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書瑤這話一出,蓮兒的身子微不可見的輕顫了一下。
正這時,門外傳來小芳的聲音:“小姐,您在嗎?”
“進來吧。”沐書瑤見蓮兒眼中露出一絲希望,嘴角勾起一抹輕蔑地弧度,以爲有救星了嗎?作夢!
“小姐……”小芳一跨進來,就看見地上一臉紅腫的蓮兒,和正拿着絹帕擦手的沐書瑤,吓了一跳,但很快恢複正常,“小姐,書房那邊鬧開了。”
“嗯,花蕊呢?”沐書瑤轉身不知在搗鼓什麽,頭也不回地問。
“她還在那邊看情況。”小芳見蓮兒張口要叫,一腳踢在她肚子上。蓮兒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喏,把這個給她貼上。”沐書瑤轉讓身遞了兩塊白綿布給她,“外面的事就不要管了,待會兒這人醒了,要是還不老實,再給我打,隻要不弄出人命不就行。”
吩咐完這些,沐書瑤自顧自地往裏屋走去。
直到晚膳時分,花蕊才回來,看着地上還剩一口氣的蓮兒,也吓了一跳,小聲地問香草:“怎麽打成這樣,小姐不是說還要留她幾天嗎?”
“是她嘴欠,自己讨打。”香草不屑地努了努嘴,“還真以爲咱們小姐是好欺負的軟柿子了。”
這話正好被幽幽醒轉的蓮兒聽到,眼裏立即冒出殺人一樣的怒火,想說話,可是渾身卻沒一處不疼的,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隻能惡狠狠地瞪着香草。
“瞪我也沒用,好好學點乖吧,真以爲你的所作所爲小姐不知道?”香草見蓮兒醒了,又在她身上貼了一點東西。
蓮兒隻覺得身上火燒一般的疼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舒适的清涼。
可是她也知道,清涼之後是越加的疼痛,本能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求道:“香草姐姐,大家都是做奴才的,求你手下留情。”
“喲,有長進,知道求饒了啊。”香草戲谑地看着她道:“可惜你求錯人了,剛才在小姐面前不是挺硬氣的嗎?”
“香,香草姐,姐姐,求求你,求求你讓我見見小姐,奴婢有話跟她說。”蓮兒勉強擡起一隻手,想去拉香草,可沒舉多遠就無力的垂下了。
“她不會死吧。”香草吓了一跳,看向花蕊,不确定地問。
“放心,死不了!”花蕊對沐書瑤的醫術可是很了解的,她要留着的人,閻王也搶不走。
“花蕊,你躲在外面幹什麽?”小芳出來,看見花蕊,一臉笑意地開口,但當她看到地上的蓮兒時,眼裏浮現出濃濃地厭惡,“找人把她扔回自己屋裏去,小姐說,告訴她要是敢亂說一個字,就讓她一直這麽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香草點點頭,去院中找了兩個粗使的婆子來,還讓人去請黃大夫,總之完全把蓮兒當成了半個主子,香草親自看着。
屋裏,花蕊和小芳把書房那邊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沐書瑤。
當時,王夫人一回府就直奔沐永年的書房,才要進去,卻聽到裏面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王夫人已不是小女孩當然知道這聲音代表着什麽,想都沒想,推開攔着她的小厮,一腳踹開房門。
隻見裏面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行那苟且之事,男人正是她的相公沐永年,而那個狐媚子竟然是自己最得力的大丫鬟海棠。
王夫人弄出來的動靜不算小,可案上的兩人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王夫人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不顧形像地沖進去,一把拽住海棠的頭發,把她摔在地上。
随着噼裏啪啦的聲音響起,海棠已經被打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王夫人卻還是不解氣,按着海棠,對她又抓又撓,嘴裏還罵着:“好你個賤蹄子,竟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爬老爺的床,怪不得今日你百般推脫,不願跟着去上香,還來了小日子,我呸,這分明是想跟老爺過小日子……”
此時,沐永年的眼色已漸漸恢複了清明,理智回籠的他也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再看看看自己一衆的妻妾,和自己一身的狼狽,不由得沖那守門的小厮大吼:“還不快拿件披風來!”
“你拿個屁披風!”王夫人此時就像瘋狗一樣見誰咬誰,“拿披風幹什麽?這時候知道不好意思了?你幹那龌龊事的時候怎麽不想着羞恥?還假惺惺地說這段時間在注意名聲,合着你是對外注意名聲,在家裏胡搞亂搞就沒人知道了是不是?你個僞君子?”
沐永年大怒——“潑婦!”
還沒等他繼續罵下去呢,王夫人回身又扯着低聲哭泣的海棠叫罵道:“哭!我叫你哭!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死蹄子,賤蹄子,還有臉哭,整天一副狐媚樣子擺給誰看?哪家的主子教出了你這樣的奴婢?”
這話一出口,連葉姨娘和金姨娘都忍不住笑出聲了。哪家?還不是你自己教出來的。
此時沐嫣然聽到消息趕了過來,一見書房門口圍了那麽多人,不由得喝道:“都看什麽看,自己的活都幹完了嗎?”
衆下人第一次聽到菩薩一樣的大小姐那麽大聲地說話,紛紛吓了一跳,才意識到主子的笑話不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可以看的,紛紛做鳥類獸散。
隻一會兒,書房門口除了葉金兩位姨娘就沒有别人了。
“兩位姨娘也先請回去吧。”沐嫣然深吸一口氣,她哪裏看不出金姨娘眼中的幸災樂禍,隻能先把這些人趕走再說。
“娘,别打了。”說着就去拉王夫人,可是盛怒中的人力氣總是比平常大的,張牙舞爪的一下就把沐嫣然給甩了個跟頭。
好在跟着沐嫣然的兩個丫頭黃绫,紫绡反應夠快,一把扶住她,免得她摔在地上。
沐嫣然一看這樣不行,就吩咐張嬷嬷等人上前,強得把王夫人拉離海棠身上。
“你們别攔着我,看我今天不打死這個小蹄子,賤蹄子。”王夫人的身子不斷的扭動着。
此時沐永年已整理好身上的衣衫,想了想道:“不是你讓這丫頭炖了補品給我送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