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可沐書瑤還是知道楚煜辰跟他父親之間并不和睦,甚至最初自己在鄉下碰到他時,隐隐聽出那那次受傷好像與他的這位父親就有脫不了的關系,因此如今不認他也不算什麽大事。
一旁的羅皇倒是奇怪了,“丫頭,你就是沐書瑤,你從未見過朕,又怎知朕的身份,何況朕此次是微服出宮,連楚老頭事先都不知道。”
“小女事先也不知道啊。”沐書瑤無辜地道:“隻是恐怕皇上這次出來時過于匆忙,隻換了衣着,卻忘了腳上的龍靴。”
羅皇被沐書瑤一點明,拉起自己的袍子下擺看了看,果然是自己平日裏穿的五爪盤龍靴,嘴巴一撇,“算你細心。”
“剛才聽你說準備好了,準備了什麽?”羅皇換了個話題。
沐書瑤挑眉看了眼楚煜辰,露出一絲笑意,才恭敬地道:“是一些野味,爺爺想吃了,就命人去打了一些來,皇上也知小女自幼長在鄉裏,最擅長的也沒過于琢磨吃食了,就想着呆會兒給爺爺烤着吃。”
“哼,淨學一些粗鄙下人的活計,難登大雅之堂。”楚守信又在那裏挑剌。隻不過這回卻沒人理會他。
羅皇隻是好奇地問,“烤野味朕也不是沒吃過,能有什麽新鮮的吃法?”
“皇上,您以前吃的怕都是放在火上直接烤的吧,小女這個是放在炭火上烤的,而且還有秘制的醬料,烤出來的味道當然不同。”
“真的有那麽好吃嗎?果然還是丫頭貼心,呃,你們幾位可以回去了,我家要吃飯了,就不留你們幾位吃飯,碗不夠,”楚鍾海聽完以後開始趕人了。
?除了楚煜辰,衆人都聽見頭頂烏鴉飛過。這也真夠直接的,張嘴就要趕人,而且還用這種爛理由。
?楚鍾海精明的視線瞄向羅皇,不客氣的道:“皇上怎麽還不走,宮裏的廚子肯定已經準備好精美的膳食,等着皇上了。”
羅皇嘿嘿一笑,“宮裏廚子的手藝,朕吃膩了,剛才聽永康郡主說了那麽多,倒被勾起了饞蟲,楚老弟就别小氣了……”
“爺爺,就留皇上一起用膳吧,反正元飛他們打的野味也不少,咱們幾個人吃不了。”沐書瑤覺得當皇帝其實也挺可憐的,他的子孫會給他們送珍寶,送美女,唯獨不會給他親手做飯。
?當然,她指的是多他一個,不包括楚家的那兩個,明知他們和楚爺爺,楚煜辰都不對付,她才不會留他們添堵呢。
因而當沐書瑤看到楚月蘭想向楚鍾海求情時,先笑眯眯的看着她,“不好意思,我指的是留皇上吃飯,不包括你,再說了,我跟你也不是很熟,獵物是我家王爺命侍衛打的,我親手燒的,憑什麽要帶你分享,你算老幾?”
沐書瑤的這番話,一點情面都不留,如同結實的打了楚月蘭倆耳光,又響又亮。
不過這還不算完,她又轉向楚守信笑道:“楚将軍反正是看不上這種粗鄙的手藝的,就不用我再多說了,是吧。”
楚守信看場内之人無人幫自己,隻好看向楚鍾海道:“父親,再怎麽說,我也是您兒子,您就任由一個小輩這麽欺侮您兒子?”
楚鍾海卻是一點也不以爲意,“是你自己說什麽粗鄙活計,登不了大雅之堂,丫頭又沒說錯,這就算是欺侮了嗎?老夫怎麽不覺得。”
“父親……”
沐書瑤眼珠子轉了轉,“老爺子,快去搬凳子,再搬個桌子來,元飛,把炭盆支上,野味腌的差不多了,能烤着吃了。”
見她這話鋒轉的有些快,把楚守信弄迷糊了。
他怒急反笑,把矛頭對準了楚煜辰,也不喊兒子了,直接道:“璃王真要用這個态度待客?俗話說,過門都是客,就算你我素不相識,今日撞進來,璃王也不能就這麽轟我們父女出去吧,傳出去,百姓們聽了也有失璃王的顔面,不是嗎?”
楚煜辰冷笑,“聽将軍這麽一說,倒是本王失禮了,隻是本王實在不想因爲将軍失了胃口。”威脅他,還是用名聲,他可不怕。
?沐書瑤一邊指揮着元飛他們幹活,一邊也聽到了楚煜辰與楚守信的對話,這哪是對父子,活脫脫的一對仇人。
香草和香芹去廚房把野味都搬來了,按着沐書瑤說了,剁成塊用木棍串好,石頭點上炭火,用扇子使勁扇風。
?剛燃起的炭火,燃燒不充分,煙挺大,嗆的兩人直咳嗽。
楚鍾海也不去管那對兒孫,搬上椅子坐在邊上指揮她們,“兔子要放這邊,那個野雞,要掰開了才能烤,否則肚子不容易熟,還有還有,哎呀,别離火那麽近,大火烤出來不好吃!”
而羅皇則是滿眼驚奇看着架在火上的野味,“咦,這個東西,跟朕平常見到烤的不一樣呢!”
烤野味,以前他們打天下的時候都幹過,甚至現在每年行獵都是一個必有的環節,可是就沒這樣烤過,感覺很新奇。
“哎呀,你閃一邊去,别擋着我,也不知這丫頭在上面抹了什麽醬料,怎麽這樣香呢!”楚鍾海此時也不管什麽君臣之儀,不耐煩的把羅皇扒拉開,吸着鼻子嘟哝。
沐書瑤正跟花蕊交代事情,突然擡頭看向楚月蘭道:“楚月蘭,往哪兒看呢,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明目張膽對着楚煜辰頻放秋波,當她是死的嗎?既然這個男人自己認定了,别的女人休想觊觎半分。
楚月蘭又被點到名,一擡頭,發現衆人都在看她,急忙解釋,“我沒有,我沒有盯着誰看!”
“看見你這副樣子我就想揍你一頓,别以爲今天有你家親戚在,我就不敢拿你怎麽樣。”沐書瑤一邊說着,一邊朝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