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才亮,羅皇就擺儀仗回到皇宮,一些跟随的侍衛全部撤走,隻有受傷的小姐公子們還在原地等候馬車來接。
他的儀仗一走,皇家狩獵場上恢複了平靜,一切又和來的時候一樣,昨夜的混亂已經過去。
伊雨绮陪着沐書瑤聊天,說到昨夜沐嫣然在那麽私密的地主被紮了一刀時,又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
不過也同時想起那不要臉的賤人居然在那麽危急的時候,還緊緊抱着沐書瑤的腳,害得她行動遲緩,迫不得以才用手替自己擋了一刀,就恨不得殺了她。
沐書瑤的眼中劃過一抹憂色,昨夜看到那群舞姬的時候就覺得很不對勁,她很懷疑幕後的主使,背後之人主要的目的好像就是爲了制造混亂,如果真是爲刺殺,那群舞姬怎麽還能分身出來,尋找無辜的公子小姐們下手。
快到午時,公主府才派來的馬車這才趕到狩獵場,馬車寬大,裏面裝飾的很是奢華,鋪上厚厚的墊子,就算回程颠簸,也比普通馬車好太多。
沐書瑤大可以躺在車内,也不用擔心碰傷手臂,四個丫鬟則隻是留下細心的花蕊一人照顧沐書瑤,其他人都上了後面的馬車,連伊雨绮爲了不打擾沐書瑤休息,也選擇了坐自己的馬車。
回程的路,馬車走的緩慢,基本每幾十裏,都有皇家侍衛在做臨時的巡檢,很可能是和這次刺殺有關,每當到了關卡處,都被要求下馬車,這些侍衛都會上車翻動,來回折騰有十幾次,才到達京城的城門處。
不過對于沐書瑤和伊雨绮的馬車,對方查得倒沒那麽嚴,隻是挑開簾子看看就放行了。
聽說沐書瑤也受傷了,皇宮裏的好東西就跟不要錢的一樣往公主府搬,表達了羅皇對沐書瑤的親懷。
有了皇上開頭,各種高門大戶也紛紛上門送禮,有的甚至還讓自家的夫人小姐遞了貼子,想來探病,卻都被花蕊等人以公主需要靜養爲名,拒之門外。
這些人雖然也有心生不滿的,但看到宮裏的公公把一箱箱好東西往公主府搬,也就沒脾氣了。
這其中當然也有例外的,就是清河公主姚嘉,長公主府的月兮郡主,還有安陽王府的洛兒郡主,可是這三位是什麽人,京中哪個夫人小姐敢跟她們比身份的。
這日,顧洛兒和姚嘉正陪着沐書瑤說話。
顧洛兒說起外面的事,有些氣氛地說:“這次真是便宜雲朵了,沒想到她平時看起來不聲不響的,做起事來卻那麽陰毒,居然給你的馬下藥,她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麽的。”
沐書瑤無奈地道:“她倒是沒吃錯藥,就是腦子裏裝的是稻草,有段日子,我不是因爲開鋪子的事,跟古家的大少爺古榮軒走得近了點嗎?也不知道是哪個長舌婦,居然在傳我跟古大少爺有私,而據說雲朵愛慕古大少已經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
“啊!?”這回不但是顧洛兒,連姚嘉也愣了,“這女人是不是不長腦子啊,你和楚煜辰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連這種不着邊際的流言都信,她得有多蠢啊。”
那雲朵跟英國公計有親,聽說單飛清沒出事的時候,她跟單飛清玩得還是挺好的,幾乎是孟不離焦。
因此她都有點懷疑是不是單家在變相的報複,如果真是,那對二百五兄妹算是學聰明了些,懂得借刀殺人了。
沐書瑤随手拿起一個大棗咬了一口,真的蠻甜的,宮裏出來的東西就是跟市面上賣的不一樣。
顧洛兒也撿了個大棗放到嘴裏,含含糊糊地說:“我還聽我父王說,那天侍衛進深山去搜查,發現了雲朵,那會她正和群狼對峙,差點被狼群吃到肚腹,如今還昏迷着不清醒,但是昨夜醒來之後,卻說她看到了刺客,還說聽到刺客說話。”
姚嘉緊皺眉頭,眼底浮現一抹憂色,“你在京城的時日有些短,可能還不了解雲朵,她在雲家雖然是個庶子的女兒,可她們一家早站在康王那一邊了,康王對你向來有敵意,現在她因爲那麽點不着邊際的事記恨你,醒了之後還不知道會如何說呢。”
沐書瑤聽後心裏一驚,這确實是問題,那夜一切都趕的如此巧合,現在還不知道刺客到底是哪派的人。
她隻知道,現在三位皇子各有派系,明争暗鬥已經有些時候了。
至于康王羅昀那個人,看着是三位皇子中最老實的一個,實際上也是最陰狠的,也是跟自己有最深仇恨的。
而那雲朵因爲和她有龌龊,被教訓,卻安然無恙,她心裏一定清楚是馬的問題,萬一說出點什麽來潑她的髒水,還真是不好辦呐。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永遠開不了口。
可是她現在已經醒了,才才是最頭痛的問題。
要說這雲朵命還真大,若不是趕上侍衛進深山搜捕刺客的話,她都不會活着,哪有機會說什麽話。
顧洛兒也看出了沐書瑤的憂色,拍了拍她的肩頭道:“你放心,這回她倒沒說什麽對于你不利的言論,連帶着連璃王的不是也沒有說,不過還是有人會倒黴。”
顧洛兒沒說得太明白,但沐書瑤卻聽懂了,一定是安陽王府在雲府上安插了釘子,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是誰?”
“你聽說過那個封周的質子沒有?”
“吳天烨!”沐書瑤意外地道,腦中卻閃過那一襲白衣,尤其是跟在自己身後問東問西的樣子,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策劃剌殺。
“是啊,也算他倒黴,不知哪裏得罪了雲朵那個惡女人。”顧洛兒臉上是一副輕松,沐書瑤卻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焦色。
“我想,誣陷人的戲碼無非就是抓到舞姬屈打成招,或者派人假扮,當時都蒙着面紗,也看不真切。”沐書瑤分析道:“最麻煩的一點是,吳天烨不是天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