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未落,老夫人忍無可忍地揚起拐杖砸向金姨娘的後背,“你是誰的老娘?賤人,在我面前都敢這麽說話,可見這幾年真的是無法無天了,你想知道你那小女兒在哪裏,老婆子來告訴你!”
金姨娘被這一棍子打回一點理智,轉身愣愣地看着老夫人和沐永年,膝蓋一彎跪在他們面前道:“奴婢心裏記挂着兩個孩子,一時失儀,請老夫人,老爺,夫人原諒。求老夫人不要奪走奴婢的孩子,奴婢一定悉心教導……”
“你來教導?算了吧!”王夫人冷哼道:“葉氏雖無能,可教導出來的孩子也算是知進退,你……”說到這裏,她搖頭道:“算了吧。”
“夫人,您這是什麽話,您也是有孩子的人,應該理解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感情,奴婢怎麽可能害他們,他們可都是奴婢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夫君,既然金氏那麽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不如把她也送過去,刀好讓她照烊自己的孩子,省得她說我們拆散她們骨肉。”說着又湊近沐永年的耳邊輕聲道:“書瑤是被她罵走的,要是她不走,書瑤肯定不肯回來,一旦此事捅到皇上那裏……”
聽了這話,沐永年原本猶豫拟變得堅定了起來,吩咐道:“來人,去替金氏收拾些東西即刻送她入蓮花庵爲沐家祈福。”
聞言,金姨娘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瞪着沐永年,“爲什麽?老爺妾身做錯了什麽?”
“你不是要見你女兒嗎?”王夫人面露得意地道:“她就在那裏,你去了正好可以母女團聚。”
“什麽?”王夫人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卻讓金姨娘如墜冰窖,跪爬兩步到沐永年面前,哭道:“老爺,您爲何那麽狠心,雨兒可是你親女兒啊,您怎麽忍心讓她進庵堂,這讓她經後還如何嫁人。”
原本沐永年見金姨娘哭得那麽凄慘,心中還有些愧意,可是一聽到“嫁人”二字,渾身猛的一震,一腳踹開金姨娘,冷笑道:“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你以爲她闖了那麽大的禍之後,還好意思嫁人,我已讓送她去的人轉告庵裏的師太,立即替她落發,從此之後,她就長伴青燈古佛,了此一生了。”
金姨娘一聽更是愣了,沐永年卻無心再回答她什麽問題,正好收拾的婆子也出來了,于是沐永年一聲上,金姨娘被架上馬車往城外而去。
而此時的沐書瑤正坐在撫國公府的書房裏,陪着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下棋。
“哎,不對不對,丫頭,我老人家看錯了,不是走這裏的。”老人手腳麻利地搶回之前落下的白子,歪頭仔細研究了一番,伸手堅定地在另一個角落裏放下。
隻是他才要伸回手,隻聽沐書瑤笑眯眯地掂着手中的黑子,脆聲道:“老爺子,您這回收手了可不能再悔棋了。”
“呃!”楚老爺子一愣,隻覺得沐書瑤的笑意裏似乎還藏着其他意思,忍不住對着棋盤看了又看,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什麽不對的地方,很幹脆地道:“不改了,就是這兒了。”
說着又眼巴巴地看着沐書瑤手中的黑子,隻見她輕輕一笑,黑子落在一個空格上,頓時原來棋盤上泾渭分明的局面被打亂,一大片白子被無情地清理了出來。
“唉,丫頭。”楚鍾海壓住了沐書瑤清理白子的手道:“不對啊,這裏方才我老人家也看過好幾遍,明明是一點漏洞都沒有的啊。”
沐書瑤忍不住笑了,知道自己這次若是不說清楚,怕這位老人家晚上睡覺都會念叨着這盤棋,索性把棋子按原樣放好,說道:“老爺子您瞧瞧剛才是不是這個樣子?”
楚鍾海仔細看着,又踱步到沐書瑤這邊看了一會兒,有些不确定地道:“好像是這樣又好像不是這樣。”
“那老爺子您看這樣呢?”說着把方才被楚鍾海吃掉的那小塊黑子放上去問,“這樣應該是沒錯了吧!”
“對對對,是這樣的,從這裏開始我還是赢面很大的。”楚鍾海驕傲地說。
而沐書瑤卻是一手執白一手執黑,嘴裏不停地說着,“然後您是走馬觀花這裏,吃掉兩個黑子,而我又是走這裏,給您造成了一定的困擾,然兵……”經過沐書瑤兩三步棋的一還原,楚鍾海猛地一拍大腿道:“丫頭,你這是早就算準了我老人家會走這步棋,連後面的坑也給我挖好了,讓我跟着你的算計,一步一步進入圈套,然後再一舉拿下啊。”
“這可不叫算計,這叫謀定而後動,也叫兵不厭詐,老爺子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人,去這個應該不陌生,書瑤也不過是讨了個出奇不意的巧。”沐書瑤池然也懂得适可可止,末了還給老頭兒送上一頂高帽子,“書瑤是班門弄斧了。”
“丫頭你這棋可不一般,跟誰學的,老頭子居然看不出門派。”楚鍾海似有點懷念地道:“不過倒有三分像一位老夫已故的老友,隻是他的棋風要平和得多,你的卻犀利中透着霸氣,骨子裏倒有幾分淡泊之意。”
“不瞞老爺子,這棋是我跟鄉下的一位師傅學的,不過師傅也隻教了兩年,就讓我自己琢磨了。”沐書瑤倒沒說謊,那怪老頭是隻教了她兩年,至于姚氏夫婦所教的,他們曾囑咐過她,不準說出去。
而前世的沐書瑤也是極喜愛圍棋,爲此還專門請教過不少大師級别的人物,那古時候的棋譜更是沒少看,再加上自己的舉一反三,若是放到現代,也可以去參加比賽,拿個什麽獎來玩玩了。
“隻學了兩年?”楚鍾海皺眉,“聽煜辰說,你的醫術還十分了得,也是在鄉下學的?”
“老爺子是覺得我從鄉下來,有何不滿可以直說。”沐書瑤臉色有些淡漠。鄉下來的怎麽着,一樣不比城裏那些名門小姐差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