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書瑤卻明了,此時的梅朵是以一族聖女在說話,在他們這種少數民族裏,聖女的地位是超然的,哪怕梅安昆身爲梅朵的父親,在這時卻也不得不聽從梅朵的話。
随即聽梅朵說:“天璃皇帝,我族有規定,聖物一旦被盜就已經被污了,需要用盜取者的鮮血才能洗淨……”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王麗雲已經軟倒在地,鄒氏也是呆呆地望着梅朵,似乎沒聽清她說的話。
沐書瑤卻一點也沒有同情之意,當這王麗雲答應陷害自己的時候,她的下場就已經注定了。
無論成不成功,她都得死,也隻有她那樣的蠢蛋會相信别人開出來的條件,以爲所有人都沒人她聰明。
王家源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女兒去死,立即向梅朵解釋道:“公主息怒,小女實則并未盜取聖物,小女一直在宴席上,這點内人可以作證,小女又如何能去偷盜。”
“可是你又如何解釋聖物在她身上?”梅朵的眼裏射出一絲寒光,“難道聖物長了腳,會自己走到千金身上,還是說她有意取代本公主這個胡桓聖女。”
王家源被這句話震得不輕,神智越來越模糊,怔怔一走到王麗雲身邊,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拖到梅朵面前,虔誠地跪在梅朵腳下道:“請聖女處置亵渎聖物之人。”
“老爺,你怎麽能……”周氏終于被王家源的舉動驚醒,有點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家老爺。低低地喚道。
豈料,王家源根本不理會他,隻是定定地看着梅朵。
沐書瑤和姚嘉對視一眼,這應該就是楚煜辰所說的,胡桓聖女的難纏之處,類似于催眼術一類的技能。
“天璃皇上,既然王大人對此都沒有異議,這個偷盜者就請交由我族處置。”梅朵強硬地說。
羅皇絕對想不到,好好的一場宮宴竟會鬧出這樣的事來,對于他來說,若能勝個王麗雲平息此事,倒也是值得的,隻是這梅朵居然能讓王家源乖扶養聽她的話,卻是不得不防的人,面上卻是一片沉重之意,“既然胡桓有些族規,朕就把人交給聖女與族長了,希望你我兩族友誼不會因爲這點小事而糟到破壞。”
“一定,如此我們先告辭了。”說着胡桓一行人在梅安昆的帶領下出了禦花園。
見他們走了,羅皇也沒了飲宴的興緻,揮手讓大家自便,他則是一臉疲憊地回宮了。
皇帝這麽一走,衆人也三三兩兩離了禦花園。
隻是還未走到宮門口,卻見那皇宮的深處傳來一陣陣驚慌失措的喊叫聲,随之傳來一聲聲警鍾聲響。
沐書瑤立即掀開車簾看向旁邊的馬車,此時與沐書瑤并行的楚煜辰也正好掀開窗簾,兩人對視了一眼。
沐書瑤敏銳地發現,此時的他眉頭緊皺了起來,臉上更是出現難得一見的憂慮之色,讓沐書瑤心中一沉,立即出聲問道:“出了什麽事?”
聽到沐書瑤的詢問,楚煜辰展開眉心,收起方才的嚴肅表情,緩和了口氣回道:“是宮中走水了!冬日裏天幹物燥,再加上今夜剛燃放過煙花,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說着,楚煜辰叫元飛加快車速,繼續往宮門口而去。
而沐書瑤卻是微微探出腦袋往後看去,隻見馬車後方的天空中已是冒起了濃濃的黑煙,一陣陣熱浪席卷着嗆人的黑煙滾滾往外邊散開,而耳邊的救火聲與警鍾聲則是不間斷的響起。
沐書瑤看着那冒煙的方向,心中細細的把皇宮的建造給描繪了一邊,頓時有些吃驚的看向那起火的地方,居然是……
“公主,小心摔出馬車!”花蕊看着沐書瑤差點便要把身子給探出馬車外,立即出聲制止。
?隻是,在沐書瑤坐進馬車時,花蕊卻是好奇的看了眼外面的情況,心中暗道,是什麽讓向來針定的瑤瑤看得那麽出神。
而此時沐書瑤神色間卻是凝聚着一股凝重,從楚煜辰方才的回答以及語氣看來,似乎宮中走水是一件極其正常的事情。
?的确,現下天幹物燥,可是今日才下了雪,就算是柴火之類的易燃品屆不太容易起火燃燒。
而且,若自己方才沒有看錯,那冒煙的地方可是羅皇的欽德殿,那裏是羅皇日常起居的地方,那些宮人豈會如此大意,在除夕之夜發生這樣的事情。
況且,自己方才步出内門時,一切都安好,根本不見絲毫走水的迹象。
可是這才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欽德殿居然就走水了,從那濃煙的範圍看來,還不是小規模的走水,怕是整個欽德殿都被燒起來了吧。
這種規模的火災,要不中有雪水擋着,在這落後的古代,怕是早已漫延開去了。
當然,不排除有人蓄意放火。
“什麽人,停下!”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呵斥聲,随之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外面傳來楚煜辰清冷的聲音。
“見過璃王,見過清婉公主!”那聲音又響起,隻是這次的口氣裏多了一些尊重。
“回王爺,方才欽德殿起火乃是剌客所爲,宮内還被刺殺了兩個丫頭,不過那剌客也被統領所傷,皇上大怒,立即讓統領封鎖了宮門,進出車輛一律嚴格檢查,否則不準随意放出。”
聞言,沐書瑤悄悄挑開車簾一角,果見此時的宮門口聚集了不少各府的馬車,紛紛排隊等着出宮。
而那禁衛軍統領帶着自己的手下把守宮門,那雙如鷹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各府的馬車,不放過絲毫的細節。
而他的屬下更是盡職,竟不顧那些馬車内坐着的女眷,不但讓女眷下車,更是進入馬車内仔細的檢查一番,更有禁衛軍趴到馬車底部檢查,如此的謹慎小心,似是在尋找什麽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