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父親已經把那些男人都……”說沒說完,沐嫣然就就閉嘴了,不打自招,她真是被沐書瑤給氣糊塗了。
沐雨晴也十分驚訝,她可是明白沐嫣然在沐家的地位,說是她父親沐永年的眼珠子都不爲過,如此被重視的一個女兒竟也有了這般經曆,而且聽那意思,與之行樂的男人還不止一個,這倒底是怎麽會事?
沐雨晴左思右想也想不清楚,最後隻得放棄。
但有一件事她卻突然靈光一現,好像抓到了點頭緒,“沐書瑤,難不成晚夜是你?”
沐書瑤裝傻,“什麽昨夜是我?”
“你别裝了!”沐雨晴大怒,“一定是你把我和玉萼打暈了扔到京郊的!沐書瑤,你安的到底是什麽心?我要告你!我要到皇上那去告你的禦狀!”
“你開心就好。”沐書瑤不屑地道:“不過你說是本公主,證據呢?本公主可是聽說沐家五小姐死在蓮花庵,你說你好好的死人不做,跑到京城大街上來幹嘛?”
這話裏有着好幾層的意思,最明顯的卻也是威脅,最主要的一層就是,過年時,沐佳晴說沐雨晴得病死了,她還帶了她們去蓮花庵爲她做法事,結果回程途中還出了剌客的事。
如果沐雨晴上告,那麽她假死的事,勢必會洩露,沐書瑤大可反咬一口,說她是故意引自己去,然後招來剌客的,到時的事,就不是小小的沐家小姐家十幾個男人欺淩的事了,就是沐家小姐有意剌殺清婉公主,沐家當然也會受連累。
沐雨晴發瘋的情緒突然一下就沉靜下來,人像是定住了一樣,保持着半起身的姿勢愣在那裏一動不動。
沐嫣然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就想到了自己。
沐書瑤的話雖然難聽,但卻句句都是事實,她跟沐雨晴的确是一樣的遭遇,情緒突然地低落,開始有些後悔當初設計沐書瑤了。
她早該知道的,沐書瑤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被算計進去,精心準備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給自己挖下的陷阱,沐雨晴早就給她做了個示範,可是她還不信邪,結果也掉到自己的挖的坑裏了。
她敢肯定,自己在金昌縣的遭遇,就是被沐書瑤反算計了去。
沐嫣然陣陣心涼,當初她是哪根筋搭錯了,偏偏認爲自己真能對付得了這個二妹妹,如今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正這時,隻見床上的沐雨晴白着一張臉不停地叫着她的丫頭,“冬兒,你快過來,快看看我這是怎麽了?”
那個叫冬兒的小丫頭趕緊上前去看,這一看不要緊,吓得小丫頭“啊”地一聲尖叫起來。
沐書瑤也遞過目光去,隻見沐雨晴的床榻上忽然滲出一大片血迹來,透過被褥,紅得觸目驚心。
“這……”沐嫣然下意識地就開了口,卻隻說了一個字便又用手将嘴巴捂上,面色慘白,全身都在哆嗦。
安春看出她的不對勁,小聲問了句:“小姐,您怎麽了?”
耳邊是沐雨晴驚吓過度的叫喊,和那叫冬兒的丫頭大聲吩咐着:“去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沐嫣然就覺得心裏有一個破碎的聲音響了起來,沐雨晴的遭遇似乎提醒了她一個事情,一個她一直以來都忘記了的事情。
“五小姐不是昨夜才被人欺淩,怎的今日來了月事?那麽巧?”沐書瑤自然看得明白那片血迹代表着什麽,隻是想不明白沐雨晴這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可是等了半天,外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冬兒急匆匆地趕了出去,得到的卻是那臉生的婆子的一句話,老夫人說限,不準這個院子的任何人出去。
“可是小姐快死了。”冬兒着急地說。
“死了就死了,經過了昨晚,她還有臉活下去嗎?”那婆子說:“才能夫人還說了,她要是老老實實的呆在蓮花庵,哪裏會有後來的這些事,都是自作孽。”
沐書瑤看了一眼榻上這個奄奄一息的人,帶着花蕊轉身就出了屋子。
沐嫣然聞着越來越濃的血腥氣,隻覺胃裏直翻騰,緊跟着沐書瑤也出了房門。
院子裏,沐書瑤靜靜地站着,似乎在等沐嫣然,見她出來了,呶了呶下巴說:“沐大小姐,人們常說害人之心不可有,可偏偏就有人不信,你看,報應這麽快就來了呢。”
沐嫣然被她說得一哆嗦,腳下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大小姐這是怎麽了?”她邪笑着問沐嫣然,“本公主說的是五小姐,你怕什麽?”
沐嫣然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話,總覺得沐書瑤似乎什麽都知道,但既然對方沒明說,她總不好自己承認。
更何況,她的報應已經有過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院子,就在沐嫣然想回自己的院子的時候,胳膊卻突然被人一把拽住,她扭頭一看,是沐書瑤。
“沐大小姐,做人總得長記性,你必須得明白,有些事情自認爲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那原本要被算計的人竟是心知肚明。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就是你們這種。”說完也不待遠處的王氏靠近,帶着花蕊出了沐府。
沐家的後來倒是安生了,沐雨晴這回是真的死了,還有個沐玉萼也被送走了,就連一直被關在天牢裏的沐子軒也沒了蹤影。
沐書瑤問過花蕊她們,查到的結果是賜死了,而羅皇也算給了沐永年面子,讓他領回屍體,以得了惡疾而死爲名,辦了喪事。
隻是花蕊這幾個丫頭這些日子有些心神不定的,雖然一直跟在她身邊兒,卻總有些走神。
這日,在香草随手打翻了一盒子藥時,沐書瑤終于憋不住了,主動開口問道:“你們這恍恍惚惚的,到底是因爲什麽?”
幾個丫頭對視一眼,各自歎了口氣,然後由花蕊開了口說:“公主,還有五日可就是您的生辰了。您今年整滿十五,生辰的意義可是與以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