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書瑤看了眼羅晖等人,毫不猶豫地往外走去。卻聽見沐嫣然喊道:“二妹妹,父親母親還未離開,你怎可先行離開?”
沐書瑤的腳步頓了一下,卻并未回頭,“阮世子不是說父親母親在處理事情,難道大姐姐的意思是要妹妹請示父親?況且大姐姐看看這宴會,早過了開席的時間,周國公府卻毫無開席的意思,難道是想諸位前來道賀的客人都坐在這兒幹等着嗎?”
“二小姐此言差矣,阮世子不是在招待大家麽?”羅晖接口。
“招待?”沐書瑤轉身,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從阮少祺臉上掃過,又落在羅晖臉上,冷笑道:“二殿下認爲阮世子剛才步步緊逼的責問也是招待的話,書瑤無話可說,書瑤隻是不知道周國公府的這種待客之道有多少人受得了。”
說完又面無表情地掃了沐嫣然一眼道:“大姐姐是長姐,有你在這裏代表沐府小姐,想二殿下與世子都不會有異議,妹妹突感身體不适,實在想回去休息,請大姐姐代妹妹向父母親告個罪。”
說着再着往外走。
沐嫣然剛要再開口,楚煜辰卻是接過話道:“沐大小姐,本王勸你還是想想怎麽跟皇後娘娘解釋爲好,别因爲一時的私心連累到令尊的前途,甚至整個沐家。”
說完挑畔地看了羅晖一眼,讓元飛推着自己緊跟沐書瑤而去。
沐嫣然聽了楚煜辰的話,不由得渾身一顫,也顧不得沐書瑤的離去,楚楚可憐在看向羅晖道:“二殿下,臣女真的不是有意違抗皇後娘娘的懿旨,隻是那面脂……”
“沐大小姐不必多言,本皇子回宮自會向母後求情,讓她收回成命。”羅晖雖不知那面脂是什麽玩意兒,但既然是楚煜辰帶給沐嫣然的,必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過他倒是對那個沐二小姐越來越感興趣了,起初隻以爲她有那麽一點小聰明,但現在看來,她不僅夠聰明,還是個牙尖嘴利的。
最主要的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并沒有旁的女子那樣狂熱,就如同眼前這位沐大小姐,雖然面上看着端望莊大氣,卻讓人感到一種生硬,哪及那沐書瑤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真性情更吸引人!
隻可惜,那樣的一個女子卻要嫁給楚煜辰那個殘廢,想來她的心裏也是不甘的吧!
羅晖自以爲是的想着。
不過隻是賜婚而已,又沒有成婚,以她的身份,正妃之位當然是不夠格的,不過假如自己許以側妃之位,她必定會感激自己的吧。
想到這裏,羅晖也開口告辭,“天色不早,本皇子出宮已久,也該回去了。”說着不等阮少祺有何反應,立即往門口走去。
沐嫣然才要開口,就見王夫人身邊的丫鬟跑了進來,四處張望一下,看到沐嫣然的身影後立即奔上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沐嫣然聽了,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匆匆與阮玉澤打了個招呼,就随着丫鬟往内院而去。
此時的内院已歸于平靜,屋裏隻聽見沐雨晴低低的抽泣聲。
沐嫣然一進屋就見沐永年夫婦均是黑沉着臉,沐雨晴埋頭在自己丫鬟的懷裏。
而另一頭,阮家人一個個面露兇光盯着沐雨晴,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一樣,甚至連旁邊的阮貴萍臉上也是露出這麽一副表情。
沐嫣然不解地看向她,期望能從她眼裏得到一絲半點的提示,卻沒想到阮貴萍見她進來,根本就不看她,對自己的祖母要求道:“祖母,萍兒要換屋子。”
“老二。”阮老太君沒搭理阮貴萍的話,反而叫過自己的庶子阮正磊。
“母親。”阮正磊内心浮起一抹不好的預感,狠狠地瞪了沐雨睛一眼,才上前恭敬在立于阮老太君面前。
阮老太君滿是褶皺的臉上浮起一抹疲憊,“老二啊,你現在也算是兒女壞膝了,是時候應分家了。”
此言一出,阮正磊身子幾不可見的晃了晃,才痛聲道:“母親,今日的事并非玉澤的錯,您怎麽忍心因此将兒子一家分出去呢。”
“不是他的錯?”阮老太君突然把手中的茶碗砸在地上,掃了眼在場的沐家人,才指着跪在地上的阮玉澤道:“若不是平時他花名在外,怎麽可能讓人鑽了空子!”
“何況你父親在世的時候,已說過,隻要你一成家,就分出去單過。”阮老太君搬出過世的周國公道:“若是老國公得知你的兒子會令整個周國公府蒙羞,怕不是那你們分出去那麽簡單的了。”
這話阮正磊信,自己的父親最是看重自己的名聲,若是他活着的話,哪怕今日之事不是自己兒子的錯,玉澤也不可能活下來。
“祖母,祖母您不能這樣啊!”阮貴萍一聽就慌了,她現在開始後悔應承沐家姐妹辦事了,原以爲那隻不過是件小事,可誰知會把自己哥哥扯進來,而現在祖母又要趕他們一家出周國公府,這……這叫她以後在京城的貴族圈中如何擡得起頭來。
阮老太君卻不理她的哀求,“你不是要換屋子嗎?分到自己的宅子裏,随便你住幾間屋子都行。”
“不是,祖母,孫女知錯了,孫女不該在這個時候還給祖母添亂。”
“行了,再多說什麽也不用了,選個日子,你你搬出去吧。”阮老太君扶着丫鬟的手道:“我累了,浩霖,代我向各位賓客至歉,今日周國公府招待不周,請各位貴賓且先回去,改日,周國公府定備上厚禮,一一賠罪。”
“是,母親。”阮浩霖讓丫鬟們送自己的母親祥瑞堂,自己則叫上夫人衛氏匆匆趕往前院,花園傳達太君的意思,仿佛把沐家人忘記了一般。
隻是他們可以當作不看見,阮正磊他們去不能當作不看見,冷冷地對沐永年說:“沐大人請回吧,難不成還要我們用八擡大轎送幾位回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