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看了看倆人,才道:“奴婢回去後,才想起昨日才收到的帳冊還在鋪子裏,便想着回去取。”說着她看了沐婉婷一眼,再道:“可是馬車一個大街上,就覺得今夜京中巡查的官兵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也不等沐書瑤張口問,她就繼續道:“與平日身着布衣不同,今日的巡夜官兵都是都着重甲,長刀未入鞘,提着的燈籠也比以往亮上許多。”
“奴婢走了一會兒,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正這時候對面撞過來一輛馬車。奴婢發現馬車上沒有車夫,就起了疑心,掀開馬車的簾子,就看到三小姐縮在車角,渾身打着哆嗦,三小姐見過奴婢幾次,知道奴婢是公主這邊的人,就把她看到的告訴了奴婢。”
“她看到了什麽?”此時沐書瑤才有空插上一句。
“三小姐說她看到有重甲官兵殺了原本巡夜的布衣官兵,而領頭的正是阮家的大少爺阮少祺。”雲珠吸了口氣道:“奴婢覺得事态緊急,隻好過來通知公主,攪了公主的好日子,奴婢罪該萬死。”說着跪在沐書瑤腳下,一副任君處置的樣子。
沐書瑤趕忙彎身去扶人,卻不料正在這時,那雲珠手中銀光一閃,一柄匕首直剌沐書瑤的心窩。
衆人都是一慌,隻是距離較遠,一時竟無法阻止雲珠,楚煜辰也因爲雲珠與沐書瑤相距太近,而不敢施展内力,怕誤傷了沐書瑤。
正當雲珠露出一臉得意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軟軟地垂了下來,手中的匕首也落到沐書瑤的手中。
隻見沐書瑤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匕首,一臉笑意地看向雲珠,伸手在她的脖子上比了比,道:“是把好刀,不過用來殺你實在是浪費了。”
既然被人掀穿了,雲珠也不再裝了,撲過去就要抓沐婉婷,卻突然覺得腳脖子一痛,整個人向後倒去。
“來人,把她把本公主扔進地牢裏,看好了,可不許死了。”說完便往沐婉婷身邊走了走,見她還是上嘴唇和下嘴辰直打架,歎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一顆藥丸塞進她嘴裏,随之手上銀光一閃,一針又紮在她身上。
沐婉婷像是才回過神來,看見站在自己身前的是沐書瑤,不管不顧地抱着她就哭了起來,“二姐姐……”
沐書瑤伸手拍拍沐婉婷的背道:“乖,沒事了,你怎麽會跟雲珠在一起?”
“她,她不是個好人。”沐婉婷說着又要掉淚,但看見沐書瑤一臉淡定地看着她,心中莫名地安定了下來道:“我回去時有些晚,覺得晚上街道上有些不對勁,正好看見雲珠騎馬路過,相想着她是二姐姐的人,就叫住了她,沒想到她直接回手殺了我的車夫,鑽進我的馬車,又威脅我帶她到二姐姐這裏來……”
她說得太急,說完之後就禁不住大喘起來,可還是一邊喘着一喘又道:“我還看見巡夜的将士好像被人換了……”
聽完她的這些話,沐書瑤和楚煜辰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出了凝重。
這時,府門口又有動靜傳來,楚煜辰大步走上前去,沐書瑤交代香草照顧沐婉婷,自己趕緊就在後面跟着。
很快地,有一人被守門侍衛帶了進來,沐書瑤認識那人,是京門提督文林。
文林似乎受了傷,走路時左腿有些跛,可走得依然很急,直奔到楚煜辰身前就要跪下,卻被楚煜辰一把給拉了住,“别整些虛的,快說,出了什麽事?”
“将軍。”文林急喘了兩口氣,道:“阮少祺不知何時将一支異軍調入京中,今夜突然于城内四處行走,将京中巡将逐一調換,就連城門的守衛都……”他說着,不顧楚煜辰的阻攔,撲通一下跪到地上:“屬下失職,萬死難辭其咎!”
“異軍?”沐書瑤走上一步眉心深擰,能換走京中所有将士,換完之後還要留有足夠的人手應付後續計劃,“占了京城,下一步就是皇宮,這麽一大批人馬,究竟是何時進的京城?”
不過她也沒等文林回答她的話,便自問自答道:“不對,這麽一大批人進需,我們不可能察覺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循序漸進,人是一點一點運進來的,長年累月,一批一批,甚至一個一個的進了京城,混迹在各處,養兵千日,以待用兵一時。”
楚煜辰聽了她的話,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他心頭升起無限懊惱,這段時間他是太放松了京城的戒備,才讓敵人鑽了空子。
沐書瑤也是有點懊惱,不過懊惱之後卻也在唇角勾起一彎冷笑,“相公,看來咱們的新婚之夜泡湯了。”
如果換在剛才,沐書瑤的這聲相公能讓楚煜辰高興地飛上天,不過此時,他也知道事情的輕重,臉上露出冷肅的笑意,再挑眉看着她這一身還沒換下來的大紅喜袍,又看看自己,也是紅袍加身,不由得問了句:“怎麽樣?夫人可願就這樣上随爲夫與人對敵去?”
沐書瑤狡黠一笑,“今晚是咱們的新婚之夜,有些人不講究,挑這種時候來找茬兒,許是忘了今兒是什麽日子,那咱們就去提醒提醒他們,順便教教他們怎麽做人。”
楚煜辰點點頭,“恩,本王瞅着咱們這兩身紅也挺好的,那不如就讓那些作死的人也在這樣的紅色中渡過一個難忘的夜晚吧!”
他說完,二人對視一笑,皆明白所謂“難忘的夜晚”是怎麽個意思。待敵軍血流成河,可不就是這一片紅嗎?
呵呵,楚煜辰聳肩而笑,當他不知道這阮少祺早就投入大皇子羅昀的陣營了嗎,如今羅昀還在被罰思過,大家就會對他放松警惕嗎?笑話!
沐書瑤也火了,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同意這麽小就成親,婚禮當晚卻出了這樣的事,看來他們是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了。那且看看,論起準備,究竟是誰的準備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