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是父皇的義女,自然也是本王的妹妹,本王自然是要護着她一點。”羅晖爽朗的大笑了兩聲,内裏非常痛苦,傷在最隐秘的地方,總不能讓人脫了褲子去拔針,再說這個阮茹祺,笨手笨腳的,隻能幫倒忙。
“殿下,天色暗了,不如到馬車上,裏面有食盒,是我從岩石帶過來的酒菜,還沒有動過筷子。”阮茹祺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笑成了一朵花。
可是她忽略了,剛才爲了拍打蟲子,面紗已經掉了下去,她臉上密密麻麻的疹子,還有臉上的青腫,交織在一起,連見慣了血腥的羅晖都低下頭,不忍再看,就這副尊榮,他看着,怎麽能下得去筷子。
羅晖撩了衣擺,快速的上了馬車,到了馬車之上,他選擇一邊做了一個側卧的姿勢。
屁股上受傷,根本不能忍受馬車的颠簸,這樣躺着,舒适多了,他在盤算,回去怎麽請人拔針,是找禦醫,還是從京都擄來一個大夫,治傷之後直接殺掉了事。
“殿下,您要休息嗎,窗外夜色正濃,不如對月飲酒,如何?” 阮茹祺故意做了一個優雅的姿态,撩了一下頭發,顯得自己風情萬種。
可是這一切看在羅晖眼中,真是驚悚,兩張扭曲的豬頭臉就在對面,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她們都踹下馬車,就算讓車夫進來服侍都比這個阮茹祺強。
羅晖不再說話,他閉着眼睛,心裏思慮良多。
最近京都幾個禦史台同穿一條褲子,在早朝上,不斷翻舊賬,刺殺一事,已過去了多時,可那幾個老東西,還沒眼色,每天都要唠叨個不停,看着就煩,真要想垂名青史,撞死在大殿上,那就撞啊,他都想在後面幫着推一把,結果誰也不撞,把話還說的那麽硬,哭爹喊娘的,看着就煩。
這次冬災在他眼裏根本不算什麽,重點是在天璃的北部邊境,别人不知道,他早些年就知道了,在那雪山後面,藏着的是當年韓王兵變後的殘餘部隊。
這些年,他們自成一國,名爲後韓,想着趁近次天璃遭災的時候,與天璃開戰,要替當年的朝王報仇。
他不怕開戰,現在後韓的上将軍周弘圖早就成了他的人,趁着這個機會,兩個人裏應外合,把後韓也吞到腹中,封周等幾個小國,也不是威脅,待他踏平一統天下,萬裏江山,還不是他一個人說的算,到時候迎娶周弘圖的妹妹周紫衣,也算對周弘圖盡心。
“殿下,您睡了嗎?” 阮茹祺坐在一邊,臉上帶着不自然之色。
二皇子在對面睡着,她也不好進食,可是她現在真的很餓,隻能用手帕藏幾塊點心。
聽到阮茹祺的叫喊,羅暈非常不耐煩,他現在正在忍受身上無盡的痛苦,若不是想将來坐擁萬裏江山的美好,簡直要挺不下去,結果這個醜女人竟然鬼叫着打斷,他現在很想抽出匕首,直接讓她永遠的閉嘴。
“啊!”随着一聲慘叫傳來,正在行進中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車夫被人剌上一刀,痕苦地滾落在一旁的草叢裏。
羅晖并沒有睡着,聽到異動,立刻坐直了身體,屁股在接觸到坐墊的時候,又疼了一個激靈!
“殺了羅晖,主上重重有賞,殺!”
樹林深處,沖出來一夥黑衣人,有二十來個之多,每個人都是一身黑色的勁裝,裹着綁腿,用黑布巾遮面,手裏提着刀劍,對着馬車猛砍。
瞬間,一側的車門就被劈落,一把閃着寒光的劍露出來。
“啊!救命啊!”
那把劍刺過來的方向,正對着阮茹祺的胸前,她連連尖叫,高喊着救命。
眼見着,劍尖快要劃過她的胸前,她突然靈機一動,快速的抓過身後的丫鬟擋在前面。
“撲……”的一聲,那把劍利落的刺中了丫鬟的前胸處,又被人用力的拔出,血噴的很高,染紅了車壁,身後的阮茹祺也是一身是血,她先是吓的一愣,然後哭叫道,“嗚嗚,你們殺的是二皇子,可不要濫殺無辜,我和他沒一點關系!”
羅晖的眼睛一寒,他身上沒有長劍,隻有一把短匕首防身,見阮茹祺說出這樣的話,一閃身的沖到她身後,抓起她的後襟,當成人形的盾牌,快速的飛出了馬車的車廂。
外面的黑衣人頓時眼裏閃爍的精光,包圍過來,手上的刀劍對着羅晖狠狠的剌下去,招招狠厲,羅晖一直躲在阮茹祺的後面,拿她擋劍,那些黑衣人下手絲毫不留情,每一招都緻命。
片刻之後,阮茹祺的身上被穿透了好幾次,已經快成了篩子,她瞪圓了眼睛,嘴角淌血,到死也不明白這是爲什麽。
即便是她死了,羅晖也舍不得放手,他的兵器很吃虧,隻能躲在背後,二十多個人劫殺,很快的,他身上也挂了彩,被刺中了幾刀,皇子朝服都變成了鮮豔的火紅色,上面大朵大朵如罂粟一般的血花。
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樹林裏面漆黑一片,隻有月光點點的透過樹枝的枝桠,才能帶來一點微弱的光,淡淡霧氣圍繞,就像籠罩着薄紗一般。
羅晖已經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傷口了,這些黑衣人的行事利落,受過特殊的訓練,武功極高,功法上詭異,每個人步調一緻,做出的刺殺動作也相同,若不是有阮茹祺這個人形盾牌,他很可能已經被刺穿。
血,一點一點的流淌着,浸濕了草地,羅晖每移動一步都格外艱難,阮茹祺的身上已經中了一百多刀,很快的起不到防禦的效果。
他快步往後一退,爲了分散黑衣人的注意力,把阮茹祺往人堆裏一扔,快速的回到馬車上,抓起那個已經死去多時的丫鬟,這個護盾還可以用,就不要浪費。
他在等,在拖,等待暗衛和侍衛們來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