的坐位,如今他的身份不同了,也不好跟楚煜辰他們走得太近,至少明面上還是要有些避諱的,不單是爲了他自己,也是爲了楚煜辰夫婦好。
楚煜辰和沐書瑤輕聲地說着話,卻在忽然間歌停舞止,場上舞姬悉數退去。就聽站在高台上羅皇身邊的金寶高喝了一聲:“傳南瀾國使臣,觐見!”
南瀾使臣!
這四字一出,不隻是沐書瑤,就連楚煜辰的眉心都皺了起來。
“南瀾是天璃周邊幾國中最不安份的一個,仗着沈妃的寵愛,在界時有騷亂,皇一很是頭疼。”楚煜辰給沐書瑤普及,“聽說他們這次還帶來了什麽草原特有東西,但這東西我卻一直查不出來。”
“查不出來就不用查了,他們今天自己不就會說了嗎?”沐書瑤倒沒怎麽在意,再出彩的東西能跟幾千年後的科技産物相比麽?
楚煜辰點點頭,沒在說什麽。
這時,怡樂殿外的南瀾使臣已然走上殿來,對方來的是一對中年夫婦,聽說是如今南瀾國君的兄嫂。
南瀾國君十七歲登基,如今也才将将二十三歲。聽說志瀾先帝先前屬意的是這個二兒子,待如今這個國君并不算好,都是這位二皇子一路運籌帷幄才助他弟弟登上皇位的。
而他甘願做個無拘無束的富貴王爺,因此很得現任國君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