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祈福會,沐家是以爲受冬災百姓祈福爲名,因此,不但邀請了全京城的夫人、名媛,甚至連各府上的姨娘庶女們都給邀請到了。
那些姨娘和庶女們平日裏很少有機會參加盛會,特别是像沐家這樣的一品大員之家舉辦的,所以這次收到請貼那可是激動萬分,一個個更是爲了祈福一事操碎了心,都狠不能把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東西都帶過去。
畢竟祈福不能空手,這個道理她們都明白。
可萬萬沒想到,沐家老夫人真黑啊!有的夫人小姐覺得意思意思扔個一百兩銀票也就行了,誰知道沐家老夫人一拍案:千兩起價!
千兩就千兩,可捐了千兩之後,還要沐老夫人哆哆嗦嗦地演講,把天璃的這次天災說得那個慘,就好像如果她們不捐錢支援國庫存,天璃的百姓就活不下去了,整個天璃分分鍾會亡國。
甚至沐家老夫人還把沐書瑤給扯了出來,說她是如何如何地拿出銀子震災的,連皇上也在朝上公開表揚了,她們這些人雖然人微言輕,可爲國爲民盡一分心力還是做的到的。
那些被邀請來的姨娘和庶女們可是積極響應号召,千兩銀票一點都不含乎地就出了手。
至于像是吳彥菲這一個檔次的人,壓根兒連人都沒有到,原因很簡單,她們都把府裏的姨娘庶女派出來了。
那些平日裏沒有多少機會展示自己的姨娘和庶女們可是戴了自己壓箱底兒的好物件兒來,哪一個出手一根簪子不都值個幾千兩的,就這麽捐了出去,一點兒都不眨眼。
甚至有的姨娘還在勸自己想不開的女兒:“該捐就捐,你爹心疼咱們,回府之後總會想辦法再給咱們買新的。接觸沐家女眷的機會可不多,年節時的宮宴可是輪不到咱們進宮的。”
說來也是巧,這邊剛勸完,另一邊,就聽到沐嫣然正在跟一位捐了五千兩銀子的庶小姐說:“這位小姐平日城并不常見,以後有機會可是要多出來走動走動,咱們今日也算是認識了,就常來府上與本小姐一起到璃王府陪璃王妃說說話吧!”
這話一出口,有個别還持着觀望态度的庶女們瞬間就瘋狂了,幾乎是用沖的撲到了捐款箱前。
“我出三千兩!”
“我出四千!”
“五千!”
“我出兩千,再加一套翡翠頭面!”這位說加一套翡翠頭面的小姐很是豪邁,當場就開始把自己頭上臉上的配飾往上摘,統統都扔到了捐款箱裏。
不過也有那夫人小姐還是存着猶豫的态度,“不是說清婉公主在出嫁前就與沐家沒了關系嗎?如今人家貴爲璃王正妃,正不可能幫着娘家,平時也沒聽璃王府與相府有多親近啊!”
沐嫣然聽了這話,才要痛快地罵上沐書瑤幾句,卻被沐老夫人一眼給瞪了回去,她笑呵呵地說:“話雖是這麽說,可各位夫人誰見過親女兒不認娘家的呢,前些日子瑤丫頭不 是一直忙嗎?咱們這些婦道人家幫不上忙,卻也不能給她添亂不是?”
沐老夫人這話也算是有理,何況今日來的都是一些四五品的官家小姐和大家的姨娘庶女,家裏的消息也不是很靈通,想想也是這個理,便也就信了。
就這樣,一日過去,這些受邀的夫人小姐,一個個都有點兒崩潰。
大會結束時她們才發現,就因爲一時逞強,幾乎快搭上自己所有老底了,她們都有些後悔,有些心疼。
可花出去的錢就是流出去的水,誰抹得開這個面子往回要?一個個的也就隻能強撐面子忍着,好不容易忍到快結束了,除了一點空頭支票,什麽實質性的好處也沒得到。
不過這些對沐府來說都不是什麽問題,沐永年和老夫人就是在意這一天一共幕集了多少銀錢。
祈福會後,沐永年母子躲在明輝堂裏,看着柳姨娘算銀子,正這時候,外面下人來報,璃王妃駕到。
“不見。”沐永年甚至沒用心去聽來人是誰,就不耐煩地沖着守門的小厮揮手,這個時候他的眼裏就隻有銀子。
明天他就要啓程去北地了,今晚勢必要湊出一百萬銀子給二皇子,不然二皇子不會饒了他。
沐老夫人卻叫住了小厮問:“就璃王妃一個人來的嗎?”
“回老夫人,是的,現在王妃已到大廳了。”
“什麽王妃,誰的王妃?”沐永年才回過神來問了一句。
“是瑤丫頭來了。”老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好,“哼,她還好意思來,白天用得着她的時候怎麽不見她的人影,現在事情都結束了,她來幹什麽?”
這沐老夫人一點兒不覺得是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白天就這麽讓沐嫣然睜着眼睛說瞎話,有什麽不妥的,反而是覺得沐書瑤白天沒來參加她辦的籌錢會,讓她在衆位夫人小姐面前大大的失了面子,何況那還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姨娘和庶女,以及一些連朝都上不了的小官家的女眷。
不過因着沐書瑤的身份,老夫人和沐永年還是一前一後地來到前廳,隻見沐書瑤坐在首坐,葉姨娘在下首陪着說話。
沐書瑤見老夫人和沐永年進來,也不站起來,隻是微微欠身道:“老夫人,沐大人。”
“你這個逆女,好歹我們都是你的長輩,站起來迎一下會死嗎?”沐永年現在看見這個女兒,就覺得火氣蹭蹭地往上竄。
沐書瑤卻挑眉道:“沐大人許是忘了,咱們之間在父皇的作主下,已沒什麽關系了,如今我的身份隻是清婉公主和璃王妃,你有什麽資格讓我迎你?”
見沐老夫人想開口,沐書瑤又道:“聽說今日爲天璃冬災辦了個祈福會,老夫人真是菩薩心腸,待等改日沐家将善款呈上時,父皇必定有所嘉獎。”
“爲何要呈上給皇上?”沐永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