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自然也就沒好臉色,打發沐嫣然回她自己的院子以後,問張嬷嬷:“老夫人午睡醒了沒有。”
張嬷嬷卻有些支吾地道:“夫人,您出門沒多久老夫人便醒了,而且她的腿疾又犯了,派人找您,才知道你帶着大小姐回娘家了,有些生氣。”
王夫人卻是沒好氣地說:“她腿疾犯了,找大夫啊,找我做什麽,我又不會醫病,還不準我回娘家了!”
“這事原本也沒什麽大不了,可壞就壞在那時老爺也被同僚送了回來,好像是喝高了,得知夫人趁着老夫人歇晌的時候出府,發了好大的火。”張嬷嬷一臉擔憂地說。
王夫人傻眼了,她沒想到事情會那麽巧,原本老夫人歇晌都要歇一兩個時辰,她就想趁着這個時間回娘家一趟,誰知她卻提早醒了,還好巧不巧的犯了舊疾,來找自己。
而更讓她想不到的是,就好了晚膳時分才回來的沐永年,竟也提早回來了,也被他抓了個正着。
最近自己是不是在哪裏沾上晦氣了,怎麽事事都不順,看來過兩天得去廟裏拜拜了。
想到這裏,不由得問,“老爺現在在哪裏?書房嗎?”
張嬷嬷一臉爲難地支吾道:“這個老爺……”
“你倒是說呀。”王夫人不耐煩地吼了一句,“還嫌我不夠煩嗎?”
“老爺,老爺被送回來的時候,喝多了,見夫人不在院中,就去了秋姨娘那裏了。”張嬷嬷低着頭,輕聲說道。
随着她的話聲才落,隻聽茶碗墜地的聲音,緊接着傳來在王夫人強壓着怒意的聲音:“這個賤人,真是反了她了。”說着帶着海棠等人就往外沖。
當王夫人一臉怒意地站在秋姨娘的院門口時,守在外面的明路一看是她來了,忙上前行禮。
王夫人深吸了口氣問道:“老爺是不是在裏面?”
“回夫人的話,老爺有秋姨娘照看着,正在歇息。”明路客客氣氣地說,但身子卻半點也不讓開。
“你們這些小子都是怎麽伺候的,居然讓老爺喝醉?”王夫人毫不客氣地指責,“還不與本夫人讓開,我要進去看老爺。”
“夫人教訓的是,是奴才伺候不當。”明路依舊好脾氣地道:“可是這門,奴才是萬萬不敢讓夫人進的,老爺吩咐了,何任人不準打擾。”
王夫人心裏本就煩躁,理了理鬓邊的碎發,語氣森然道:“你不時是老爺身邊的一條狗,還敢擋本夫人的路,信不信本夫人馬上讓人伢子進來把你領走。”
明路聽了,也不動怒,更沒有害怕,面不改色地說:“夫人的話,奴才自是不敢不信,隻是夫人卻也知道奴才是老爺身邊聽話的狗,老爺不發話,夫人也沒有随意發賣奴才的權利。”
王夫人氣得直哆嗦,但她真還就拿來明路沒辦法,雖說自己是這府中主母,府裏奴才的賣身契都握在她手裏,可隻有老夫人和沐永年跟前的人賣身契不在她手上,遇到這些下人,她隻能罰卻沒人發賣的權利。
因此她吩咐道:“來人,把這服伺主人不當的奴才脫下去,重打五十大闆!”
正這時候,院門開了,一個穿着桃紅色鬟服的小丫鬟走出來問道:“明路,老爺在問,何事如此吵鬧。”
“小紅姐姐,是夫人要見老爺,可老爺吩咐過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明路見小紅出來,機靈地答道。
“奴婢給夫人請安。”小紅見立于一邊,怒氣沖沖的王夫人,忙行禮道:“請夫人稍候,容奴婢去回禀老爺。”
既然人家都這麽說了,王夫人自然也不能硬闖,這時候她知道沐永年還是在生自己氣的,所以在形爲上也有所收斂,狠狠瞪了明路一眼,才生硬地說:“你去吧。”
小紅再次福了福身,往院子裏去。
隻一會兒,就出來,面帶微笑地對王夫人說:“夫人請。”
王夫人再次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跟着小紅進了屋。
此時沐永年應該是才起,精神還不是很好,反觀在一旁邊伺候他更衣的秋姨娘,卻是面帶潮紅,在她脖子上還露出一個淺淺的紅痕,一看就知道這兩人剛才在幹什麽,王夫人心裏不由得罵了句,狐狸精!
沐永年見她進來,面色有點不太好地道:“你要回娘家爲何爲跟母親回禀一聲,難不成她老人家還會拘着你不成!”
一上來,沐永年就開口質問她私自離府的事,今天他也是一肚子火,任誰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心裏都會隔應,這才與同僚一起去喝酒。
沒想到回到家裏,又見自家母親舊疾複發,而自己的夫人竟不在府中伺候着,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的竟是他最不待見的女兒,這讓他心裏的火氣更甚至。
“老爺,妾身……妾身也不知道母親會突然犯病。”她的腦子急速地轉着,突然靈機一動道:“是妾身的娘家哥哥使人來報說妾身的母親身染重病,妾身才想着回去看一眼的。”
沐永年自是知道王夫人不是現在王老夫人的親女,她們的關系也沒好到這個地步,隻是既然她這麽說了,也不好拆穿,于是臉色緩和了一點才說:“以後出府一定要禀明母親,否則傳出去,又有人造謠說我沐府連夫人回娘家都不準了。”
“是,妾身記下了。”王夫人期期艾艾地看了秋姨娘一眼道:“老爺,妾身還有些話想與老爺說。”
沐永年看了她一眼,把擦手的汗巾交給秋姨娘,柔聲道:“你先出去,我跟夫人商量些事情。”
秋姨娘媚眼如絲,手指輕輕劃過沐永年的手心道:“那老爺方才答應妾身的事呢?”
沐永年心頭微蕩,想起方才的滋味,不由笑道:“老爺何曾騙過你,快去準備吧。”
秋姨娘挑畔似的看了王夫人一眼,臉上盡是得意,聲間也更媚了,“是,妾身告退。”
王夫人看得怒火中燒,這個賤人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與沐永年眉來眼去,還不知羞恥地與他在白日裏做這等苟且之事,真真的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