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手掌才在她頭發上摸了兩個來回,沐書瑤回過神來就不幹了,一把将他的手打開,“我又不是小狗,你幹嘛老是摸我的頭?”
楚煜辰一震,随即星眸裏透出點點光芒,“那别的地方給摸?”
沐書瑤眼珠一轉小手一伸道:“拿去。”
楚煜辰面上一喜,眸中雖透出點點失望,卻還是一把将那手給抓住,不再說話。
車子出了城門之後,花蕊等人在沐書瑤的示意下,掀車簾,吩咐外面的何忠道:“速度加快,我們得盡快趕到大營。”并把胡冀叫上了馬車。
“你把将士們中毒的細節描述一遍,越詳細越好。”楚煜辰開口問。
那胡冀沒有立即回答,隻是扭頭又看了沐書瑤一眼,楚煜辰立時道:“這位是清婉公主,本王未來的王妃。”
“屬下見過清婉公主。”胡冀雖然聽說過沐書瑤的大名,卻對她也沒多大的尊重,對她行禮是看在她是将軍未來的王妃面子上,隻是他還是很不贊同楚煜辰帶着這位嬌滴滴的公主進軍營。
沐書瑤又何嘗看不出來他的心思,卻也沒有多做解釋,既然是楚煜辰帶自己出來的,解釋安撫這種事都該由他去做,她要做的隻是分辯大營中将士們中毒的情況。
就見楚煜辰也沒怎麽解釋,隻說:“清婉公主懂一點藥理,你先把将士中毒的細節詳細描述一下。”
“真的?”胡冀聽了又驚又喜道:“公主真的懂醫?”
此時,楚煜辰卻是沉下了臉,“叫你說你就說,哪兒來那麽多廢話。”他不喜歡有人懷疑瑤瑤,尤其是醫術上的事。
胡冀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末将回去的時候,就見地上倒了一片的人,有的人捂着腹部在地上打滾,有的人卻已經沒了知覺。一看那樣子就知道是中毒,沖上前一看,好在那些沒了知覺的人隻是昏迷,并沒有斷氣,但臉色發青,口吐白沫,手指也有些僵硬,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到咱們回去。
那些沒中毒的将士們也着了急,有人沖到起竈台的地方想找造飯的算帳,卻發現造飯的也中了毒倒在鍋邊。營裏的醫官也中毒了,還有一個卻束手無策,他說是鸩毒,無解;另外一個正堅持地給将士們灌湯藥,說那是他們家鄉的土方子,說不定有用。”
“你是說,中毒的将士沒有立即斷氣?”沐書瑤靜靜地聽完,才問了這麽一句。
“是,當時隻是昏迷,不過現在就不知道了。”胡冀有點敷衍地回答。
“那就不是鸩毒。”沐書瑤肯定地說:“鸩是一種鳥,珍奇異常,我從前也隻是在傳說中聽到過,卻從未見過。
至于鸩毒,更是人們口口相傳下來的東西,鸩毒到底什麽樣,誰又說得清呢?更何況,若按資料記載,鸩毒毒性之大,怎麽可能還給我們留下了施救的時辰,人一飲下,當場就斃命了。”
胡冀一聽,好像他也聽說過,鸩毒跟鶴頂紅一樣,一吃下去不去沒命,可他回去時,那些中毒的将士确實沒有斷氣。
“那是什麽毒?”他下意口供地問出了這句話。
沐書瑤卻搖頭道:“我現在還不知道,要看過才知道。”
楚煜辰感覺到馬車越發颠簸了起來,索性一把抱起沐書瑤把她安置在自己腿上。
沐書瑤此時也顧不得别扭,繼續問胡冀,“你剛才說造飯的也中毒了?”
胡冀不明白她問這個是什麽意思,隻是呆愣地點頭,倒是楚煜辰眼睛一亮道:“瑤瑤,你的意思不是飯出了問題?還會是什麽呢?”
“軍糧不是臨時采購的,那麽隻有水了。”沐書瑤仔細思索着任何一個可能性,開口問道:“營地裏的水是在附近河道裏打來的,還是用水井裏的的水?”
“軍營裏的六口水井,将士們所有的飲用水都是從水井……公主的意思是,水井裏被投了毒?”胡冀轉念一想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所以那造做的夥夫也會中毒。
直到衆人出現在營地,那些沒有中毒正焦急等待的将士總算是松了口氣。
人們紛紛圍上來給楚煜辰見禮,其中一人道:“将軍快去看看吧,有好多兄弟已經去了,還有好多快不行了。”
“若不是梁大夫強行給那些兄弟灌藥,他們也不會死。他一定是敵人派來的奸細,殺了他,殺了他。”一時間群情激憤,場面竟有點控制不住了。
楚煜辰雙手向下壓了壓,将士們立刻安靜下來,可見楚煜辰平時治軍嚴謹。
“兄弟隻有心情本王知道,可是本王來的路上也想過了,說不定這事不能怪梁大夫……”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将士打斷,“不怪他,怪誰?别的軍醫也被藥倒了,他怎麽沒事?而被他灌過藥的兄弟竟莫名奇妙地毒性加重,一個接着一個的陷入沉睡,然後再也沒有醒過來。”
說着說着,有的将士已經抹了眼淚,沙場上凝結起來的感情是不同的,身爲戰士,可以爲國戰死,可以血染邊疆,但中了毒死在營地裏豈不是太窩囊?
沐書瑤掃了周圍的人一眼,有人昏死,有人還有些微意識,但身體均呈扭曲狀,臉色青紫,口吐白沫,情況她想像得要嚴重得多,隻怕再耽擱就要不成了。
“你在這裏處裏事情,叫人幫我準備個空帳子,把那個軍醫的藥端過來給我看看。”楚煜辰聽了立即吩咐下去。
衆人不明白自家将軍不但帶着女子進軍營,還聽她的吩咐,胡冀在旁邊說:“這是擁有鳳頭钗的清婉公主,是咱們将軍未來的王妃。”
正說着呢,隻見一個守營的小兵跑進來道:“報,營前來了一個手持将軍令牌的女子,說是清婉公主的婢女,來送藥材的。”
“是小芳,快讓她進來。”還沒離去的沐書瑤對楚煜辰說:“我讓她去調藥材的,還有,胡副将去拿碗清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