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沐書瑤類似抱怨的話,伊雨绮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指了點沐書瑤的額頭道:“聽你這意思,上一世不會是深宮裏的妃子吧,說得那麽感同深受。”
沐書瑤隻是笑而不語。
這時姚嘉卻是一臉下色地道:“也不知識道那個下毒的兇手有沒有抓到?”
“抓不到的。”沐書瑤無奈地歎道:“一份食材經了多少人的手,有多少人碰過,就算是皇上也查不出來。”
姚嘉心神一凜,想起前世看的某部宮鬥劇裏的橋段,也知這事情有點難辦,卻随即又想到了第一碗藥,不由得道:“第一碗藥呢?劉太醫是不可能出錯的,藥是你的丫鬟看着熬的,這……”
“劉太醫開的藥方沒錯,我也相信我的丫鬟,可是抓藥的禦藥房卻是有機可乘的,他們都懂一些藥理,在藥材中多加一些,少稱一點,一份救命的良藥傾刻間就會變成要人命的毒藥,這也沒什麽稀奇。”
聽沐書瑤這麽一說,姚嘉閉嘴了,伊雨绮不懂醫理,但藥性相沖這一個點還是知道的,因而也跟着點頭,隻是有些可惜道:“難道就這麽算了?那也太便宜那些人了?”
沐書瑤卻是不急,靠在車壁上閉目緩緩地道:“等着吧,隻要嘉姐姐一天在宮裏,那些人一天就不會消停,總有露出狐狸尾巴的時候。”
“瑤兒,你這是把我當誘餌了啊!”姚嘉不依道:“萬一我出了事,你于心何忍啊。”
聽着姚嘉唱作俱佳的言辭,沐書瑤不由得笑出了聲,睜開睜睛,拍拍她的肩頭道:“放心,不用弄得那麽草木皆兵,有皇上護着,平日裏再注意一點,不會有事的,不然你也不會活那麽久了,好歹你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那些人不怎麽明目張膽地弄死你,最多就是像以前一樣……”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姚嘉撲了上來,伸出魔爪撓向她的胳肢,沐書瑤一見急忙躲開,嘴裏求饒道:“好姐姐,你就饒了我這一遭吧。”
伊雨绮見兩人玩得開心,也不由得加入了進去,隻不過她是這邊也幫幫那邊幫幫,沒個正行。
馬車就在三個姑娘的笑鬧聲中,到了長公主府前。
伊雨绮是第一個從車裏出來的,早有人傳信回長公主府,因而她們一下車就被扶入軟轎中,一會兒就進了大廳。
大廳裏清惠長公主和一位中年美大叔正坐在首坐,下首卻是坐着英國公單雲博。
沐書瑤二人跟着伊雨绮進來時,看到他也在坐,不禁都愣了一下。
隻是很快,沐書瑤就回過神來,朝長公主夫婦行禮道:“書瑤見過廣平王、見過長公主。”
長公主夫婦立即站起身,扶住要行禮下去的沐書瑤道:“瑤兒免禮,都是自家人快坐吧。”
“還有我呢,姑父姑母,我也來了。”姚嘉跳上來調皮地道:“你們現在眼裏都隻有瑤兒沒有我了。”幽怨的語氣和古靈精怪的神情,怎麽看怎麽不搭。
卻是同樣沒有理會在一旁行禮的英國公。
見此,單雲博緊了緊拳頭,卻還得挂着笑臉上前道:“聽聞前幾日清婉公主偶感風寒,不知大好了沒有。”
沐書瑤眉頭一挑,才要開口,卻聽得旁邊的姚嘉先嚷道:“任誰在這種天氣被潑了一身茶水都不會平安無事,任況那日還發生了不少事。”
聞言,單雲博的臉色變了變,躬身對沐書瑤說:“清婉公主,不知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有什麽話不能當着我們的面說得嗎,瑤兒的身子才好,本公主可不希望她在長公主府再出什麽差錯。”清惠長公主冷冷地接話。
這個單雲博從進門到現在就沒有說過有用的話,這會兒又要跟瑤兒私下說話,難免是看準了瑤兒沒有父母兄弟幫襯,可是他卻忘了,這裏是長公主府,豈容他胡來。
“英國公,還是在這兒說吧,你我之間也沒有什麽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沐書瑤看出長公主對自己的維護之意,心中微暖,自己和長公主雖沒有血親,她卻真的待自己如親女了,這份情比起沐家那些所謂的親人,可是要強多了。
單雲博聽長公和沐書皆是如此說,再擡眼看看廣平王,見他雖沒有說話,但眼神中表達出來的意思也是相同的。
于是隻得拱手對沐書瑤說:“那日小女喜宴,公主能駕臨是小女之幸,怎奈單某治家不嚴,夫人說話做事沒個輕重,單某是來賠禮的。”
說着一揮手,身後的小厮出去,一會兒帶進個大木箱來。單雲博指着箱子對沐書瑤賠笑道:“這些小玩意還請公主笑納。”
沐書瑤故作不解地道:“聽說宣平侯府的少夫人是阮家的庶出女兒,何時單家小姐也辦了喜事,可是在我外出養病這兩日,那真可惜了,未能到府上去祝賀,不過賀禮本公主随後會補上的,請英國公勿怪。”
伊雨绮聽了沐書瑤的這翻話,暗暗對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但她卻沒有立場開口,便幹脆拉着姚嘉在一邊看起了好戲。
單雲博聽了這話,差點兒嘔出一口老血,卻也隻能扯着難看的笑道:“公主說笑了,我怎敢怪罪公主,隻是我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英國公客氣了,書瑤雖頂着一個公主的名頭,卻連點心鋪掌櫃的嫡女子都不如,有什麽可幫到國公爺的呢?”沐書瑤自憐自艾地道。
英國公可不知道當時的事情,聽沐書瑤這麽一說,也知道自家夫人肯定還做了别的事情,不然沐書瑤不會說這樣的話,可現在他總不能去問清楚。
隻得讪讪地笑了笑,回到座位上坐下,端起茶水來喝了一口,心中卻醞釀組織着要開口的話。
見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沐書瑤疑惑地與廣平王和長公主對視了一眼,隻見他們二人也是面露疑色,幹脆就不開口,隻等着英國公自己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