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兒最是誠懇老實的孩子,别人說的話本宮或許不信,但他的話本宮卻是一定信得的。所以本宮已經免除了沐家大女兒出門必塗黑胭脂的責罰,也解除了她五年之内不得參加宴飲的禁令,這道口谕就由沐相帶回去吧,本宮在這裏也當面向你道個歉。”
沐永年趕緊給皇後磕頭道:“皇後娘娘可萬萬使不得道歉一說呀!小女得娘娘垂愛是她的福份,臣替小女謝皇皇大恩。”
“恩。”皇後點了點頭,又對身邊侍女道:“去把本宮備下的壓驚禮給沐大人拿上,再送沐大人出宮。”
“臣謝娘娘賞賜,臣告退。”
沐永年磕頭謝恩之後離開,一路上都在合計着皇後的話。
那一口一個晖兒,說的一定就是二皇子了。
他早在老夫人傳來的家書中得知家中變化,沐嫣然和沐佳晴分别得了二皇子和楚家小少爺的垂愛,二皇子能看上沐嫣然,是他一手策劃的。
可這楚家小少爺與沐佳晴又是怎麽回事?聽說沐佳晴都把楚小将軍當未婚夫看了,楚守信這是在打什麽算盤呢?還有這次北地之行,一去幾月,也不知道這朝上的風向會怎麽轉。
終于到了府門口,沐永年深吸一口氣,就聽已然看到管家洪平沖着府裏大喊一聲,“老爺回府!”
沐永年一路往前院兒走去,走一進院兒就看到老夫人正帶着他的一衆妾室往他這邊迎了來。
離京這麽久,猛一見親人他到也是有幾分激動,不由得快趕了兩步,到了老夫人面前直接就跪了下來:“母親,兒子回來了。”
老夫人被這一句話直接給說得老淚縱橫,雙手握住沐永年,想叫他起來,卻哭得說不出話。
還是孫嬷嬷上了前把沐永年給扶了起來,也替老夫人說了話道:“老爺回來就好,守着這麽大一份家業,老夫人可是小心謹慎着,半點不敢分心啊!”
沐永年深知這段日子府裏出了太多事情,也着實難爲了老夫人撐着病體給他管家,不由得感激地道:“兒子謝謝母親,一輩子都感念母親恩情。”
母子倆一番對話,把身後的妻妾也給惹得直抹眼淚,沐婉婷本就是心軟的人,也跟着哭起來,沐嫣然最會做戲,這種活兒自然少不了她。
到是沐佳晴怎麽也哭不出來,她爲了轉移話題,故意吊着嗓子喊了聲:“金姨娘您可不能哭啊!懷着身子最忌諱哭,再傷着弟弟。”
這一句話到是提醒了沐永年,金姨娘有了身子,他走之前還沒顯懷,如今卻已經是快要臨盆了。于是趕緊往人堆兒裏挪了去,直奔金姨娘,卻沒看到柳姨娘瞬間垮下的臉。
“你也辛苦了。”沐永年握着金姨娘的的肩,就覺着她豐腴了不少,想來最多明年年初,沐府裏又可裏多一個子嗣了。
“老爺,您可算是回來了!”金姨娘嘴一癟,就要往沐永年懷裏撲,卻聽得身後老夫人喊了句,“小心你的肚子。”沒辦法,她隻好生生頓住身子,眼淚汪汪地看着沐永年。
老夫人平日裏雖是不喜這金姨娘,但眼下總得照顧着子嗣當先,便也緊着說了句:“快别哭了,懷着身子可不能哭,一會兒我叫下人炖些補湯給你端過去。”
沐永年一陣感動,“多謝母親。”
“謝什麽。”老夫人終于轉了笑臉,“她是你的妾,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孫子,我能不好生待着麽,就連她住的院子都搬到了百合院兒,那頭陽光見得多,對她安胎有好處。”
沐永年連連點頭,輕拍金姨娘的肩膀道:“真是要好好謝謝母親。”
金姨娘立即乖巧地沖着老夫人拜了下,“妾身謝謝老夫人照拂。”
“你别免了吧,都說過你懷着身子就不用給我行禮了。咱們也都别在院裏站着,快些進屋去,屋裏燒了銀炭,很是暖合。”
衆人這才呼呼啦啦地進了廳堂,走動間,沐永年往那邊看了一眼,就見他心裏頭最喜歡的小妾此時正紅着眼眶可憐巴巴地看着她,不由得心裏一疼,立即向她遞去了一個愛憐的目光。
柳姨娘這才多多少少地得了些安慰。
終于都在廳堂裏落了座,沐永年先是告訴老夫人皇上對他的功績十分肯定,給了好些嘉獎,樂得老夫人嘴巴都合不上來。
母子二人說了會兒話,他這才騰開空看看他的這一群子女。
轉頭對沐嫣然說:“今兒爲父進宮,被皇後娘娘找了去,她說解了你五年不能參加宴會的禁令,以後出門也不必塗那個黑胭脂了。”
沐嫣然聽了,高興道:“真的?”
“自是真的。”沐永年有些不高興地看着她,“你現在又在搞什麽鬼?”他指着沐嫣然的面紗問。
沐嫣然走到沐永年面前直接跪了下來道:“女兒給父親問安,女兒吃錯了東西,臉上長了些紅點,怕吓着父親。”
“大姐姐,你不是染了風寒嗎,怎麽又成了吃錯東西了。”沐佳晴逮到機會就想給沐嫣然難堪。
這回沐嫣然也沒生氣,隻是淡淡地說:“多謝四妹妹記挂了,姐姐就是染了風寒在吃藥,下頭人沒記住大夫的話,弄了點與藥相沖的食物,這才長了點紅點,沈大夫來看了說不打緊,隻要不見風,過兩天就好了。”
由于沐嫣然的開頭,沐婉婷也趕緊給沐永年跪下行禮,沐佳晴見了也隻得先把沐嫣然的事放一放。
“父親,佳晴可想你啦!”沐佳晴臉上的傷疤還未全好,但有了珍貴的凝肌膏,卻養得不再那樣猙獰。
隻是沐永年看着她難免有些生氣,他問道:“你的臉又是怎麽回事?”
沐佳晴很開心他能主動問起自己的臉,當即便擠了幾粒眼淚出來:“佳晴打碎了大姐姐屋裏的花瓶,被……”她本想再把那個事情扯一扯,可想起了今早金姨娘的告誡,父親剛進府,可不能用這些事情給他填堵,便改口道:“不小心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