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跳舞怎麽變成了她在場中騷首弄姿了?
樂師們也是面面相觑,他們奏了那麽多年樂,從沒見過這種情況,現在怎麽辦,難道他們還得給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伴奏?
正這時,隻聽席間傳來筷子被重重摔在桌上的聲音。
人們放眼看去,隻見楚煜辰冷着臉道:“本以爲往年的宮宴夠無趣的了,今年又跑出這麽個女人,真是污人眼睛,浪費了好好的月夕之夜。”
羅皇和郁皇後對視一眼,再看看場中已有些衣不遮體,卻猶自轉着圈的阮茹祺,皇後開口道:“來人,把阮小姐帶下去嚴加看管。”
阮老太君倒是想替自己的孫女說話,可是擡頭撞上郁皇後冷冽的眼神,到嘴的話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這時沐書瑤才站了起來,“原來這就是飛天舞嗎?皇上皇後,請恕書瑤不會跳,這一局就算阮小姐赢好了,書瑤甘願受罰。”
周圍的夫人小姐聽了這話,不由得都低低地笑了起來,阮夫人見愛女出醜,已是心如刀絞,此時又聽沐書瑤落井下石一般的話,不由得沖口而出,“清婉公主,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嗯?”一個單字音,出自四個不同人之口,沐書瑤冷笑道:“阮夫人此言是何意?提出比賽的是阮小姐,比賽題目也是她出的,如今本公主認輸還不行?你們阮家是欺負本公主無依無靠麽?”
“阮夫人,你越矩了,書瑤的話一點也沒有錯,這種舞她不會跳,還不許她認輸嗎?什麽叫得了便宜還賣乖?”郁皇後沉聲說道。
對面男賓席上的楚煜辰也一臉不善地看着阮夫人道:“夫人莫要忘了,清婉很快就将是璃王妃,豈是你可以随意冒犯的。”
周國公接收到羅皇投來的冷光,忙對着對面的阮夫人使眼色,阮老夫人也在桌下狠狠地踢了自家媳婦一腳,才讓阮夫人清醒過來,當她看到四周嘲弄的眼光時,恨不得有條地縫鑽下去,讪讪然地坐下了。
沐書瑤見她坐下了,臉色平淡地看了她一眼,也就不死揪着不着了,這個時候她要顯出自己的氣度來。
而這時,楚家女眷席位上突然站起一人,很是嚣張地對着沐書瑤道:“清婉公主,月蘭不才,想與您比試。”
沐書瑤心中更爲煩躁,出口的話也多了幾分毒舌,“楚小姐是想跟本公主比試廚藝嗎?不巧的很,本公主沒去禦膳房學過手藝,廚藝自然比不得楚小姐。”
姚嘉等人聽了,很捧場地當場笑出聲來,其餘人也是低低的嗤笑。
楚月蘭一張臉漲得通紅,她被罰到禦膳房的事,如今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誰不在背後笑話她。
如今始作俑者居然還有臉提,看她今天不把所有的羞侮都找補回來。
想到這裏,笑道:“公主說的哪裏話,公主乃是金枝玉葉,月蘭怎敢讓公主做這種粗陋的事情。”
楚月蘭一臉傲氣地說:“月夕宮宴比試中都有箭這一項,不過往年參加的人不多,不知今年公主可否與月蘭一比?”
“比箭?倒是有意思。”沐書瑤不動聲色地說。
正當楚月蘭露出得意的笑容時,又聽沐書瑤說:“聽說楚小姐已與安淩侯府的郁公子有了婚約,剛剛皇後娘娘還說這才藝展示是爲了給做小輩的尋個機會得一良緣佳配。本來公主想不通,楚小姐如此執意下場的目的。”
她說話的聲音不輕,足以所有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當然郁皇後也聽到了她的話,對楚月蘭不由得升起了一抹不喜,郁家是她的娘家,郁天齊是郁家這一輩中最有出息的男孩,想到他将要娶這麽一個不顧大局的女子爲妻,她的心裏就有點膈應。
楚月蘭當然不會知道郁皇後心裏的想法。
她隻知道,沐書瑤的幾句話将自己的鬥志徹底的激發出來。
若說之前她還隻是挑釁,如果沐書瑤不比,她便當做是她怕了自己而不敢。可是現在,楚月蘭卻狠下心來,非比不可。
場中那麽多人,那郁家公子自然也是在的,雖然此時他的臉已有些黑沉,可還是向楚煜辰舉杯道:“璃王的這位未來王妃可不簡單啊。”
楚煜辰眉頭一挑道:“本王的王妃自然是最好的。”
“向來話多的人,動起手來都不堪一擊。”楚月蘭笑得有些狂妄,“既然公主拉不開弓,咱們換種比法也是可以的。”
說着楚月蘭狀似思考地歪頭想了下道:“那我們就比簡單一點的投壺吧。”
“投壺啊,這個本公主還真不會,要不還是射箭吧,好歹這個小時候還玩過。”沐書瑤輕巧地說。
聽她幾乎句句不離小時候的事,沐永年的臉也黑了下來,可是他卻不能說什麽,沐書瑤從小不在府裏長大的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周潔見一臉高傲的楚月蘭,看不過去了,幾步站到沐書瑤面前,怒視她道:“你一個武将家的女兒,欺負文官家的孩子,也不嫌丢人?要比試,本小姐陪你!”她是定遠将軍的女兒,論起武鬥自然是不甘下風。
可楚月蘭卻十分看不上任惜楓,一邊搖頭一邊咂嘴,“連續三年的手下敗将,第四年你還要繼續丢人麽?周潔,我都下不去手了呢。”
周潔被她說得面紅耳赤,的确,她一連輸了三年。單論箭法來講,這楚月蘭可謂是出神入化,她幾乎都懷疑對方是專門爲了每年的比試特地練的。
沐書瑤卻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出,看了周潔一眼,當即便從她的表情中明白楚月蘭說的都是真的。
她眼光一凜,身上散發出幾分冷意,欺負她的人很爽是不是?今天看她怎麽欺負回來。
拍了拍周潔的手道:“你先回去坐,我說過,射箭小時候我也玩過,這點準頭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