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是什麽時候走的,她都沒有發現,隻知道,當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了,桌子旁坐着小芳。
“小芳,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沐書瑤撐起身子,卻覺得一陣頭重腳輕,不由提輕輕晃了晃腦袋。
“公主您醒了啊。”小芳扶着沐書瑤坐起身,有些責怪地道:“你怎麽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叫你你也不理,吓死人了。”
說着伸手理了理沐書瑤的鬓發,突然如觸電般縮回手,沐書瑤見了地虛弱地問:“怎麽啦?”
“公主,你發熱了。”說着也不管沐書瑤的反應,大聲喊着門外的花蕊。
“怎麽啦?怎麽啦?”花蕊披着衣服,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道:“發生了什麽事?”
“公主發熱了,快去請大夫。”小芳急道:“昨夜不是你在家服伺的嗎?怎麽連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也不知道?”
“昨夜……”花蕊臉上也露出一臉的焦色,隻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芳打斷了,“得、得、得,先什麽也别說了,先去請大夫吧。”
沐書瑤有些好笑地出聲,“好了,你們倆别急,你們忘了我自己就會醫,一會兒我開個方子,小芳幫我去靈松堂抓點藥,喝下去就好,哪兒就那麽嬌貴了,以前這一點點的病我們連藥都不喝,挺挺也過去了。”
她這話一出口,卻引來兩丫頭異口同聲的反對,“那是以前,現在你的身子可是金貴的很,不能這麽馬馬虎虎地了。”
“有什麽不同,我還是我。”沐書瑤卻是不以爲意地道:“不過正也趁着這事,躲個清靜,皇上給我幾座京郊的莊子,不是聽說其中有一座是帶溫泉的嗎?咱們這幾天就到那裏去躲躲,對外隻說我去養病就好。”
花蕊和小芳聽了都道好,于是立即動手收拾起行裝,那邊沐書瑤緩了緩勁,寫了張藥方讓小芳去抓藥,自己在花蕊的攙扶下坐進門口的馬車。
這邊沐書瑤一上馬車,那邊王夫人就知道了,急急忙忙帶着下人跑出來道:“書瑤,你怎麽又要往外跑?”
“夫人,别忘了,我可是有皇上的旨意,可以随時出入沐家,說白了,沐家隻是我的寄居之所,你管那麽多幹嘛呢?”現在她是真心煩這個女人,本來身體就有一點不舒服,加之昨夜幾乎一夜未眠,她真的很不想去理會這個女人。
王夫人卻是不依不饒道:“那哪兒成,你是沐家小姐,就得謹守沐家小姐的本份,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成天在外東奔西跑成什麽樣子?你不要臉,我沐家還要臉呢!”
“夫人,别胡攪蠻纏,本公主耐心有限。”沐書瑤突然嚴厲地說:“本公主現在要去皇上賜下的莊子巡視,夫人也有意見?”
王夫人被汰書瑤突然迸發出來的氣勢吓退了幾步,看向陰暗外的沐嫣然,又鼓起勇氣往前邁了一步道:“今天不管你想去哪兒,除非你從我屍體上踏過去,我可不是老夫人,任着你拿捏。”
沐書瑤見了王夫人惡心的嘴臉,本不想與她多說,可看到周圍越來越多的百姓,不得不耐着性子道:“你倒底想幹什麽?”她就不相信王夫人會突然的抽風。
王夫人眼裏閃過一抹不易覺察地得意,随後語帶關切地道:“書瑤啊,母親也是爲你好,你一個姑娘家外出總不好,不如母親與大姐姐與你同行,一來也可避免閑言碎語;二來到了莊子上也可爲你出出主意。順帶着也可以去拜見一下老撫國公。”
呵,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最後一點才是主要的吧!沐書瑤心頭冷笑,突然喚過一旁伺立的香草,“換鸾駕,本公主進宮,看有誰敢攔公主儀仗。
香草答應一聲,不多會兒,公主全副儀仗擺齊,沐書瑤從馬車上下來,看也不看王夫人,就踏上車攆。
見沐書瑤坐好,香草吩咐道:“公主起駕。”自有侍衛将擋在路口的王夫人扔到一邊。
沐書瑤的一口氣松了下來,整個人也軟軟地倒在花蕊身上,花蕊吓了一跳,忙吩咐車夫穩着點,一邊心疼地說:“瑤瑤。你剛才何必跟那王夫人啰嗦半天,直接讓侍衛将她扔到旁邊就是了。”
“她敢在大門口攔下我,就是看準我沒擺出公主的架子,那時我就是沐家女,而她是沐家主母,若我對她不敬,則是毫無孝道,她甚至可以以此告到皇上面前。”沐書瑤扒在花蕊膝頭,隻覺得渾身酸軟無力,不由得吐了口氣道:“讓小芳回來吧,皇宮裏什麽藥沒有。”
“你還真打算進宮啊?”花蕊以爲沐書瑤隻是說說,卻沒想到她真有這個打算。
沐書瑤無力地笑道:“咱們這副樣子去莊子上太興師動衆,先去皇宮小住,再去莊子上。”說着說着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皮子也慢慢合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沐書瑤再睜開眼睛時,見到的是姚嘉那張焦急的臉,剛想開口,卻覺得嗓子眼快冒煙了。
這時姚嘉也發現她醒了,急急地問道:“瑤兒,你怎麽樣?”
“給我倒杯水。”聲音很輕,但姚嘉還是從那幾不可聞的聲音裏,辯别出這幾個字,忙讓花蕊倒了杯水過來,親自扶起沐書瑤,喂她喝下。
一整杯水被她喝得一幹二淨,姚嘉低問:“還喝嗎?”
“不喝了!”沐書瑤搖搖頭。
“你自己不是大夫嗎?怎麽病成這樣?”姚嘉數落道:“太醫說你是思慮過重,聽說你昨天在宣平侯府被人欺負了?你也真是,去那種地方幹什麽?雨绮都不去,你去幹什麽,憑白地去受氣。”
沐書瑤淡然一笑,“也還好,就算不放心我那婉婷妹妹,怕她被人算計了去。”
“你啊,操的心就是多。”姚嘉點了點她的額頭,無奈地道:“以後可不準這樣了,出去隻管拿出皇家公主的氣勢來,有人不服,讓他們找皇上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