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這時候沐嫣然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鳳羽珩的手腕,同時露出極其驚恐的表情,提高了聲音道:“璃王妃你說什麽?你竟敢詛咒皇後娘娘?娘娘那樣仁愛,萬人稱頌,妹妹你怎開得了這樣的口?”
花蕊的鼻子都氣歪了,“我家夫人是皇後娘娘的義女,做女兒的怎麽會去詛咒自己的娘親?”
“王妃,公主,二妹妹你怎麽能這樣?”沐嫣然的演技越來越精湛,突然聲音又提高了幾分,幾乎是胡亂地喊着道:“這是什麽?”
啪。
一個東西掉落在地。
沐書瑤眯起眼過去,隻見地上放着個白布娃娃,那娃娃面目猙獰,身上插滿了針,密密麻麻的,很是恐怖。
與此同時,大路的另一頭,正有兩人朝這頭大步而來。其中一人墨綠長袍在身,身形颀長,卻不失威嚴,眉眼間也有種威嚴。
沐書瑤扭頭去看,也現了驚訝狀:“二皇子?”
來人正是二皇子羅晖。
一見羅晖來了,沐嫣然也不怎麽想的,竟撲通一聲跪到沐書瑤面前,兩串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王妃,都是我不好,我經前在府裏做錯了事惹王妃生氣了。可二妹妹也不能因此就對皇後娘娘懷恨在心呀!别說我與二殿下本沒有什麽,即便是有,冤有頭債有主,你有什麽氣沖我來就是,何苦去害娘娘?那也是你跟着喊母後的人啊?”
沐書瑤幾乎笑出聲來,美人計,加上栽贓陷害,再扯出郁皇後,三管齊下。雖然這美人今日戴了面紗,可模樣底子到底是好的,身材嬌好,這麽一哭,梨花帶雨,要多憐人有多憐人。如果二皇子真是對沐嫣然動情緻深,隻怕不說别的,單是這美人一跪,就該跪碎了他的心吧。
可惜,可惜啊!
沐書瑤蹲下身來,就在沐嫣然的面前,雙臂廣袖一揮直把那娃娃給蓋了住。
她今天穿的是王妃正裝,比平常衣裳的袖口子要寬大許多,到也方便了她随時藏物。
沐嫣然的話還句句而來,“嫣然隻求王妃能把氣發在嫣然頭上,你就放過皇後娘娘吧!”沐嫣然說着話,竟還往前跪爬了兩步,試圖扒開沐書瑤的手臂,可惜,沒成功。
此時,羅晖已經站在兩人身邊,看着一個跪一個蹲在地上的兩人,十分不解,“你們在幹什麽?”
沐嫣然一見羅晖,立即哭得更加凄慘,可眼珠子卻不時地往羅晖的臉上飛去,那架式簡直就能勾了人的魂。今天沐嫣然把自己的眼睛露在外面,她額上留着厚重的留海。
“殿下。”沐嫣然一把抓住羅晖的衣袍,“都是嫣然的錯,殿下可萬萬不能怪罪二妹妹呀!”
“到底出了什麽事?”羅晖的臉上隐約帶着厭煩,卻也沒有表現得太明顯,沐書瑤看得出,沐嫣然卻是沒那個腦子的。“皇妹,你們這是怎麽了?怎麽又成了沐大小姐的二妹妹了?”
沐書瑤面上也現了慌亂,就見她的廣袖下面,手不停地亂動,看樣子就是在掩飾着什麽。
“沒,我也不知道呢,二皇兄是要去看母後的嗎?那就快些去吧。”她說得語無倫次,越說沒事越讓人覺得有事。
羅晖從沐書瑤的目光中接收到一種惡作劇的訊息,對此,他十分樂意配合。于是再開口道:“你袖子下面藏的是什麽?拿出來給本王看看。”
他雖然心裏惱怒沐書瑤,不過腦中卻還是有點稀罕她的,也願意陪她演戲。
“不行!”沐書瑤匆忙把手背在後面,“不能看,絕對不能看!”
羅晖緊皺了眉,面色沉了下來,“本王剛剛有聽到沐家大小姐說到皇後娘娘,可是藏的東西與母後有關?”
“殿下。”沐嫣然抽泣的聲音又再度傳來,“殿下千萬不能怪王妃,嫣然求殿下了。”
不等羅晖與她說話,就聽沐書瑤用一種極度詫異的聲音說了句:“怪我?爲什麽要怪我?沐大小姐是不是病糊塗了?”
沐嫣然扭頭看她,“璃王妃說什麽?我怎麽可能糊塗?”
“可是如果不糊塗,這怎麽能怪我呢?”
沐嫣然用一種無可救藥的目光看着沐書瑤,“璃王妃,做錯事沒關系,隻要你肯悔改,我們畢竟是血親,姐姐一定會向殿下給你求情的。”
沐書瑤搖頭,“這也正是我要跟沐大小姐說的,隻要你肯悔改,我一定會替沐大小姐跟二皇兄求情。”
沐嫣然氣得牙癢癢,隻道到這沐書瑤皮是真厚,有一種怎麽戳都戳不透的感覺。
“王妃既然如此說,那我也幫不了你了。”沐嫣然輕歎一聲,“可我還是得跟王妃說一句,今日我跪下來求你,隻是希望你不要把對我的恨轉嫁到皇後娘娘身上。娘娘仁慈,不該受這樣的詛咒。”
“詛咒?”羅晖怒了,“大膽!”
沐嫣然吓得一哆嗦,原本還抓着羅晖的手也下意識地松了開。
這時,與她一起跪着的平兒開了口,“殿下,小姐不說,那奴婢說!奴婢不能看着大小姐受這等委屈,縱是二小姐貴爲璃王妃,可與大小姐畢竟是姐妹,大小姐都跪下來求她了,她還是不知悔改,這事奴婢一定要禀告殿下知曉。”
“你說。”羅晖沉着臉,滿面怒色。
平兒道:“是璃王妃詛咒皇後娘娘,說了好些娘娘的壞話,語言污穢,奴婢不敢學。但後來,就是從璃王妃的袖子掉了一隻白布娃娃出來,那娃娃身上插滿了針,寫着郁皇後三個字!”
“什麽?”羅晖看向沐書瑤,“她說得可是真的?”
沐書瑤也是一臉無奈:“我本想替沐大小姐把東西藏起來,好歹等二皇兄走了再還拿去銷毀。可既然如此,我也沒辦法了。”她一邊說一邊将那個紮滿了針的娃娃捧在手上,“這東西明明是沐大小姐身上掉出來的,可是沐大小姐爲何要栽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