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沐永年心裏一驚,他怎麽把守院子的兩人給忘了,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那兩個丫頭是故意不攔的,要不憑着嫣然和那幾個家丁,怎麽可能從那兩丫頭眼皮子底下搬東西,自己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走進了别人事先設好的套裏。
可是他從來沒想過,若不是他自己貪心,又怎麽會被别人所算計。
沐永年的臉色此時已成灰白了。
然而楚煜辰未完是不肯放過他,臉色鄭重地看向羅皇道:“皇上,臣聽說前幾日,有人趁着清婉在行宮時,向皇上提出更換與臣的婚約人選,不知可有此事。”
沐永年呆呆地望着楚煜辰,突然腦筋急轉道:“璃王殿下,這是下官與你父親商議的結果。”
“我父親?”楚煜辰眼含怒意地看向沐永年道:“當日給我與沐家女訂親的是我母親,母親已與父親和離,本王的親事當然與父親無關,全憑本王的祖父與外祖作主,你這個時候搬出本王的父親來是何用意,難道要皇上下命把本王的父親也召進宮來同你對質。”
沐永年眼皮一跳,楚家那點事他們沐家的事倒真有幾分相像,不同的是楚煜辰還有疼愛他,不惜與兒子撕破臉的祖父和疼他如孫的外祖父,而且這兩位老人都是國之棟梁,無人敢惹的存在。
自己當然也不敢自找不痛快,何況他搬出楚将軍也隻是想壓一壓楚煜辰的氣煜,他可沒信心在沒有通氣的情況下,讓楚将軍站到自己這一邊。
見沐永年不說話,羅皇也笑眯眯地加了把火。“來人,召楚守信将軍前來觐見。”
“不,皇上不要。”沐永年不由得喊到。
“嗯?”羅皇轉頭看向一臉驚慌的沐永年道:“沐卿這是做什麽,你既是與楚将軍商量好了,朕也該聽聽他的說辭,總不能隻聽你一人之言吧,那朕豈不成了偏聽偏信的昏君了。”說着還不着痕迹地朝楚煜辰眨了眨眼,意思就是在說:你瞧朕多好。
沐永年伏地跪請道:“王爺怕是聽了誤傳,下官不是想換定下婚約的人,王爺已給清婉公主下了大聘,這件事天下皆知,下官又怎敢陷王爺與不義。”
“那沐大人的意思是,本王錯怪你了,那些微都是謠傳麽?”楚煜辰沒理會羅皇,徑自問着。
沐永年擦了一下額頭道:“王爺恕罪,下官的長女傾慕王爺已久,下官就想讓她們姐妹共侍一夫也是美談。”
“等等,你是說你的長女傾慕本王?”楚煜辰一臉詫異地指着自己的鼻尖,不解地問:“請問沐大人,你有多少長女?”
旁邊的羅皇聽了這話,差點兒笑出聲了,忙借着喝茶把滿臉的笑意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心裏卻已經憋成内傷了,這辰小子不知道又想怎麽坑沐永年了,他竟隐隐生出了一種期待。
沐永年聞言,不解地看了楚煜辰一眼,見他一臉嚴肅,再回頭看看羅皇,卻見他隻顧着品茶,似乎并沒有将方才兩人的對話聽進去,隻好愣愣地回答,“長女自是隻有一個。”
“是嫡長女嗎?”楚煜辰再問。
沐永年以爲楚煜辰動心了,忙不疊地點頭,“自然也是嫡女,王爺的身份豈是小小庶女可以高攀的。”言下之意就是,我把兩個嫡女都許給你了,夠意思吧。
卻沒想到,楚煜辰聽了之後,啪地一聲把桌上的茶盞掃落到地上,“沐大人,你還好意思提你的嫡長女,去年她生辰時,皇上下旨要她履行與本王的婚約,結果她是如何說和做的,當衆說本王是廢物,還要死要活的,不肯履行婚約,如今怎麽成了傾慕本王了,令千金的傾慕方式還真是特别。”
沐永年張了張口想在說話,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去年的那件事,也是鬧了好一陣子才平息下去,可以說讓璃王丢臉至及,怪不得他會有如此反應。
想到此,沐永年又是一陣懊惱,早知道楚煜辰能被治好,自己綁也要把大女兒綁上花轎,可現在又該如何是好。
“沐大人。”楚煜辰像是突然想起件事來,伸手入袖,将一個荷包掏出來遞給沐永年道:“這是那宣平侯喜宴上,你的嫡長女送給二皇子的,今是碰見他時,他托本王交由清婉還給她的,如今既是先見着沐大人,交給你也是一件的。”
聞言,沐永年臉色通紅,想着沐嫣然的執念,是幹得出這種事來的,這荷包針角别别扭扭,一看就是出自她的手。
羅皇卻是氣得不輕,指着沐永年手裏的荷包問道:“你就是這麽教女兒的?”
“微臣該死。”見羅皇動了真怒,沐永年又一次伏地不起道:“不過這荷包爲何會在璃王殿下手中?璃王早就見過下官,若要交還,那時就可以交還,或者讓清瑤公主帶回也使得,爲何要随身攜帶?”
“聽你的意思,還是本王的錯喽。”楚煜辰危險地眯起眼睛,眼底泛起冷芒,這沐永年這是打算賴上自己了,想得倒美!
“下官不敢,下官隻是提出自己的疑問。”沐永年的嘴角微微勾起,楚煜辰這可是你自找的。
楚煜辰怒極反笑道:“原來沐大人是希望本王在大庭廣衆之下把這荷包還給沐大小姐,早知如此,本王何必爲沐家留這份臉面。”
“至于爲何不将東西交給清婉,那是因爲二皇子也是今日才交給本王的,本王又沒那個預知能力,早知道沐大人的長女竟然幹起了私相授受的勾當。”
聽了這話,沐永年的臉一陣紅一陣青,咬牙切齒地道:“請王爺注意用詞。”
楚煜辰聽了這話,卻是笑道:“本王哪裏說錯了嗎?難道不是私相授受,而是……”他拖長了聲看了羅皇一眼,才神情愉悅地道:“而是與二皇子兩情相悅?”
随即又冷笑道:“可是既算是兩情相悅,隻要跟皇上請旨就是,想來皇上也不會嫌棄沐大人的長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