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經變的漆黑,屋裏的油燈不夠明亮,花蕊出去的時候又跟羅皇說了聲,他二話不說叫金寶去取夜明珠來,剛才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夜明珠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沐書瑤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傷口都縫合好,體力已經有點透支了,眼前出現一片星星點點的雪花,然後整個人都像失去了重力,整個人向後倒去。
要不是楚煜辰眼眼手快的一把撈住她,她早就摔在地上了。
楚煜辰滿面心疼地問:“瑤瑤,你怎麽樣?”
沐書瑤晃了晃有點沉重的腦袋,“現在基本上可以了,等我給他上完藥就可以包起來了。”
楚煜辰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床上隻着一件短褲的吳天烨,又看了看眼色蒼白的沐書瑤,也不顧她的反對,把她放到桌邊的椅子上道:“你就在邊上看着,上藥包紮的事交給我。”
沐書瑤倒是也沒反對,最主要的是她右臂上的傷口好像被汗水浸濕了,又癢又疼的,實在不适合再做這樣的活。
不過她也沒讓楚煜辰再幹,畢竟他不懂醫,叫進花蕊,讓她告訴羅皇,去太醫院找個好點的太醫來。
可是不到一會兒,卻進來個不認識的太醫,沐書瑤用眼神詢問。
花蕊答:“劉太醫剛回去就被沈德妃叫走了。”
沐書瑤倒是也沒怎麽在意,隻是這個陌生的太醫也沒讓他留下,隻讓他看看自己的傷口,重新包紮了一遍,就将人打發走了,随後對楚煜辰道:“還是讓花蕊來吧,我信不過那個人。”
楚煜辰也深以爲然,不過他更擔心的是沐書瑤被包紮過的手臂,“你,不會出問題吧?”
“沒事,一會兒我讓小芳重新幫我包過,總不能讓他來一次,什麽都不做吧。”沐書瑤倒是不在意,她現在的體質一般的毒藥什麽的根本沒什麽用,何況自己剛才也隻是讓那太醫重新包了一下,并沒有用他的藥。
花蕊聽了沐書瑤的話,和小芳一起開始給吳天烨上藥包紮,兩人以前都跟沐書瑤一起學過醫,簡單的上藥包紮還是會的,很快吳天烨身上的傷被處理好了,而楚天煜也抱着累極了的沐書瑤出了内室。
羅皇本來見着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時,就已經有點坐不住了,這時又看楚煜辰抱着一臉蒼白的沐書瑤出來,真的被唬了一跳,“小子,瑤丫頭這是怎麽啦?”
楚煜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累的。”
“啊,哦,金寶,快去安排軟轎,把人送到安心閣,加派人手守在那兒,不許閑雜人等出入。”羅皇忙不疊地吩咐。
不一會兒,軟橋來了,楚煜辰也沒有異議地把沐書瑤放入轎中,吩咐花蕊等人好生侍侯着,有任何事就找金寶。
沐書瑤雖然沒有到暈過去的地步,但是她實在是累了,就閉上眼睛,任由楚煜辰把自己安置上軟轎,然後走了一段路後,又被人背起,小心地放在一張軟和的床上。
也任由花蕊他她們幫着擦拭身體,重新包紮傷口,又重換了一套衣衫,她心知這應該是姚嘉的住所,便也安心地睡過去了。
這次給吳天烨手術縫合,雖然時間不算長,卻讓沐書瑤的精神高度緊張,加上最近沒睡好的緣故,腦袋疼的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渾身也是酸軟無力。
“花蕊,你家公主真的沒問題嗎,爲什麽看着很痛苦的樣子?”是姚嘉的聲音。
姚嘉圍在床前,看沐書瑤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緊皺眉頭,額角上不停的滴落冷汗,有些着急,“不行,我去找個太醫來。”
也是今天,她才知道,沐書瑤竟然還會醫。
可是不是都說醫人者不能自醫,現在她昏睡着還那麽痛苦,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找個太醫來看看,她不放心啊。
“不用,嘉姐姐,我沒事。”沐書瑤想要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重得很,最終還是放棄了睜眼,長長的睫毛閃了兩下,表示自己醒了。
“瑤兒,您真的沒事?”姚嘉忙擠到床前,觀察沐書瑤的臉色,從剛開始的蒼白,漸漸的有了一些血色,嘴唇也慢慢變成粉色,不再抿的那麽緊。
“沒事了,嘉姐姐不用擔心。”費了好大的力氣,沐書瑤終于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對着一臉焦急的姚嘉說:“嘉姐姐,你也去歇着吧,這裏留下香草和香芹侍侯着就行了。”
她的意思是花蕊和小芳也跟着她忙了一天,也先去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天日上三竿,沐書瑤這才睜開眼睛。
“公主,您可醒了,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花蕊早就守在沐書瑤的床頭,一見她睜開眼睛忙問。
沐書瑤眼中還帶着迷茫,打量一下這間屋子的四周,裝飾的簡單古樸,還有一種淡淡的香草的味道,這種味道讓她很安心。
她這才想起,昨天自己被送到姚嘉這兒來了,這裏應該是安心閣裏的一間屋子吧。
花蕊站在床前,見沐書瑤一臉茫然的樣子,以爲她還沒休息過來,就道:“不然您起身用膳之後再睡會吧,剛才璃王殿下派人來看過您,吩咐我們不能吵您,讓您好睡到自然醒。”
沐書瑤此刻覺得格外舒服,隻是肚子傳來的咕噜聲,提醒着她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的事實。
“我餓了!”沐書瑤看着花蕊有些憋着笑的臉道:“想笑就笑出聲來,當心憋壞了。”
“誰憋壞了啊?”花蕊正要開口,隻聽門外一個帶笑的聲音傳了進來。随後姚嘉一腳踏進房裏,見沐書瑤已經起身,正伸着大大的懶腰,不由得笑道:“瑤兒,你感覺怎麽樣?”
“很好,昨天隻是累着了。”沐書瑤吸了吸鼻子,“有什麽好吃的快端上來,我都快餓死了。”
姚嘉笑了笑,轉開身,小芳拎着一個大大的食盒進來,把裏面的吃食一樣樣地擺到桌上,都是沐書瑤喜歡吃的。
沐書瑤喝了兩大碗的小米粥,蝦餃也吃到飽,這才摸着有點鼓起的肚子道:“唉,總算是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