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說得哪裏話。”那嬷嬷趕緊行了個禮,轉身就去差人準備。
“二姐姐。”突然沐家的馬車車簾一掀,沐婉婷的小臉露了出來。
沐書瑤見了并沒有怎麽意外,沐嫣然在宮門口被罰跪,沐永年必定不會不管。
可是他也知道,要是他自己留在這兒,說不定又會觸怒皇後,交托給自己又是太不現實的事,所以他隻好留下與自己交好的沐婉婷。
“婉婷啊,怎麽這麽晚還不回去,葉姨娘可是會擔心的。”沐書瑤也不上車,站在沐家的馬車前笑眯眯地說。
“二姐姐,你看母親和大姐姐她們多可憐啊,尤其是大姐姐,她都快昏倒了。”沐婉婷可憐巴巴地說:“二姐姐向皇上求求情,放她們回府吧。”
“三妹妹,你這話錯了。”聽了沐婉婷的話,沐書瑤的臉色沉了下來,她很不喜歡沐婉婷這種包子般的性情,她可以低調,可以膽小,但不能有這種聖母的心思。
于是她正色道:“三妹妹,首先,王氏已被皇後娘娘由妻貶爲妾,從今以後,她的地位跟葉姨娘是一樣的,你不應該再喚她作母親,否則就是抗旨。”
“再則,王氏私自帶了未被邀請的人入宮,本就是犯了錯,皇後娘娘給她一點懲罰也是情理之中,何況她還在明知皇後娘娘怕貓的情況上,向娘娘進獻死貓,皇上皇後隻讓她罰跪,已經算是網開一面了,你要我如何去求?”說到私自帶了未被邀請的人入宮時,沐書瑤直直地盯着沐婉婷,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果然,在她的眼裏看到了明顯的慌亂和下意識地朝馬車角落裏瞟了一眼。
沐書瑤在心頭無奈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個妹妹什麽時候才能看清那個人的變化,但願她能早日醒悟吧。
“可是,大姐姐向來嬌弱……”沐婉婷還想說什麽,卻被沐書瑤打斷道:“三妹妹,你還不明白嗎?大姐姐犯的是抗旨大罪,皇後本就罰她五年内不得參加任何宴飲,可是她不但違抗懿旨,還偷偷混進宮門,這是多大的罪過,如果皇後娘娘還不懲治,她的威信何在?”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大姐姐的身份不是二姐姐你叫破的嗎?”沐婉婷有些想不通,“如果二姐姐當時不叫破,大姐姐就不會被發現,不是嗎?”
“那你就要怪她自己了。”沐書瑤有些無語,這個妹妹是被洗腦了嗎,怎麽會有那麽偏執的想法,如果她繼續這麽是非不分下去,她真的會考慮放棄她。
見沐婉婷還是那種一臉懵圈的表情,沐書瑤耐着性子道:“你大姐姐爲何要把父親獻給皇後娘娘的禮物私吞,若不是當時父親意圖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我又怎麽可能說破,畢竟我也是姓沐的,沐家出醜對我又有什麽好處。”
沐婉婷聽了,想了片刻,好像是那麽個理,再加上沐書瑤站在她面前,也讓她心虛不已,倒也沒有再揪着此事不放,隻是道:“那我繼續在這裏等等好了。”
沐書瑤朝車裏看了一眼,淡笑道:“那就随你吧,不過三妹妹,奉勸你一句,有些事要多想想,不是一味的順從就是對别人的好。”
說完這句,沐書瑤也無心再多說,登上自己的馬車,徑自離開了宮門。
這邊沐書瑤剛離開宮門,那邊沐永年就已經知道了,他立即叫人備車去清婉公主府,正好在門口攔住了才下馬車的沐書瑤。
“有沒有看到你大姐姐?”沐永年直接開口就問了這麽一句。
沐書瑤微怔了怔,一夜沒睡,精神有些不濟,沐永年這樣的一句問話直接點了她心底一直隐忍的怒火,“我也在宮中留了一夜,父親都不說關心一下?”
沐永年皺起眉,毫不客氣地道:“你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你大姐姐被罰跪在宮門口,怎麽比得上你被皇上留下去探望皇後。”
聽了沐永年的話,沐書瑤的腦子裏有三個字如萬馬奔騰咆哮而過:不要臉!
此時她連敷衍都不願敷衍了,“沒看見!”她直截了當地扔下三個字,帶着花蕊轉身就要進府。
沐永年也一夜沒睡,脾氣有些暴躁,見沐書瑤居然膽大到這樣與他說話,氣得大喝一聲:“你給我站住!”
沐書瑤哪裏肯理,當作沒聽到,徑直而行。
沒走幾步就被一個一路小跑過來的丫頭攔住,“公主,老夫人請您上車叙話。”說完指了指不知何時停在府門口的馬車。
話裏帶着客氣與欣喜,與沐永年的态度截然不同。
沐書瑤對花蕊幾人點點頭,徑自朝老夫人的馬車走去,步子才邁開,像似想到了什麽一樣,轉頭對沐永年說:“父親若還有事問,不如就與書瑤一道去給祖母請安,大姐姐身爲沐家長女,卻自降身價去做王姨娘的丫鬟,真不知道咱們家在京城裏到底是個什麽地位。”
沐永年被嗆白的面色一陣紅一陣白,眼見沐書瑤已經随着丫鬟上了老夫人的馬車,無奈之下一跺腳,也跟了過去。不過他卻不能上車,隻得在馬車外站着。
與沐永年一心惦記着沐嫣然不同,老夫人一聽說沐書瑤回公主府了,整張臉都笑開了花,立即催着孫嬷嬷叫人備車過來。
孫嬷嬷最先探出頭來,都沒顧得上跟後面的沐永年說話,倒是先沖着沐書瑤行了個大禮:“老奴給公主請安!公主在宮裏忙了一夜,一定累壞了,老夫人天還沒亮就着人備下了乳鴿湯,給公主補補身子。”
沐書瑤面上也笑得燦爛,沖着孫嬷嬷道:“真是有勞祖母惦記了,我就知道隻有祖母最疼我,祖母若是不嫌棄,請府裏坐吧。”
孫嬷嬷趕緊回了老夫人,同時順着她的話道:“老夫人可疼二小姐了,不但備了乳鴿湯,還訂下了華服軒最好的裁縫給您裁新衣呢。”
“哦?”沐書瑤不解,“爲何這麽急着裁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