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永年一聽心裏那個氣啊,可嘴上卻又不能說不對,他們的确是用了這個名義,可是這錢是給二皇子的啊,怎麽能交給皇上?
沐永年想了一會兒才哼哧地說:“你現在既然已不是沐府裏的人,就不要管那麽多的事情了,關于這次籌款的事,我自然會跟皇上說。”
沐書瑤聽了倒是沒怎麽生氣,“沐大人能認識到這一點就好。”說着又把眼光放到老夫人身上道:“可是本夫人聽說,老夫人這次還用了我的名義,怎麽那時候就不說我不是沐家人了,合着你們是用得着的時候,就死拉硬拽地把我跟你們沐家扯在一塊兒,用不着了就翻臉不認人啊。”
“瑤丫頭,你别太爲難你父親了,他自有打算,朝堂上的事,咱們女人家也不懂……”老夫人的臉色也有點不好了,“再怎麽說,你也是從沐家出去的女兒,沐家也對你有生養之恩,對你父親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沐書瑤挑眉看向老夫人道:“老夫人,您剛才也聽見了,沐大人可一點也不認爲我是沐家人呢。”停了一會她又道:“說到生養之恩,老夫人不覺得有些可笑嗎,我自小長在哪裏,您老也不是不清楚,要真追究起來,也就隻有生恩,可是當時是你們大手一揮把我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送出府,能活下來是我的造化,跟你們沐家一點關系也沒有。”
她這話說得可算是相當不客氣了,說得沐老夫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沐永年哪裏受過這種氣,又想起自己在璃王府的氣,心裏的怒火止不住的往上竄,霍然站起身,指着大門口道:“滾,你給我滾,咱們沐家廟小,容不了你這尊大佛。”
沐書瑤也不動氣,慢條斯理地站起來,吩咐花蕊幾人道:“把這話給本夫人記下來,一會兒咱們進宮去看望父皇母後,我若有說得不完整的地方,你們可得記得補充。”
說着又對沐老夫人笑笑道:“老夫人,沐家既然這麽不待見我,本夫人也不久呆了。隻是請老夫人别扯着本夫人的名頭爲沐家人謀利。”
說完也不等沐老夫人說話,帶着四個丫鬟往沐府門外走。
她其實也知道沐永年絕對不會把籌過來的錢送給羅皇,隻不過氣不過沐家人居然打着自己的名義而已,反正這兩天也閑着沒事,給沐永年添點堵也是不錯的。
看着沐書瑤離開,老夫人覺得這個孫女越來越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她就開始心疼自己送出去的那個鋪子了。
可是已經送出去的東西,就如同潑水,何況是送給沐書瑤的東西,她可不敢再去要回來。
老夫人等着柳姨娘把銀子的數目統計出來,當然是不夠一百萬的,但好歹東湊西湊,湊滿了八十萬兩,就先讓沐永年先給羅晖送過去。自己讓葉姨娘召集了全家人過來。
現在老夫人看三個孫女都不大順眼,沐婉婷勉強還能忍過去,但是對沐嫣然和沐佳晴這兩個,卻是一臉的嫌棄,就連沐嫣然爲獻殷勤親自給她奉茶,她都别過臉去理都不理。别人到沒覺得多出奇,可是看在王氏和那王志眼裏,卻是滿心的憤慨。
沒想到他的表妹在沐家過的就是這種日子,沐家還說沐嫣然是沐家的希望,沐家無論如何都會善待于她,如今是姑母還在,她們就這麽對待表妹,在他看不見的時候,不知會是個什麽樣子呢。
王氏看了看自己的侄子,然後看看一臉委屈狀回到座位上的沐嫣然,臉上露出了一絲心疼,卻也隻能低着頭坐到了沐嫣然旁邊。
金姨娘一進正廳就陰陽怪氣地看了王氏母女一眼,笑道:“以前總覺得大小姐高高在上的不好接觸,如今也是庶女了,到是讓人覺得親近許多。”
金姨娘說話時,滿臉挂着笑,看似是在跟沐嫣然套近乎,但這話怎麽聽都讓人覺得心裏不舒服。
王氏盯着金姨娘微微凸起的肚子,氣得兩手死擰着帕子,盡量的控制着自己千萬不能跟金姨娘起沖突,因爲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老夫人和沐永年跟前犯錯,現在她隻是沐家的一個妾室,而然兒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一直不受老夫人和沐永年待見,她必須讓她的然兒做回從前的沐嫣然,這樣才能讓人們将那些事情漸漸的淡忘。
老夫人不愛聽金姨娘說話,隻是她的肚子有了動靜才給她一點好臉色。
哪想現在這女人一進了屋也不說給她請安,就在那兒叽叽喳喳地說起個沒完,不由得心情煩躁,悶哼一聲,斥道:“一點規矩都沒有,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到底憑什麽能進得來我沐家的門!永年!”她看着剛剛回來的沐永年,“她是你的妾,你總要管管。”
沐永年沖着老太太點點頭,再看向金姨娘,面色陰沉,哪裏還有半點當初寵愛過的樣子?
“金氏,你能入我沐家,不知感恩,卻還如此興風作浪,當真覺得我能對你一直容忍下去?”沐永年說着看了眼她的腹部,“别以爲有了身孕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金姨娘被沐永年說了一通,心裏憋屈着,卻也沒敢還口,到是沖着老夫人俯了俯身,說了聲:“妾身給老太太請安。”然後自顧地走到一邊去坐着。
王志就站在沐永年的身邊,恭恭敬敬的,連坐都沒坐。他本是做爲客人來的,一來跟老夫人見個禮,二來也跟府裏人都見一見。這一早上王氏母女受的委屈他都看在眼裏,心裏着急,可面對一屋子女人,他也根本插不上嘴。
沐婉婷其實挺同情沐嫣然的,她自己也不喜歡在這種家庭裏生活。
還是二姐姐有本事,早早地脫離出去,在這種家族裏整日人心算計,哪怕有一天被人算計死了,很可能都不知道是誰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