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祖母請安,祖母今日身上可輕快些了?”沐佳晴一進門就笑意盈盈地朝老夫人行禮問安。
老夫人側卧在梨花木羅漢床上,首位是柳姨娘在給她捏肩,沐佳晴見了,忙坐到老夫人腳踏上,替她捶腳。
她本來是不喜歡沐佳晴的,尤其是她前些天鬧事之後,心裏更是對她厭煩透頂連着好幾天都沒給她好臉色,
誰知這沐佳晴就像是沒看見一樣,每天該什麽時候給老夫人問安就什麽時候問安,每次來的時候又不空着手來,雖說這些東西比不上沐嫣然曾經送的,倒也不是她輕易能得到的。
再加上,這幾天由于沐永年回來了,沐嫣然也不敢輕易收二皇子的禮,自然也沒什麽好東西送給她。
而且又有柳姨娘時不時在老夫人眼前提提沐佳晴的好,老夫人倒對沐佳晴看着越來越順眼了,此時見了她,也笑笑道:“都好,隻是昨兒昨間的時候又有點頭疼,今日你來得倒早,瞧瞧你臉上還有傷呢,難爲你了。”
沐佳晴看了柳姨娘一眼,隻見她微微對她笑笑,她也回以一笑。
她見小丫鬟端着茶蠱過來,便眼疾手快地接地接過來,上前道:“多謝祖母挂心,沈大夫說佳晴這臉上隻是皮外傷,用了他特制的藥膏,過幾天就到好了,祖母你瞧,現在不是已經結痂了嗎?”說着把臉湊到老夫人面前,以便讓她看得更清楚一點。
見老夫人的臉色又有點沉下來,沐佳晴忙又道:“那日是佳晴不對,明知祖母身子不痛快,還在您跟前大吵大鬧,佳晴當時也是被吓壞了,祖母您就不要怪佳晴了好不好?佳晴知道錯了。”
這時候,一直不說話的柳姨娘也開口了,“老夫人,您看四小姐還是個孩子呢,那天就是妾身到那麽多血心裏也慌慌的呢,何況是四小姐這麽一個小孩子呢。”
老夫人歎了口氣,又聽柳姨娘說:“而且現在四小姐也知道錯了,您就不要怪她了,都快年下了,讓她安心把臉上的傷養好,女孩子家家的,臉上留疤是個多大的遺憾啊。”
沐佳晴也接話,“孫女臉上的疤倒不這麽重要,孫女聽說沈大夫那裏有一種千花香,聽說那是沈大夫得自波斯一個奇人的,那香氣入藥可治百病呢,孫女聽說了,特地向去求了來,給祖母使用,願祖母身體早日康健。”
老夫人聽了,就來了興緻了,忙問道:“此事當真?”
“是呢,孫女聽溪哥哥也說過那波斯國,聽說那裏是有一種奇香可以包治百病的,隻是他也沒得到過。”沐佳晴說道:“可沒想到沈大人竟有那個造化得了,如今他靠着咱們府吃飯,孫女向他求一點來給祖母也是應該的。”
“好,好,好,真是我的乖孫女。”老夫人笑得臉上的皺紋也明顯了,正巧看到沐佳晴臉上的傷,一臉關心地道:“那麽好的東西,對你的傷口有沒有好處?别真留疤了。”
“沈大夫說那香對外傷的效果不大,何況祖母的身子比佳晴來得金貴,有什麽好東西自然是要緊着祖母的。”沐佳晴一臉恭敬地說。
這時,一個身着粉紅绫羅綢緞棉襖,面容清秀的丫鬟進來屈身道:“老夫人好,四小姐好,夫人吩咐奴婢前來向老夫人告假,昨兒個晚上大小姐的身子又不好了解,夫人要在跟前照料,故而不能前來請安。”
老夫人冷眼掃了那丫鬟一眼道:“咱們沐府連當家主母都沒有,哪來的夫人,你這個小蹄子以後說話警醒着點。”
“是,老夫人。”那丫鬟急忙跪了道:“是奴婢說錯話了,請老夫人責罰,是王姨娘讓奴婢來跟老夫人告假的。”
老夫人也沒心思同一個小丫鬟計較,隻疚哼道:“哼,架子還挺大,她們還以爲自己是這個家裏的主母和嫡女呢,這小的病了,不來請安也就算了,老的也不來,真當我老太婆是個擺設嗎?”
小丫鬟吓得聲音都顫了,“老夫人息怒,大小姐卻實是病得厲害,夫,王姨娘急得一夜都沒睡,這會兒還在照顧大小姐呢!”
老夫人扒拉着手上的檀木珠子,不耐煩地說:“既然病得那麽厲害,怎麽沒有請沈大夫去瞧瞧?”
小丫鬟又道:“昨兒晚上就請了,可沈大夫也沒辦法,老爺上朝時請了宮裏的禦醫來看,估摸着愉到了。”
“哼!倒底是什麽厲害的病?還要請禦醫,咱家沈大夫的醫術就這麽入不了她們的眼?”聽老夫人發怒,一屋子的小丫鬟都低下了頭。
“你下去吧。”
那小丫鬟得了這句話,如臨大赦,逃似地快步退了出去。
沐佳晴擡眼對上秋姨娘,兩人的眼神碰了碰,立即又轉開了,她怯生生地道:“大姐姐怎地突然病了?病得還這麽厲害?昨日孫女還看見她在花園裏罵丫頭,那時可是中氣十足的,怎麽會一下子就病了?”
老夫人目視前方,咬牙切齒道:“誰知道她又在發什麽瘋,自從那天說吃錯東西長了滿臉紅點後,整是哭哭啼啼,吵得我頭疼,不來請安也罷,省得我看了心煩!”
老夫人現在看沐佳晴順眼了,看沐嫣然就不順眼了,最主要的是,她現在沒有好東西來孝敬自己了。
也不知道沐佳晴受了什麽人的點撥,竟學會了給沐嫣然暗地裏使絆子了。
她們這邊是祖孫和諧了,沐嫣然的院子裏卻亂成了一團,起初沐嫣然塗了兩次舒痕膏,感覺臉上還有清涼之意,并有馨香入鼻,臉上的瘙癢也緩解了不少。
可是沒用兩天,涼意漸退,臉上卻如火燒一般,讓她忍不住想要冰塊冷敷。
安春得了命令隻得匆匆去外面弄碎冰,讓沐嫣然敷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