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邊的沐永年和王夫人一聽到來人,臉色變得不好了。
不一會兒,清惠長公主帶着沐書瑤幾人走進來。
長公主隻是對廣平王點了點頭,就與他一起坐在首坐上。
沐永年忙帶着王夫人及沐嫣然上前行禮,“下官(臣婦、民女)見過長公主,清河公主。月兮郡主。”卻偏偏沒有給沐書瑤行禮。
沐書瑤瞅了他們一眼,自嘲地笑了笑,徑自跟在伊雨绮幾人身後坐下了,也将沐家幾人當成了空氣。
王夫人見此就要發作,卻被沐嫣然死死拽住。
因爲所有人的不開口,大廳裏又一次陷入寂靜,沐永年卻用眼神看向沐書瑤,期望由她來打破這一室的詭異,卻沒想到正看見她與姚嘉輕聲耳語,一邊的伊雨绮也是笑看着兩人。
沐相來長公主府可是有何要事?”廣平王見幾個小女孩給沐永年沒臉,也沒在意,不過作爲主人的他卻不能不開口。
沐永年卻很感謝他開口,也不管他語氣的好壞,讪笑道:“不瞞王爺,下官是來找自己的女兒的,希望王爺能讓我們一家人單獨說會兒話。”
廣平王懶懶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女兒不是在你沐府嗎?怎麽跑到我這王府來找女兒,沐大人,要攀親戚也不是這麽攀的。”
聽了廣平王的話,沐書瑤内心暗笑,這位廣平王爺看上去溫文而雅,卻原來也是個毒舌的。
可不是麽?你沐家的女兒不在沐家,怎麽會跑到王府來。
沐永年聽了有些尴尬地看了眼沐書瑤,見她仍是一個眼神都欠奉,心裏不由得有些怨恨起她來了,但臉上還是笑道:“王爺說笑了,如今天下誰人不知,下官的次女入了皇上的眼,被皇上收爲義女……”
“那你就進宮找皇上去要人啊。”誰料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廣平王來了這麽一句。
言下之意,又不是我和你搶女兒,你來我府上要什麽女兒!
沐永年聽了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合着自己在這兒繞了半天轉子,人家就跟自己打半天太極,再看向沐書瑤,隻見她面無表情地坐着喝茶。
其實沒人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若不是用茶杯擋着,她嘴角微微彎起的弧度早已将她的好心情暴露于人前了。
沐永年沉浸官場,有那麽好的忍耐力,可不代表人人都有。
王夫人甩開自己女兒的手,伸手指向沐書瑤道:“王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就是我沐家的女兒沐書瑤。”
“放肆!”
“大膽!”
廣平王和長公主同時開口喝道。
長公主更是目光犀利地看向王夫人喝斥道:“清婉的名諱也是你一個诰命夫人可以直呼的嗎?沐夫人,請弄清楚,這是長公主府,不是你沐府,要耍威風回你的沐府去耍。”
“母親快坐下。”沐嫣然趕忙起身想去拉王夫人,卻被她一把甩開道:“你别管。”
緊接着又瞪向沐書瑤道:“不要以爲你入了皇上的眼,就能不認親人,你終究還是姓沐。”
長公主還要斥責,卻被沐書瑤攔住,淡淡定地起身,面露寒光地看向王夫人道:“現在想起我姓沐了,可是稍早我回沐府時,是什麽人将我堵在大門口?現在想起我姓沐,那爲何我才出去幾天,沐府中竟已沒了我的容身之所?”
王夫人被沐書瑤的質問聲,吓退了一步,才嚅嚅地道:“那時人們都說你得的是肺痨,又被送去城外,我以爲你回不來了,所以……”
“二妹妹,母親沒人别的意思,隻是怕碧落居長久無人居住會失了人氣,才讓姐姐幫着看看院子,你若有氣,隻管沖着姐姐發就是,何必命人拆了那院子。”沐嫣然打斷王夫人的話,說道。
沐書瑤冷笑地看向沐嫣然,“現在我是你妹妹了?剛才在沐府門口可是你帶頭出來諷刺我是裝病外出的,怎麽現在又好心好意替我看起院子來了?”
她的話如片片冰刃射向沐嫣然,使她從心底感覺到絲絲涼意。
沐永年見妻女都敗下陣來,才要說什麽,隻見門外小厮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王爺!有沐相府的小厮求見。”
“恩?”沐永年一愣,眼皮一跳,忘了要說的話,随口問道:“有什麽事?”
小厮推門進來,後面跟着沐府的小厮。
那小厮似乎很着急,連屋裏的幾位大人物也顧不得看一眼,一臉焦急地沖着沐永年說:
“老爺不好了,您快些回府去看看吧!咱們府被璃王親手點着了。”
“什麽?”沐府三人大驚,廣平王這邊的人隻是稍稍驚訝了一下,姚嘉卻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沐永年惱羞成怒,瞪着姚嘉道:“公主笑什麽?”
姚嘉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沐大人,沐相爺,本公主随便笑一笑,輪得着你發脾氣麽?”
廣平王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幹脆下了逐客令:“沐府出了那麽大的事,沐大人怎還有心情找清河公主的茬?本王這外甥女脾氣可不太好,她要是發起火來,連皇上都勸不住。”
沐永年也反應過來,帶着王夫人二人一甩袖,匆匆離去。
廣平王身邊的小厮在後頭跟着沐家人,将他們一路送出府門,大廳裏終于就剩下廣平王一家人和沐書瑤與姚嘉。
“噗哈哈哈,命人燒府,這璃王可真做得出來。”姚嘉終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回沐家人有的忙了,短時間内不會來煩瑤兒了。”
長公主嘴角也是噙着笑無奈地對沐書瑤說:“想來那楚煜辰是在爲你出氣呢,他這樣待你,我也就放心了。”
一邊的廣平王也笑道:“那小子從小就是個喜怒無常的個性,我還以爲他這一輩子對什麽也不在意了呢,沒想到終究還是裁在你手上了。”
“王爺和姨母就不怕他此時對我千般好,來日會突然翻臉無情。”沐書瑤倒是不以爲意。
廣平王和長公主對視一眼道:“楚小子從事小的脾性就像極了他祖父,認準了一個人就不會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