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麽說?”剛要踏出屋子的沐永年停下腳步,一臉不解地看着金姨娘。
金姨娘走到沐永年身前,擡起手臂,在沐永年手心裏畫着圈道:“老爺,大小姐不是心儀二皇子嗎,皇後娘娘會不會也相中了大小姐,這才……”
“你是說皇後娘娘屬意然兒爲二皇子妃?”沐永年眼睛一亮,随即又垂頭喪氣地說:“嫣然現在的名聲那麽差,皇後娘娘怎麽還會屬意她。”
想到這裏,沐永年對沐書瑤簡直恨得牙根癢癢,要不是這丫頭,嫣然的名聲會那麽差。
“老爺,您不能光想着這個,就比如今天吧,若是二皇子沒有這個心,他怎麽會特地派人來請大小姐,皇後娘娘的懿旨他又不是不知道。”金姨娘手指作着亂,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着沐永年。
媚眼如絲,勾得沐永年心裏癢癢的,恨不能立刻就把金姨娘壓在身下,好好疼愛一翻,而事實上他也那麽做了。
什麽沐嫣然,什麽二皇子,全都抛在腦後了。
隻是當沐嫣然看到那兩名四十多歲的宮裝婦人時,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起來。
才想開口尋問,卻見那二人先是給一邊的王夫人行了禮,又給沐嫣然行了一個很标準的問安禮,道:“老奴見過鳳四小姐。”
沐嫣然一臉虛弱地問:“你們是誰?”
其中之一的秦嬷嬷道:“老奴們是宮裏的教習嬷嬷,奉皇後娘娘之命,來教四小姐學規矩。”
“學規矩?學什麽規矩?”沐嫣然一怔,随即眼睛一亮道:“是二皇子跟皇後娘娘說的吧?”
秦嬷嬷卻是一盆冷水澆上來,“不是,是璃王殿下的意思。”
“璃王?他那是什麽意思?”王夫人聽了也皺眉。
沐嫣然也一下沒了精神,卻不相信地坐起身吼道:“皇後娘娘怎麽會幫着璃王,她該幫着二皇子才對,你們一定是在說謊,一定是沐書瑤那個賤派來整治我的。滾!都給我滾!”
兩個嬷嬷見沐嫣然一臉颠狂樣,互看了一眼,另一位劉嬷嬷竟是伸手入袖,從袖口裏拿同一節小鞭子,揚起手來,照着沐嫣然的右臂就抽了去。
宮裏打人都是打出了竅門的,隔着豆腐都能把下頭的木頭抽爛,還能保證豆腐不碎,更何況是隔着衣裳。
沐嫣然隻覺右臂火辣辣地疼,嗷嗷叫了一陣,王夫人立即憐惜地上前,伸手小心地拉起沐嫣然的袖子,隻見一道深紫色的血痕赫然出現在她白玉般的手臂上。
不由得怒道:“兩位嬷嬷這是做什麽?”
“侮罵公主難道不應該打嗎?”劉嬷嬷面無表情地說:“而且作爲一個大家小姐,怎麽可以張口賤人,閉口賤人的罵人。”
“可是,你們也不能打她啊,然兒才被皇上罰完跪,身子還虛着呢。”王夫人把沐嫣然抱在懷裏,氣憤地說。
那秦嬷嬷卻是冷聲接口道:“這枚鳳鞭,上打妃嫔,下罰女官,沐家大小姐今日能受此一鞭,應該感到榮幸。”
王夫人被噎得沒脾氣了,她作爲一品诰命夫人,當然聽說過執鳳鞭,那時覺得很遙遠,很神聖的物件,可是如今打在女兒身上,卻讓她心痛難當。
就在沐嫣然在府裏被折騰時,京郊卻傳來不好的消息,大水過後,那裏暴發了大規模的時疫。
那是一種類似鼠疫的病症,發燒,口吐白沫,然後昏迷抽搐幾天,就會死去,一時間,所有京郊都陷入一片恐慌中。
也有不少京郊的村民,不要命地往京城湧,使得京城百姓也恐慌起來,大家都躲在屋裏不敢出門,更别提什麽舉辦宴會了。
羅皇愁眉緊鎖,連夜召集百官商議,衆人也拿不出什麽得力的辦法,最後你推我,我推你都怕皇上怪罪,就推出劉太醫出來擋槍子兒,畢竟他是太醫院院首。
劉太醫就這麽被推上風口浪尖,現在整個京都的百姓都在眼巴巴的盼望着,神醫大人可以解救萬民于水火。
發生這種事是沐書瑤早就預料好的,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古代人的執行能力太差,沒有統一的領導,所以發生這樣的事都幹着急,就指望皇上能救萬民于水火。
這天,沐書瑤府上迎來了一個客人,劉梧桐。
“梧桐,幾天不見,你怎麽變成了這樣。”看着一臉憔悴,眼窩深陷的劉梧桐,沐書瑤吓了一跳,忙跳起來扶着她坐進椅子裏。
劉梧桐苦笑地看了沐書瑤一聽,“如今也隻有你還敢與我那麽親近了。”
聞言,沐書瑤一臉不解地看着她,“出了何事?”
劉梧桐出身不高,但品性好,不然伊雨绮她們也不會把她引爲知己,是什麽樣的原因才讓她發出沒樣的感慨。
“還不是這場時疫鬧的。”劉梧桐歎了口氣,“你也知道,皇上讓我爹主持救災的事情,這幾日,他天天晚上研究醫書,聽爹爹說,這種疫病霸道,雖然他配制出的藥丸,可是治好了東邊,發作了西邊,短時間内根本沒見到實際效果。”
“我沒學過醫,幫不了他什麽,但是我想發動一次慈善聚會,可沒想到那些往日與我交好的小姐們跟本連我的貼子都不肯收,似乎連我都是病源體一樣。”劉梧桐深深一歎了一口氣。
沐書瑤聽了不禁啞然,“雨绮她們也這樣嗎?”
“她們應該不會。”劉梧桐面露苦笑道:“她們怕是連我去過都不知道,消息直接被家裏人給擋下了。”
沐書瑤認真地聽着,随即道:“她們肯定是被家人關在家裏了,你和她們相交的時間也不短,她們是什麽性情你還會不知道。”
“走,找上你爹一起去宮裏,我倒有一些辦法可以供他參考看看。”沐書瑤拉起劉梧桐一起進宮,同時讓人去找尋劉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