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的老族長有些心虛地看了眼沐書瑤,才大着膽子道:“公主明鑒,小老兒是希望公主能帶玉萼這丫頭到外面見見世面。”
沐書瑤聽了這話,輕哼了一聲,看了老族長好久,才慢騰騰地道:“老族長的意思本公主明白,可是你是不是托錯人了。”說着她向沐永年那邊一指道:“那位才是沐家的家主,本公主隻是路過的外人。”
“瑤姐姐,讓萼兒跟着你不行嗎?”沐玉萼見沐書瑤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不由得雙眼含淚在道:“昨夜萼兒真的隻是關心則亂,沒别的意思。”
“如果你不想呆在老家,可以去求沐大人,他身爲朝廷命官,家裏也不在乎多一個人,本公主可不公照顧人。”沐書瑤淡然地說。
“萼兒不用人照顧,萼兒會照顧好自己。”沐玉萼撒嬌似得抓着沐書瑤的胳膊搖晃了起來,“而且萼兒還會照顧瑤姐姐,陪瑤姐姐說話解悶……”
正說得開心,不期然擡眼碰觸到沐書瑤冷然的目光,不知爲什麽,竟覺得後脊梁發涼,下意識地松開了沐書瑤的胳膊。
“不需要。”沐書瑤拂了拂自己的袖子,像是上面沾了什麽髒東西一樣,語氣森冷地道:“公主府裏不缺下人。”
那邊的沐永年眉頭一皺,才要開口斥責,卻被沐書瑤的眼光瞪了回去,“父親若是覺得玉萼小姐可親,不如你帶她回沐府?正好也可以替大姐姐盡盡孝心。”
一提到沐嫣然,沐永年的眉頭皺得更高了,隻是這回卻不是針對沐書瑤的,而是對那個沐玉萼的,如果昨晚的事真是她主導的,那麽自己絕不能帶着這個禍害進府。
沐書瑤見沐永年露出這副表情,心頭冷笑,卻也隻是淡淡地對那一臉期盼的老族長道:“您看,連您的同宗都不願收留您家孫女,何苦把她推給本公主一個外人,若老爺子真想讓她去見見世面,不若送她回父親身邊。”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帶我在身體邊。”此時的沐玉萼像是吃錯了藥一般,“你是怕我搶了你的璃王吧,可惜他再好,也是個外姓王爺,我出生時,算命先生可是替我算過的,将來有一天,一定會母……”
“萼兒,你瞎說什麽呢!”老族長有些緊張地打斷沐玉萼的話,一臉歉意地看向沐書瑤,“公主勿怪,這孩子一受驚吓就會語無倫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麽,聽說京裏有個靈松堂,裏面的大夫都是妙手回春的,小老兒請公主帶萼兒去求醫。”
“求醫?”沐書瑤眉頭一挑,上下打量了沐玉萼一下,冷哼道:“依本公主看,不但是玉萼小姐身有頑疾,老族長也病得不輕,你們祖孫不如随了沐大人去京城求醫,本公主還要去遊山玩水,怕耽擱兩位的病情,就此告辭。”
說着一甩手就踏出大門,倒是有下人想攔,卻被香芹三兩下踢到一邊。
沐書瑤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金昌縣。
“公主,這沐家人怎麽都一個得性,奴婢原以爲沐永年已經夠不要臉了,誰知這個沐家的族長有過之無不及,奴婢真是開了眼界了。”香草笑嘻嘻地說。
“還有那個沐玉萼,都已經不是清白身了,還妄想爬上枝頭,她倒有這個臉。”
沐書瑤也沒有阻止幾個丫鬟沒論,自己反而也興緻勃勃地加入進來,“那都是家傳的,你們說這會沐永年一下子毀了兩個女兒,他會不會着急?”
“當然會,沐嫣然可是他花了很多心思培養起來的。”花蕊分析道:“現在那麽多人看到她與男人行那起子事,而且其中還有一個是她的親哥哥,他永年沒有當場發瘋已經算是好的了。”
“哼,敢算計我,就得承擔得起後果。”沐書瑤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得過份。
如果不是自己有一個靈敏的鼻子,不是自己會一點功夫,那昨晚沐永年他們看到的就是自己和沐婉婷,到時候她們兩個一個也活不了。
這一次其實沐書瑤自己也沒有目的,她隻想着随意走走,京城那地方太壓抑了。
一行人一直往西南方向走,一路閑來無事,沐書瑤叫人找來材料,做了幾副紙牌,教花蕊幾個鬥地主,倒也不覺無聊。
這一日,幾人玩得忘了時辰,錯過了城鎮,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前面隻有一個小村子,花蕊苦着臉詢問:“公主,要不咱們找農戶家裏借宿一夜吧!村子裏條件雖有限,但想來沐個浴擦擦身子還是可以的。”
沐書瑤也掀了車簾子往外看,卻對借宿一事并不太樂觀。“這村子也太窮了。”最多不過二十戶人家,每家都是茅草房,最多兩間,她們就是借宿,這麽多人該往哪兒借?
花蕊又看了一會兒,也覺得剛剛的提議怕是不行,隻得無奈地道:“看來今晚得睡馬車了,奴婢們到是無所謂,就是苦了公主。”
“我哪有你說得那麽嬌氣,以前再苦的條件也住過,現在又有什麽不可以的。”沐書瑤卻是笑了,說實在的,她還真有點想念那時的生活,雖然苦,卻沒有什麽壓力。
花蕊點點頭,不再說什麽,隻叫停了馬車,然後和小芳下去看了一圈。再回來時向沐書瑤禀報道:“公主,咱們就停在村子中間吧,方華去跟幾戶農家都打了招呼,草屋裏是沒地方住了,不過可以借他們的竈台使使,好歹能做頓熱乎乎的晚飯。”
這個到是好主意,沐書瑤點頭,“清點一下咱們車上還有些什麽東西,再不就用銀子去跟村民們買上一些,多給點銀子不怕,他們看着挺窮的,咱們吃了他們的糧食,至少得能讓他們買回更多的吃食才好。”
香草和香芹覺得自己再坐在車上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主動張羅着跟花蕊小芳一塊兒去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