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腦被房梁擊中過。”羅皇想了想道:“不過那時禦醫說,隻要醒了就沒事了。”
“可是自從那次以後,嘉兒的脾性變得越來越怪,我也給她找禦醫看過,都說可能是後腦擊中時留下的後遺症……”
羅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沐書瑤接了過去,“所以她這麽些年來,一直喝着禦醫開的調理藥?”
對于沐書瑤的醫術,羅皇是絕對相信的,因而立即反應過來,“你是說這藥有問題?”
沐書瑤看了一臉煩躁的姚嘉一眼,沒有理會羅皇的問話,而是從袖中掏出一個香包系在她腰間,“表姐,這個香囊不要離身,它能讓你的情緒得到控制。”
“瑤兒,是不是有人要我死。”姚嘉無助地抓着沐書瑤的手,“我不想死得這麽不明不白。”
“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害你。”沐書瑤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不算這一世沒有血緣關系,看在兩人來自同一個地方,她也不可能不管姚嘉。
也不知道是香囊的原因,還是沐書瑤的語氣裏,帶着安定人心的作用,姚嘉無助地拉着沐書瑤的袖子。
“沒事,我不會棄你與不顧。”沐書瑤拍拍姚嘉的手道:“我會讓你好起來的。”
“呃,那是,我打斷一下。”羅皇聽沐書瑤喊姚嘉表姐,她也沒什麽特殊反應,而且她現在的言辭也是思路清晰,不像是平時那個時不時才能冒出一句正常話的姚嘉,不由得好奇地問:“嘉兒你不傻了?你們相認了?”
誰知姚嘉一聽羅皇這麽問,擡頭狠狠剜了他一眼,哪裏還的剛才面積對沐書瑤時的可憐兮兮,嗆聲道:“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
一旁一直把自己當壁花的楚煜辰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位姚家小姐可真是個彪悍的性子,連皇帝都敢罵,他也是服了。
雖然自己對皇帝也不懼怕,但倒底也不敢開口就罵。
羅皇轉頭沒好氣地瞪了楚煜辰一眼,又無奈地看向面無表情的沐書瑤道:“爲什麽明明是表姐妹,你們兩個的性子差了那麽多?”
姚嘉還要說話,卻被沐書瑤攔住了,慢悠悠地說:“人說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何況我們隻是表姐妹,又分開了那麽多年,性子不同也不奇怪。”
姚嘉聽了這話,原本有些薄怒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崇拜的神色,瞧瞧人家這話說得多漂亮,沒一個罵人的字,卻怼得對方無話可說,難怪能成爲名人。
楚煜辰向來知道沐書瑤嘴皮子利索,倒也沒有覺得稀奇,可羅皇的臉色卻是不太好看了,然而他又說不出反對的話來,室内倒是一時間靜默了下來。
沐書瑤也懂得見好就收,轉了個話題道:“我表姐要是不裝傻充愣,您以爲她能在這個皇宮裏活到現在?”
見羅皇張口要說話,她又搶在前頭道:“就是這樣,她還逃不過别人的暗害,飯菜藥裏下毒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沒失足落水,或是從高處墜下,或者幹脆再來場意外的火災,就是那些人的心慈了。”
羅皇聽了,想反駁,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這些宮裏慣用的手段他也不是不知道,隻是一直沒當回事,現在被沐書瑤一一挑明,不由得有些心驚肉跳。
如果連姚家唯一的孩子都保不住,他怎麽對得起爲了江山穩固,自願赴死的恩師!
“所以你要讓我放嘉兒出宮?”羅皇澀然地說:“可是出了宮不是更不安全嗎?”
“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皇宮。”羅嘉居然平心靜氣地說:“你毀了我的家,殺了那麽多人,既然你當年選擇留下我這條命,麻煩你現在放過我好嗎?”
羅皇聽姚嘉提起當年的事,心裏一顫道:“嘉兒,是我對不起你們姚家,是我們羅家欠你們姚家的,所以讓我爲你做點事情好嗎,你放心,以後你的飲食起居都由我的心腹親自打理,絕不會再給人以可趁之機。”
“晚了,今兒要不是被人放了一次冷箭,我還真不知道你後宮裏連個傻公主都容不下。”沐書瑤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
“怎麽,嘉兒現在已經……”羅皇不敢置信地說。
“中毒了呗,而且不止一種慢性毒。”沐書瑤說得輕巧,可深知她性子的楚煜辰卻從中聽出了殺氣。
“顯然你這宮中想要我表姐性命人不止一個。”沐書瑤接着道:“不過也好在這些人一起用毒,反倒相互克制,毒性倒是被控制得很好。”這話聽起來有點諷刺,但羅皇和楚煜辰都知道,沐書瑤不是個會信口開河的人。
聽了這話,姚嘉已經經亂了方寸,聲音裏也帶了哭腔,“瑤兒那我要怎麽辦,會不會死得很難看啊,我可不想死在這兒,要真死了,我也回不……”
“有我在你不會死。”沐書瑤見她越說越離譜,趕忙打斷,并給了姚嘉一個意味深長的神。
姚嘉也不是個笨的,立即想到自己的話中多有不妥,她和沐書瑤是魂穿過來的,這種事除非經曆過,不然誰也不會信,要是自己剛剛不小心說漏了嘴,都不用别人來害自己,她就有可能被當成妖怪燒死了。
“皇上,真的不能放表姐出宮另居嗎?”沐書瑤打的還是這個主意,“表姐早過了及笄之年,開府另居也說得通,您那幾個兒子不是一成年就開府另居了嗎?”
“那不同的,他們是男子,成年了再住在宮中多有不便,而公主不一樣,若是沒嫁人就開府另居,不光朝臣,連百姓都會說閑話。”羅皇頭痛地說,原以爲把姚家的女兒藏進宮裏,就能護她一輩子,沒到卻把她推到那麽危險的境地。
一邊的楚煜辰見羅皇一個勁的唉聲歎氣,不由得出言道:“瑤瑤,還有沒有别的辦法了?”
他這麽一開口,引得羅皇看他的眼睛都發亮。
“你想幹什麽?”楚煜辰防備地看着羅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