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實不相瞞,四小姐的娘是妾身的堂姐,我那堂姐走得可憐,雨晴和子傑都沒了,姐姐就剩下四小姐一根獨苗,妾身再怎麽樣也不能看着她受别人欺負。”
說着又轉頭看了看滿臉是血的沐佳晴道:“老夫人看看四小姐的臉,她也是鳳家子嗣,老夫人怎的就忍心她受這樣的委屈?怎的就不知道心疼她?”
“我哪裏有不心疼了?”老夫人氣得就想拿枕頭砸金姨娘,可想想她那肚子,隻能又放了回來。“我這不是已經叫人去找大夫了嗎?你還在這兒亂叫什麽?”
“你還怪我喊叫?”金姨娘指着沐佳晴說:“四小姐的臉都傷成了那個樣子,您怎麽不把罪魁禍首給抓起來?”
此時,安春和平兒正擋在沐嫣然身前,以防止蓮花及金姨娘又突然發瘋沖上來。
沐嫣然在兩個丫頭身後急得直跺腳,見有了插話的空檔,趕緊就道:“金姨娘誤會了,我沒有要害四妹妹啊!是四妹妹她自己失手打碎了我屋裏的一隻紅瓷花瓶,又不小心踩到碎片摔倒,這才傷了臉呀!”
聽她提起花瓶,沐佳晴立時又道:“我是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可這也正是你要殺我的原因!”
她看向老夫人,急聲道:“祖母您不知道,大姐姐的花瓶裏有貓膩!她在裏頭藏了一個奇怪的布包,我看到了要撿,大姐姐就上前來推我,一下就把我推倒了。然後她的丫頭拿了布包就要逃跑,我臉上有了傷,隻能讓丫鬟去追,這個蓮花可以作證。”
老夫人聽糊塗了,“你方才不是還說臉是被刀子劃的?”
“我……”沐佳晴差點兒沒咬了舌頭,剛才怎麽就嘴快扯起了刀子呢?“孫女是吓糊塗了,不是刀子,是瓷器碎片。”
“到底是什麽?”老夫人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你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還扯出你大姐姐要殺你,照我看,全部是一派湖言!”
“祖母!”沐佳晴瞪大了眼,“可孫女臉上的傷是真的呀!而且祖母不想知道大姐姐藏在瓶子裏的東西是什麽嗎?”
說話間,葉姨娘帶着沐婉婷,柳姨娘也趕了來,一看沐佳晴的臉,吓得幾人都是一哆嗦,沐婉婷更是吓得直往後退。
沐佳晴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臉傷怕是真的很重,原本一心一意想害沐嫣然的心開始松動起來,她開始害怕了,哆哆嗦嗦地往自己臉上摸去,卻疼得一激靈。
“哇!”到底還是小孩,一下就把自己給吓哭了,一邊哭一邊道:“我的臉!我的臉毀了!”
柳姨娘提醒老夫人道“先派人去請大夫吧!”
老夫人點頭,吩咐孫嬷嬷:“快去請府裏的客卿大夫來。”沐府原來就有大夫在府裏,自從黃大夫走了後,就又找了個姓趙的老大夫在府裏住着。
孫嬷嬷也着了急,道:“趙大夫也隻能看一般的病症,四小姐這臉傷挺重,可等不得。依老奴看,要不……去請靈松堂請個大夫吧!”
老夫人也反應過來,連聲道:“那就去請!快!”立即就有小丫頭跑出去請人了。
沐佳晴一聽說要請靈松堂的大夫過來,倒是也微微地松了口氣。不再爲自己的臉擔心了,便又想着對付起沐嫣然來了,“大姐姐還沒說那瓶子裏藏的是什麽呢。”
沐嫣然小心地看了蓮花一眼,強自鎮定地道:“四妹妹,姐姐根本就聽不懂你是在說什麽。我的瓶子裏哪有什麽布包?你的丫頭又什麽時候去追安春了?”
安春見狀,趕緊就跪了下來,對老夫人說道:“今日奴婢肚子不舒服,确實是跑出去了一趟,可四小姐來找大小姐時,是自己來的,哪裏有帶丫鬟呀!”
“蓮花,你說!”沐佳晴的眼睛轉到蓮花身上,心裏卻暗暗生氣,這丫頭怎麽這麽沒眼力勁。
“四小姐,您要奴婢說什麽啊?”蓮花一臉茫然地說:“不是您打發奴婢回院子取帕子,等奴婢回來時,您就已經往老夫人這邊來了,奴婢這才跟了過來。”
“你們……”沐佳晴傻了,這不是胡扯嗎?大白天的她見鬼了?
沐嫣然和安春聽了蓮花的話也是一愣,互相對視了一眼,安春開口道:“昨兒晚上奴婢去廚房裏給大小姐取點心時,也看到四小姐正在打罰蓮花,當時蓮花好像頂了句嘴,四小姐還打了她一巴掌。”
這個到是真的,沐佳晴想到昨晚的确是心裏不痛快,便拿了蓮花出氣來着,“本小姐打罰個丫頭,不是很正常?”
安春答:“四小姐說得沒錯,奴婢也隻是想起來,便說了,沒别的意思。”
老夫人悶哼一聲,那蓮花本是她院裏的丫頭,當初給了沐書瑤,後來不知怎麽的又跟了沐佳晴,還時不時地勾引一下她的大孫子,她早就對這丫頭不滿了。
如今是她沒爲沐佳晴作證,若是爲沐佳晴作證,她也是不信的。
想到這裏,她又能看向沐佳晴道:“你如今人證也沒有,物證也沒有,說得些個胡話誰能相信?還是老老實實坐在一邊等着大夫來看傷。”
沐佳晴不甘心,還想再争辯兩句,卻被金姨娘的丫頭阿月悄悄扯了袖子,示意她不要再鬧。
可她哪裏能就這樣放棄,不由得又流着淚跟老夫人說:“大姐姐信口開河,祖母您卻偏生要信她,怎的不信我?她私藏東西,爲了怕我發現還把我推倒,又傷了我的臉,爲什麽我說的話你們都不信?”
沐嫣然也落了淚來,用比沐佳晴還要委屈的聲音說:“四妹妹不要再冤枉姐姐了好不好?姐姐真的沒有藏東西,姐姐也不怪你打碎了花瓶。若是妹妹因爲臉傷而難過,那姐姐也把臉劃了,陪着你一起流血好不好?”
沐嫣然作勢就要找利器,一眼看到了桌上茶碗,抓起來就往地上摔。
老夫人吓得失聲驚叫,“不可!快攔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