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他所想像的暴怒和失控,甚至那樣的笑都是發自真心的,而不是冰冷。
終于,笑聲止,他聽到楚煜辰說:“多謝大皇子誇獎,如果我們家瑤瑤沒有過人的本事,怎麽會得到皇上破例如的封賞,而如今她的能耐能被大皇子承認,也真是不容易啊!本王也得替自己謝謝大皇子,你的意思我明白,這麽厲害的一個女人能夠心甘情願地做我的王妃,這是我的本事。”
羅昀都蒙了,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的人,就好像不認識一般。這還是那個高傲的楚煜辰嗎?爲何他那般罵過去,這人卻還在開口感激?
可是再想想,是啊,沐書瑤的厲害之處他是見識到了,可這麽厲害的女人,卻心甘情願跟着他,這才是楚煜辰最大的本事,他到底在罵人家什麽?
羅昀挫敗地垂下眼簾,脖子再仰不起,渾身上下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
而楚煜辰也終于從馬背上下來,卻并沒有看他,隻是扶着沐書瑤跳下馬,兩人從他身邊匆匆而過,扔下一句:“把這人擡着,扔到宮裏的地牢。文林随本王進宮,其餘所有人,原地待命。”
他話音一落,立即有人上前來把羅昀給擡了起來,那道他做夢都撞開的端華門終于打了開,可他,卻再也觸及不到那個夢想。
楚煜辰和沐書瑤進宮,宮外,所有暗衛以元飛爲首,帶着兩萬大軍原地駐守,等待着兩位主子進宮之後再下達命令。
端門一開一關,宮内宮外兩個世界。
文林拖着受傷的腿跟在楚煜辰和沐書瑤後頭,看着這皇宮裏一切如常、井然有序,突然就有些恍惚,就好像外頭的動亂半點都沒有影響到宮内一般,所有禦林軍都如常駐守、巡夜,偶爾還能看到守夜的太監宮女晃悠一圈。
還有個小丫頭端着食盤經過,給楚煜辰和沐書瑤行了禮,說:“玉妃娘娘突然想喝乳鴿湯,奴婢剛叫廚下做了來。”瓦罐裏的湯炖得噴香,聞得文林都餓了。
楚煜辰揮手讓那丫頭退下,拉着沐書瑤的手,往青明殿走去。
文林也經常進宮,但多半都是到欽德殿去,青明殿是羅皇的寝殿,一般的人是去不了的。
今夜動亂,他原本以爲進了宮之後會幫着璃王指揮宮裏的禦林軍全力護駕,再沖到各宮去将一切與此事有關系的人全部抓起來聽候發落,這才是動亂、甚至宮變正确的打開方式。
可是一進這皇宮,這一片甯靜祥和與世無争幾乎打破了他原有的一切認知,甚至越是往青明殿的方向走他越是懷疑宮外的一切是不是都隻是他的一場夢?可再瞧瞧自己受傷的腿,再感受一下走動間傷處傳來的疼痛,真實感便又匆匆來襲。
他琢磨着,這皇宮裏的人,心也太大了吧?外頭都鬧成那樣了,這怎麽還跟沒事兒人似的該幹嘛幹嘛?又或者是外頭的動靜宮裏沒聽到?不能啊,端華門都快撞爛了,那麽大的動靜,死人都能給震活,再别說睡着了的。
他有些心不着地兒的問了一句:“将軍,皇上不會有事吧?”
楚煜辰聳了聳肩,“他能有什麽事,不是在做夢,就是在吃東西。”
沐書瑤此時開口了,“我猜他自個兒跟自個兒下棋呢。”
說話間,兩人已走至青明殿的大殿門前,門外頭守着的宮人見了楚煜辰和沐書瑤趕緊跪地行禮,沐書瑤擺擺手問:“父皇睡了嗎?”
剛走到青明殿門口,就聽金寶委屈的聲音傳了出來,“皇上,您已經是耍賴,奴才不玩了。”
見文林一臉錯愕,沐書瑤無奈地說:“沒在做夢,也沒在吃東西,看來是在打牌。”說完,伸手推門,現楚煜辰一起走了進去。
文林也跟着進了去,才沒走幾步,就見兩個小太監圍着羅皇,手裏都抓着一種硬紙片,臉上還貼着紙條。
文林都迷茫了,這到底是幹什麽呢?外頭鬧動亂,宮裏有喝乳鴿湯的,還有打這種奇怪的牌的,瘋了吧都?
當然,這話他隻敢在心裏頭叨咕叨咕,是不敢說出來的。
再瞅瞅楚煜辰和沐書瑤,這兩位都沒什麽特别的反應,就好像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很平常一般。
到是楚煜辰站住腳來半轉了頭對他道:“既然皇宮沒事,你就帶着外頭的人去會會阮少祺和他那些重甲兵,能抓一個是一個,抓不了的,就直接打死。”
文林總算松了口氣,他現在是甯願出宮去打仗,也不願意在這宮裏感受詭異氛圍啊!于是趕緊大聲應道:“屬下遵命!”
這一嗓子動靜有點兒大了,直接把羅皇給驚着了,怒喝接踵而來,“誰在那兒吵吵巴啦的?”
文林一哆嗦,撲通一下就跪下來了:“臣京門提督文林,磕見皇上!”
羅皇怒氣沖沖地扒開小太監,顯然有些不耐煩,可當他看到一臉冷肅沐書瑤,連忙把巾在臉上的紙條拽下來,笑道:“那個瑤兒啊,你怎麽這時候進宮了,今晚不是你的洞房花燭夜嗎?”
“我們倒是想啊,可你那三個好兒子沒一個想讓我們安生的。”楚煜辰也是一肚子的火,自己怎麽攤上個這麽不靠譜的皇上,他就不怕自己這麽沖進來就這麽把他趕下台?
“那你們還客氣什麽,讓你媳婦給他們一人紮一針不就老實了。”羅皇似趕蒼蠅般的揮手,“就這麽辦了,不過你倆這衣服倒是挺配的,真是郎才女貌,金寶你看是不是?”
“那是自然,璃王殿下與清婉公主是天作之合。”金寶忙搭腔,語氣裏還有那麽一點點谄媚。
文林聽了他們的話,嘴角直抽,現在這個是重點嗎?這個皇上也太淡定了吧,而且什麽叫都紮一針就老實了,那幾個可是您的親兒子哎?
當然這話他也不敢說出口,隻能在肚裏想想,誰知也不知道羅皇怎麽撇見了他,趕緊踢了他一腳,“你出去辦事。”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