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書瑤,你不必擔心,既然是彥菲請你來的,她就絕不可能讓你出醜。”計雪茜也鎮定地道。
她看得出來,吳彥菲是真的很喜歡沐書瑤,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出醜,大不了自己呆會兒把字稍微寫醜那麽一丢丢,不就行了嗎?
倒是提出作詩的這個沐嫣然的居心,讓人沉思,作爲沐書瑤的姐姐,她不可能不知道沐書瑤的情況,這是要借着彥菲的賞花宴給書瑤難堪啊,世上怎麽有這麽做姐姐的人!
沐書瑤輕松一笑道:“那就多謝雪茜姐姐了。”作詩啊,她還真不怕,前世上下五千前,出了那麽有詩人,作了那麽多詩,總有一首适和的。
果然,不一會兒吳彥菲帶着一位身穿火紅宮裝的圓臉小姐出現在衆人面前。
沐書瑤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倒不是因爲這位小姐長得有多恐怖,隻是她的妝容有點吓了,頭上的珠翠也戴了滿頭,根本看不見她的頭發,不過二八年華的少女,硬被她打扮成了雙十出頭的年紀。
剛想側身問計雪茜時,隻見衆人紛紛俯身行禮:“參見公主!”
沐書瑤明白了,這位感情就是大名鼎鼎的皇室公主羅嘉,怪不得計雪茜說她這選爲四美之一,實屬靠着身份,就這品味,真是讓人……無語。
偏偏這位嘉公主還以爲自己明豔動人的很,幾乎是捏着嗓子,細聲細氣地說:“大家都起來吧,今日是吳小姐辦的賞花宴,各位小姐就不必拘禮了。”
她這不開口還好點兒,一開口讓沐書瑤覺得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聽過各種聲音,男子粗魯的,儒雅的,清冷的,和煦的;女子粗俗的,溫柔的,做作的,清脆的,就是沒的聽過這位嘉公主一樣的聲音,簡直……難以形容。
“我們公主說了,有花不能無詩,請到場的各位小姐無論年齡,都以菊花這題,即興賦詩一首。”公主身邊的一位嬷嬷代爲發言,“我們會請四公子品鑒,然後評出一首最好的,這彩頭就是皇後娘娘剛賜給公主的這支鳳穿牡丹的金簪。”
說着讓身後的宮女舉着金簪在衆小姐面前走了一圈。
老實說,單單這支金簪沒什麽大不了的,很多大家族小姐擁有比這還名貴的首飾,隻是這金簪是宮制的,意義又不同的,宮制的東西是外面花多少銀子都是買不到的。
于是衆小姐紛紛躍躍欲試起來。
楚月蘭挑畔地看了沐書瑤一眼,首先執筆在面前的宣紙上寫了起來。
沐書瑤看向沐嫣然的方向,隻見她此時正跟那位公主聊得起勁,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沐書瑤,倒是沐婉婷擔憂地看着她。
“沒事的。”輕拍了下沐婉婷的手,沐書瑤就不再說話了,腦子裏卻是在翻着有關菊花的詩詞。
老實說,古人詠菊的詩詞數不勝數,隻是她要從中間選出一首既不會落人口舌,又不會太顯眼的詩來,倒是有些難度。
計雪茜倒是想幫沐書瑤作弊,隻可惜她身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站了個宮女,方思語身邊也有,就連古燕燕身邊也有個老嬷嬷站着。
這下子連最沒有心機的古燕燕也看出不對來了,這是成心監視她們,防止她們幫沐書瑤作弊啊,看看陪着嘉公主說笑的沐嫣然,她瞬間明白了過來,眼裏也浮現出擔憂。
這些人也太壞了,居然給書瑤姐姐出這樣的難題,小姑娘此時心思完全不在做詩上,想着等會兒怎麽找機會叫人通知哥哥,讓他們在評判斷的時候,給書瑤姐姐放點水。
很快輪到沐書瑤寫詩,看着她有些笨拙的拿筆姿勢,沐嫣然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今日來的小姐也算是挺全的了,一個一個地寫詩,寫了一個時辰多的時間,嘉公主見衆人都寫完了,就讓大家四處遊玩,等待結果。
古燕燕拉着沐書瑤松了一口氣,“書瑤姐姐,真不好意思,我沒想到身邊有宮女,我看了雪茜姐姐和思語姐姐身邊也有,她們不是不想幫你……”
“我都明白。”沐書瑤笑道:“謝謝你們的心意了。”連古燕燕都看出來的事,她會看不出嗎?沐嫣然就是要她在衆人面前丢醜。
再轉頭看看沐雨睛,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又是一個等着看自己笑話的人,可是該說這些人沒腦子呢,還是被恨意沖昏了頭腦,她此時代表的也是沐家女兒,若是自己在衆人面前丢醜,她們的名譽,甚至是沐永年的名譽也将受損,難道她們真的不在乎嗎?
“書瑤。”計雪茜這時也趕了上來,剛想開口說什麽,卻被沐書瑤攔住,“什麽也不用說,我明白的,你們有這份心我就很高興了。”
“書瑤,是不是你會寫詩?”計雪茜見沐書瑤似乎是一臉鎮定的樣子,疑惑地問。
古燕燕和方思語也一起看向她。
沐書瑤兩手一攤道:“我跟你們說過我以前的日子,過得并不如,我爹更不可能爲我找什麽先生。”說着突然神秘一笑道:“隻不過今天的題出得巧了,我以前常聽莊子裏的教書先生做詩,他特别喜歡菊花,所以……”
“所以你聽得多了也就會了。”計雪茜眼睛一亮,接話道。
沐書瑤抿嘴笑而不語。
不過古燕燕仍然是氣不過,撅着小嘴道:“那些人真壞,明知道書瑤姐姐沒讀過書,還讓她做詩……”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計雪茜喝停止,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才壓低聲音,點着古燕燕的額頭道:“你不要命了啊,這麽說公主。”
不過半刻鍾的時間,衆小姐的詩作已被送回,撥得頭籌的竟是吳彥菲和顧洛兒兩人,可金簪隻有一支,顧洛兒自然拿出郡主的風度,不與吳彥菲争搶。
其實兩人都不是缺宮制首飾的人,又向來交好,沒必要爲一隻不起眼的金簪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