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種情況,沐永年不禁氣結道:“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幫着救火……”
王夫人也破口大罵道:“一群幸災樂禍的賤民,今兒個你們一個也跑不了,本夫人非告你們一個縱火行兇的罪名,讓你們把牢底都坐穿。”
可是她的話音剛落,街道旁的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裏響起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沐夫人好大的威風啊,難怪敢把本王未來的王妃都拒之門外。”
沐永年等人聽了這聽話,渾身皆是一顫,隻見馬車的簾子被掀開,露出楚煜辰那張俊美無俦的臉,臉上卻挂着慵懶的神色,沖着王夫人道:“夫人果然是女中豪傑,以後天璃若有戰事,本王定當禀明皇上,讓夫人也上戰場,說不定還能爲天璃立功呢。”
王夫人聽聞此言,臉色一白道:“不,不,不……”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往後退,直到後背抵上樹杆才停了下來,驚恐地搖着頭。
楚煜辰臉上卻挂着寡淡地笑意,“怎麽,夫人是不願爲國效力,這樣的想法若是被皇上知曉了,可是會不高興的哦。”
沐永年此時已無力去管王夫人,眼睛忽然撇到秋姨娘等人,竟一個個站在一邊,對面前的大火無動于衷,不由得怒從心頭起,不由分說,擡起手臂就要往秋姨娘臉上扇去。
可這巴掌還未落到秋姨娘臉上,卻覺手腕一緊,不知何時,身邊已多了一名侍衛,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手腕。
沐永年見居然有人敢攔自己,不由得怒上加怒道:“好啊,秋氏,本相平日對你不薄,你爲何要聯合他人,縱火燒了這相府,說,這個是不是你的相好。”
“老爺,妾身沒有,妾身與此人并不認識。”秋姨娘大呼冤枉,“沐府也是妾身安身立命的地方,就是借妾身一個膽子,妾身也不敢放火啊,求老爺明察!”
沐永年見打又打不到,隻好不甘心地問:“那你爲何幹看着,不指揮人救火。”
秋姨娘才要說話,卻聽見慵懶的聲音再次響起,可是這次的聲音裏卻帶着極重的寒氣,“沐大人的意思是影射本王與你的妾室有私?”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沐永年的額頭沁出一層冷汗,他怎麽忘了剛才小厮來報時,說的是璃王親手點着了沐府,如今自己說秋姨娘與人私通,放火燒了沐府,這不是說璃王……想到這裏,他恨不能咬下自己的舌頭。
“王爺明鑒,下官絕沒有那個意思,下官…下官隻是被這賤人有袖手旁觀給氣糊塗了,求王爺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與下官計較。”
楚煜辰眉頭一挑,難得地沒有與沐永年計較道:“這火是本王放的,也是本王不準他們救的,你若覺得不服氣,大可以到金殿上去告本王。來人,回府!”
沐永年哪裏敢攔楚煜辰的馬車,立即讓開道,恭送楚煜辰離開。
直到看不見馬車的影子了,沐永年才張羅着下人們救火,隻是此時的沐府已燒了一半,站在盡是殘殘垣斷壁的沐府裏,王夫人罵道:“都是那個掃巴星,早知道會引來今日的禍事,當初就應該把她掐死,一了百了,如今這府上變成這樣,叫我們如何生活,她倒是住在長公主府,享受着錦衣玉食。”
“是呀,父親,不能輕饒了她,肯定是二妹妹在璃王面前說了什麽不好的話,王爺才會一怒之下,燒了沐府,您可要好好跟二妹妹說說,咱們沐家的臉面也是她的臉面。”
王夫人聽了自己女兒的話,上前慫恿道:“老爺,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您真的一點也不還擊嗎?”
“還擊?叫我如何還擊?”沐永年赤紅着雙眸道:“人家是權傾朝野的璃王,又怎麽是我惹得起的,要怪就怪你們太性急,沐書瑤才出去幾天,就把人家的院子給占了,你們以爲住進那院子,嫣然就能嫁進璃王府?”
“老爺,您可以去禦前告狀啊。”王夫人不懷好意地說:“璃王雖然勢大,可他也不能在光天化日當衆燒毀朝廷一品大員的府邸,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咱們就可以趁機提出要求把然兒許給璃王作正妃,若是他還想着那野丫頭,最多給她個妾室當當,也算是全了她娘的心願了。”
沐嫣然聽了這話,臉上浮起紅暈,隻是心裏還是有點舍不得那同樣出色的二皇子,在她看來,隻有二皇子才是自己的良配,璃王再好,倒底與那把龍椅無緣。
思及此,開口道:“父親母親,女兒喜歡的是二皇子,女兒不要嫁璃王,他再好也不是皇子,與皇位無緣。”
“傻女兒啊,你可知璃王可比任何一位皇子都有實權,也比任何一任皇子都受皇上的寵愛。如今皇上春秋正盛,還太子都未立,剛來的一切都未可知……”
“娘親,你是說……”沐嫣然以手掩口,臉上滿是震驚之色,“這怎麽可能?”
“這種事不要過多議論,哪怕在家裏也一樣。”沐永年看看在外忙碌的下人們,再透過他們望進黑漆漆的花園裏,心頭又湧起了一陣憋屈。
囑咐道:“都在府裏好好呆着,我現在就入宮面聖。”
說着招來明路,讓他着人備轎。
皇宮裏,欽德殿中,羅皇正在聽姚嘉描述楚煜辰火燒沐府的事迹,小太監來禀告,說是沐相求見。
“他不要家裏收拾,跑宮裏來幹什麽?”姚嘉有點詫異,派出去的人都跟她說了,沐府雖然沒被燒完,但也燒了一半。
這個楚煜辰夠狠,放了火還在現場呆着,就是不準人救火,一直任由火勢燒到沐永年回府,不過倒是可惜了碧落居裏那些好東西,真是個敗家的男人。
羅皇眉頭一挑,肯定道:“來告狀的呗!”
“告狀?他還有臉來告狀?”羅嘉臉上挂起了嘲諷的笑。
“你先去後邊躲一躲。”羅皇拍拍姚嘉的腦袋。見姚嘉轉過屏風,才讓人宣沐永年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