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沒想到向來對他能避則避的顧洛兒居然也有這種氣勢,頓時有點惱了,惱她讓自己在沐書瑤面前下不來台,伸入就要去推顧洛兒,“你給我起開。”
可是當他的手還沒觸及到顧洛兒的衣角,就被一隻手緊緊握住,他掙紮了兩下都沒掙開,順着手腕看去,自己的手腕被一隻女子的手抓着,再往前看去卻是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正握着他的手腕。
“你們……你們欺負人。”林恒突然想起去年自己好像就是被這丫鬟甩入荷花池的,難不成今天曆史要重演嗎?這麽冷的天在是再被這丫頭拿進水池裏,他不死也得去半條命,因此隻能大叫。
可是當他再想開口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有效地,根本發不出什麽聲音來。
沐書瑤不屑地看了這個男人一眼,吩咐花蕊,“把他送到前院,交給安陽王處置。”
而後又對顧洛兒說:“犯不着爲這麽一個人惡心到自己,以前你教我在人前拿出公主的架勢,現在你怎麽一點氣勢都拿不出來了。”
顧洛兒咬了咬唇,“不說這些了,快到屋裏坐吧。”
沐書瑤看着這樣的顧洛兒,知道她分明有着難言之隐,不過既然她不想說,自己也就不再問了,她很快就換了個新話題。
從安陽王府回來之後,沐書瑤坐在馬車裏有些發呆,連楚煜辰跟她說話也沒理會,仿佛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緒裏,“怎麽啦,在想什麽?”
“總覺得那個林恒有點不對。”沐書瑤順口說。
“哪裏不對。”對于敢打自己媳婦主意的男人,楚煜辰向來沒什麽好臉色,更不喜歡媳婦把心思用在這些人身上,因此一把将人撈過來,放在自己懷裏,下颌抵在沐書瑤的頭頂道:“他這個人也沒什麽來頭,不過就是林側妃娘家兄弟的兒子。”
沐書瑤也不說話,就這麽安靜地坐着,腦中閃過的思緒卻一閃而過,快得根本抓不住。
回府不久,就有守門的小厮來報,說是沐家老夫人上門拜訪。
沐書瑤不解地看了楚煜辰一眼,“這麽急?”
“能不急嗎?”楚煜辰笑道:“那可是關系到整個沐家生死的事情。”說着轉身出了門,說是羅皇有事找他。
她癟了癟嘴,吩咐人将老夫人引進小廳。
“臣婦參見璃王妃。”老夫人見沐書瑤一個人進來時,心裏悄悄地松了口氣,她看識過楚煜辰的氣勢,她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膽子在他面前求情。
而沐書瑤則不同,雖說現在她與沐家斷了聯系,可倒底還是從沐家出去的,身上也流着沐家的血,掩上斷骨頭還連着筋呢。
沐書瑤自然不會受了她的禮,忙親自上前将她扶起道:“老夫人免禮,聽孫嬷嬷說您前幾日身子不适,這麽冷的天怎麽還出來,要是再受了凍可是書瑤的罪過了。”
“王妃客氣了,老身已經大好了。” 老夫人就勢站起來,由孫嬷嬷扶着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才道:“王妃如今雖說跟沐家斷了關系,倒底還是一家子血親,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有事沒事也可以去沐家多走走,聽說上次雨晴出了事,你還到家裏去看她,你心裏還有沐家的是不是?”
沐書瑤扯了扯嘴角笑道:“那日我去隻是想問一下沐雨晴怎麽會死而複生了,畢竟去年她放出死訊的時候,我還帶了婉婷和佳晴去爲她做法事,可是結果回來的路上卻遇襲了,這個事情還是得弄弄清楚。”
見沐書瑤提起年初遇剌的事情,沐老夫人深覺自己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不然若是那次剌殺真的與沐雨晴有關,他們沐家的罪又會加重一條。
可是也不能不說什麽,于是又轉而道:“你大婚之日,我應該過府相賀的,可是因爲這把老骨頭不争氣,恰好那天又病得起不來床,隻好打發你三妹妹來給你道是喜,書瑤不會怪我吧。”
“那是自然,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得病的,隻要老夫人現在大好了就是好事,”沐書瑤笑道:“書瑤大婚的一切事宜都有禮部幫着操辦,省心的很。”
沐老夫人覺得這談話難以進行下去了,隻好從桌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道:“聽說你們大婚那晚京裏出了點事?”
沐書瑤心道,果然還是憋不住了。于是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大皇子閑着沒事夥同阮家大少爺,把端華門給撞爛了,然後皇上一生氣,把大皇子關了起來,滿世界抓捕阮公子呢。”
她說得輕松,沐老夫人卻是心驚不已,什麽時候這個孫女說起話來那麽風輕雲淡,那可是一場逼宮,怎麽在她嘴裏就成了閑着沒事了?
老太太想到這裏,禁不住一哆嗦,她上了年紀,就想過個平平順順的晚年,但阮少祺的這個事還是透露了一個訊息來:周國公府怕是要倒黴,大皇子怎麽說都是皇上的親兒子,最多監禁一生,可阮家就不同了,那麽偷偷幫助大皇子的自呢?皇上會不會知道了?
“你說……”老夫人遲疑着開口,終于還是問出心中所想,“皇上莫不是要大動朝臣?那你父親會不會有事?”她還是執意稱沐永年爲沐書瑤的父親。
沐書瑤卻不以爲然地反問:“沐大人到底有沒有事呢?”
老夫人微怔,細細品着沐書瑤的話,很快就明白她問的是沐永年到底有沒有做過什麽能惹得皇上大怒的事。
可這個要怎麽答呢?
“你父親平日裏所行所爲你也是看在眼裏的,有些事情你我說說就好,瑤丫頭,咱們沐家可不能走阮家的路啊!”
沐書瑤也懶得在一些細世上糾世,淡淡地道:“會不會走阮家的後路我不知道,一切還得看沐大人如何打算,畢竟他是一家之主,誰都說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