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書瑤一愣,“你說什麽?沐家?”
小書童一個勁兒地點頭,生怕沐書瑤聽不明白,又解釋道:“就是當朝的左丞相沐大人,我們少爺是沐大人的侄子。”
沐書瑤納悶地看了看暈倒的這位少爺,怎麽看都沒看出他跟沐子軒長得有一點點相像之處,再搜搜原主的記憶,老夫人的确就沐永年一個獨子,沒道理沐永年再冒出個侄子啊?
這時,圍觀的百姓裏有人說話了,卻是笑那書童,“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在你面前的這位小姐就是沐家的女兒,你家少爺若真是沐大人的侄子,那到還是緻親呢!”
書童一愣,這才仔細打量起沐書瑤,眉眼間到是有些沐永年的模樣,但沐家的小姐他也沒見過,不知道這是沐家的幾小姐。
見書童發呆,又有人道:“該不是騙人的吧?你連沐家的嫡小姐都認不出來,還敢說你家少爺是沐大人的侄子?”
一聽說是嫡小姐,那書童馬上就樂開了,“您是嫣然小姐?真的是嫣然小姐?”
沐書瑤皺眉看他,一言不發,到是身邊的花蕊說了句,“什麽嫣然小姐,我家主子曾經确實這是沐府的嫡小姐。”
“沐府的嫡小姐不就是嫣然小姐麽?”那書童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看着沐書瑤,忽又想起眼前的這位小姐好像跟他聽沐嫣然年齡不大對,不由得又問了句:“咱們說的是一個沐家嗎?”
沐書瑤點點頭,“當朝左相就隻有一位,别無他人。”
“可是……”
“沒有可是。”她站起身,再看了眼那暈倒的年輕人,眉眼間到是能分辨出有幾分王氏的樣子。
“你們是王家的人吧?皇後有命,廢王氏沐家主母之位,沐嫣然自然也就不再是嫡女。将人扶進百草堂吧,本夫人會替他醫治。”
那書童沒太明白沐書瑤的話,怎的嫣然小姐就不再是嫡女了?京城裏這嫡女庶女還可以随意更換的麽?
但好在聽懂了沐書瑤讓他将人扶進靈松堂的話,這才注意到前頭不遠處就是一間診堂,頓時大喜,趕緊起身去扶他家少爺。
圍觀的百姓心地善良,紛紛過來幫忙,很快就将人擡了進去。
小芳瞪着那年輕人,一臉的厭煩之色,嘴裏嘟囔道:“真不知道主子怎麽想的,王家的人就讓他凍死好了,救他作甚?”
花蕊苦笑搖頭,“這麽多雙眼睛看着呢,若是任他死在靈松堂門口,咱們這兩天的暖茶就也白施了,城外救災也白救了。”
這幾日凍僵的不計其數,就連靈松堂的夥計們都學會了如何救治,沐書瑤見人擡了進來便不再理,隻囑咐小芳道:“去沐府去通報一聲,别的不用管。”
見小芳答應着去了,她便又回到了外面繼續分盛暖茶。
此時,方華正與宮裏過來的人說話,見沐書瑤回來了這才道:“主子,宮裏又送了不少藥過來。”
沐書瑤點點頭,藥物能解決,她也放了一半心了。坐到楚煜辰面前道:“羅昭倒底抽什麽瘋,竟然選這種日了起事,他不怕冷,他手底下的軍士怎麽可能不怕冷?”
“所以也就随便有幾個人在裏面挑唆幾句,立即不戰而屈了。”楚煜辰盯着沐書瑤道:“還虧得夫人出手呢,這次就等着皇上的封賞吧。”
“哼,他還有什麽可封的,難不成要把這江山給我。”沐書瑤輕哼了一聲,随即又道:“就是他想給,我也不想要,你瞧瞧才一年不到的時間裏,就有了兩次動亂了,我可沒那麽多的心思去解決這種問題。”
楚煜辰看着沐書瑤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心裏湧起了一陣怪異,不說前一次,就說這一次,他絕對相信肯定是這丫頭私底下做了手腳下,不然三皇子的兵馬不會那麽痛快地都反了他們的主子,可現在年她卻是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
不過他也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下去,他隻知道自己撿到了個寶就行了。
倒是沐書瑤看着靈松堂外排得越來越長的隊伍開始憂心了,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碗暖茶解決不了最根本的問題,尤其是京效那些百姓們需要的是更多災後物資以及部份房屋的災後重建,而這些,則需要大量的金錢。
“香草。”她将手裏的碗交給一名夥計,拉着香草往邊上站了些,小聲道:“你再往沐府走一趟,去找沐嫣然,就說我要你問問她考慮得怎麽樣,并且告訴她,那件事情宜早不宜遲,晚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香草點頭,也不問到底是什麽事,隻是囑咐沐書瑤道:“那主子您也别太累着自己了。”
“放心吧,還有香芹他們呢,靈松堂也有這麽些人,沒事,你快去快回。”
香草見她着急,趕緊就往沐府奔了去。這時,靈松堂裏也有個夥計跑了過來,對她道:“東家,剛才那位公子醒了。”
“我去看看。”沐書瑤随他進了堂内,楚煜辰自然也跟了進來,此時他已經換了常服。
果然,那位疑似王家少爺的年輕人已經轉醒過來,隻是面色還有些蒼白,坐在榻上一聲一聲地歎氣。“挺大個人,醒了就在這歎氣,像什麽樣子?”
她頂煩這種動不動就愁眉苦臉望天興歎的男人,“悲天憫人有什麽用?有這工夫莫不如到前院兒去幫着分一碗茶。”她一邊說一邊握住那人的脈,那年輕人吓了一跳,就要把手抽回去,沐書瑤翻了個白臉斥他:“動什麽動?沒見過大夫診脈嗎?”
那人這才不再掙紮,大氣都不敢出的看着沐書瑤。他的書童就站在旁邊,也小心翼翼地低着頭不敢說話。
直到沐書瑤把手放開,小書童這才試着問了句:“我家少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