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鳥語花香,書院地處郊外,就和一座大大的農莊差不多,四周都是古木奇花,異香撲鼻,旁邊還有一帶清流折瀉于石隙之下,有山有水,美不勝收。
沐書瑤覺得在這種美景下讨論沐嫣然,簡直是對景色的一種玷污,索性轉開了話題。
早上第一節是禮儀課,也是最難熬的時候,因爲裏面空蕩蕩,沒有一把椅子,進去隻能隻能站立着,等到滅絕師太來了以後,衆人排隊站好,要保證鴉雀無聲。
滅絕師太一臉嚴肅,喜歡皺眉,在眼睛中間有深深的溝壑,法令紋也十分明顯,她說話聲音也很大,聲音洪亮有力,目光和鷹一般尖銳,就算你站在最後一排,動作沒标準,也會被狠敲一個戒尺。
“清婉公主,你不能直起腰闆?下跪的時候雙膝不能分的太開,你以爲用裙子遮上我就看不到?”
滅絕師太首先抓住了沐書瑤,毫不客氣的用戒尺敲腿,疼的她一呲牙,結果又結實的挨了一下,一輩子都沒出嫁的老嬷嬷心裏都有些變态,就是看不慣她這種青蔥一般的姑娘家。
“沐嫣然,你上身挺直,你是羅鍋嗎,你個子比别人要高就不能挺胸?”
滅絕師太狠狠的瞪視沐嫣然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她的大胸,用戒尺拍打她的後背,打到的地方正是穴位。
其他小姐在嘲笑二人的時候,都或多或少被敲打幾下,一圈下來,幾乎是人人有問題,原本滅絕師太還不會下手這麽重,想來今兒肯定是遇見什麽不順心的事。
等到禮儀課結束,滅絕師太走出門,不少小姐們都怨聲載道,這裏不讓帶丫鬟,腰酸腿疼也沒個服侍的人,就是看誰軟弱就欺負誰,沐書瑤等人已經出了屋子,裏面氣氛太壓抑。、
“書瑤,你沒事吧,上次這老妖婆可是把我的腿都打青了。”方思語這回還好,就是手背上被敲了一下,不過還是留下一道青紫的痕迹。
“我沒事,沒那麽嬌氣。”沐書瑤說的是真心話,雖然挺疼的,可等到回去上點傷藥,明日就好了。
“嗚嗚,打到我的胳膊上了。”?古燕燕挽起衣袖,上面有兩個紫紅的痕迹,她哭喪着臉,說道,“這滅絕師太也太狠了吧。”
沐書瑤看向方思語的手背,與古燕燕的胳膊,想了想,從袖裏掏出一個瓷瓶遞給她們道:“擦點兒藥,一定很疼吧。”
“你這是……”
“傷藥。”沐書瑤無奈地笑了笑道:“上次吃過苦頭了,這回我讓人到靈松堂去買了些傷藥,帶在身上防備着。”
“哈哈,瑤姐姐,你可正真是我們的貼心小棉襖,想得太周到了。”古燕燕上來一把握住瓷瓶道:“聽我哥哥說,靈松堂的傷藥可是很有效的,這會兒用上,不用到晌午,受傷的地方就不紅腫了。”
“是啊,我也聽說靈松堂的傷藥千金難求,我爹也很是推崇呢。”劉梧桐也點頭。
方思語聽了也不再猶豫,立即道:“走、走、走,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互相上藥去。”
幾人來到一處僻靜處,互相幫着對方上藥。
衆人隻覺靈松堂的傷藥果然好用,一抹上後就覺得傷處涼涼的,已不如剛才那麽疼了。
“今日的滅絕師太火氣怎麽這麽大,不是打出傷痕來就是專打還專打穴位,難道不知道很多穴位都能死人的嗎?”劉梧桐畢竟是太醫世家出身,人身體上的許多穴位不能碰還是知道的。
古燕燕上完藥,一臉神秘地壓低聲音道:“你們說,會不會是老妖婆暗戀多年的太監找了别的小宮女對食啊?”
“噗哈哈!”沐書瑤聽了第一個笑出聲來,點着古燕燕的小腦袋道:“燕燕,我真服了你了,連這都想得出來!哈哈哈,笑死我了,暗戀多年……哈哈哈……”
幾人聚在一起,說了好一會兒悄悄話,才又進到另一個屋子,下節課是書畫課,是個溫柔的女先生,她也有三十來歲,穿着素淡,說話也和藹和親,很少去批評誰。
書畫課也是最輕松的,先生說完要領之後,衆人就可以出門去寫生,基本上大家也是出門玩鬧,賞花撲蝶,說悄悄話都可以,隻要在交好布置的課業就可以。
“唉!這次要求畫小貓,雪茜姐姐,要看你了!”沐書瑤很坦然地把自己的任務交給計雪茜,其了人見沐書瑤如些說,紛紛有樣學樣。
計雪茜認命地搖搖頭,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何況剛才她還用了沐書瑤不少傷藥,拿手的手短嘛。
不過好在還有方思語和葉可欣幫忙,三人很快就把幾人的畫作完成了,就去找沐書瑤她們。
然後幾人一起坐在草坪上閑聊,吃着點心,可惜沒有茶水,不過每個人都是用竹筒裝的,沐書瑤帶的是菊花水和蘋果汁。
“書瑤,你家小芳做的糕點越來越好吃了,幾乎超過了美麗家的師傅,你确定不讓她去開個點心鋪子?”
“開什麽鋪子啊,怪累人的,在家做給我一個人吃不是挺好的嗎?”沐書瑤不在意地揮揮手。
她能告訴她們美麗家的師傅都是小芳教出來的,她的手藝自是不用說的。
“哎呦,你們幾個倒是享福的很。”吳彥菲打趣地看着地上的幾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席地而坐。
吳彥菲的禮儀是幾人當中除了伊月绮最好的,兩人倒底是大家世族出來的,禮儀規矩都是從小開始學起的,都沉浸到骨子裏了。
不過她們兩都很平易近人,在書院的人際關系都不錯。
沐書瑤想,可能每個小姐都有嫉妒心,但遇到差别太大的,她們也生不出攀比之心了,而伊月绮她們就屬于隻能仰望的存在。
“喏,這份是給你留的。”沐書瑤把油紙包給吳彥菲一份,問她,“怎麽不見雨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