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就嚣張地大嚷:“夫人珍藏的一支禦賜的步搖昨兒不見了,有小丫鬟說看見青園的丫鬟昨晚鬼鬼祟祟地出現在百合院附近,現在我們奉夫人的命令特來搜上一搜。”
沐書瑤聽了,隐晦地與花蕊等三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有一閃而逝的冰冷,而花蕊幾人卻閃過一絲的幸災樂禍。
當然她們表面還得裝得很氣憤的樣子,花蕊一馬當先地攔在那婆子面前,小臉漲得通紅,争辯道:“你胡說什麽呢,我們院子裏的人怎麽會無緣無故跑到百合院裏去,還膽大妄爲地偷夫人的東西!”
那婆子一把推開花蕊,不懷好意地說:“花蕊姑娘,我知道你和二小姐從小一起長大,情份不比别人,可我也是奉了夫人的命令而來,照你這意思,是夫人故意誣賴二小姐身邊的人喽!”
沐書瑤看了一臉痛心的沐嫣然一眼,知道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一雙明眸立即升一層水霧,聲音裏帶着微顫道:“大姐姐,這……這……”
“二妹妹,你要相信母親,她待你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沐嫣然端着嫡長女的身份,輕聲地安慰着:“母親自是相信你的,可是你身邊的人就不好說了,畢竟她們都是些沒見過大世面的,一時糊塗也是有的。”
她的話雖是這麽說,可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她語氣裏的不屑。
“本來母親也不想把這事鬧大,可千不該萬不該,那人拿的是禦賜之物。”沐嫣然仍舊輕聲細語地說:“妹妹可能還不知道,這禦賜之物是半點也馬虎不得的,況且母親也隻有那麽一兩件,當然視若珍寶……”
“可是,大姐姐,我這裏的人是不會拿的,我了解她們。”沐書急得快哭了,“興許,興許是母親院子裏的丫鬟看錯了呢,不是說是晚上丢的麽,也有可能看錯了人啊!”
沐嫣然眼中的鄙夷更勝,卻還是擠出一臉的笑,輕拍着沐書瑤的手安慰道:“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那妹妹就讓張嬷嬷帶人去看看就知道了,若是真的沒有,也好還妹妹院子裏人一個清白。”
說到這裏,頓了頓,掃了眼花蕊,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可若是有……”
“若是有怎麽辦?”沐書瑤又一次打斷了沐嫣然的話,整個人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看得沐嫣然暗笑,倒底是鄉下來的土包子,一點世面都沒有見過,就這麽一哄一詐的就幾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套出來了。
壓下心底的鄙夷,沐嫣然拉着沐書瑤坐到一邊,吩咐張嬷嬷帶人搜查青園裏的所有屋子,一邊對沐書瑤說:“若是有,那也是個别手腳不幹淨的下人,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清除出去,也免得她們帶壞了妹妹的名聲。”
沐書瑤咬了咬下唇,點頭道:“姐姐說的是,那就麻煩姐姐了,但請姐姐轉告母親,就算是找出了步搖,也絕對不是書瑤指使的,就是借書瑤一個膽子,也不敢做出偷盜之事來。”
“這個母親和我自是相信的。”沐嫣然又不經意地擡頭掃了花蕊一眼,不知爲什麽,她總覺得這丫頭古怪得緊,好在馬上她就要以偷盜罪被送進官府了。
不一會兒,有小丫鬟過來禀報說找到髒物了。
沐書瑤聞言吓了一跳,喃喃自語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随即拉着沐嫣然的袖子道:“姐姐一定要相信我,妹妹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
沐嫣然看着被沐書瑤緊緊攥在手裏的袖子,上面已經出現了折痕,眉頭微皺,卻還得端出一副笑臉來安慰道:“姐姐自是相信妹妹的,來人,将花蕊抓住送到母親那裏,真是反了天了,當初母親念你是陪着二妹妹一起長大的,就沒要你的賣身契,如今居然敢偷盜主母心愛之物……”
“大小姐冤枉啊!”花蕊見沐嫣然也不問東西是從哪裏搜出來的,就在拿自己開刀,一邊喊冤一邊給香草遞了個佩服的眼神。
“東西都搜出來了,人髒并獲,你還有什麽可抵賴的,有什麽冤枉你到夫人面前去說。”沐嫣然一臉正氣地說:“來人,把她給我帶走。”
“大小姐,您不能這樣啊,好歹您也問問這髒物是從哪裏搜出來的吧,否則奴婢不服。”花蕊用力掙紮着,并試掙脫被控制住的雙臂。
此時,沐書瑤怯怯地走到沐嫣然身邊,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道:“大姐姐,花蕊是我帶進府的,且她是同我一起長大的,妹妹也不相信她會做這種事,現在看她這麽喊冤,姐姐不如再問一句?”
“二妹妹,你是不知道,這些小賤蹄子都是刁滑的很,何況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呀,就是太心軟念舊了。”見沐書瑤被她的說得頭越垂越低,沐嫣然心中一陣暢快,她就是享受這種同輩姐妹在她面前伏小作低的感。
但她也知道适可而止,逐把臉上的怒意收斂了點,對花蕊說:“既是你家小姐求情,本小姐就再多問一句。”
說着她看向找出步搖的那個丫鬟問:“髒物是從哪裏找出來的?”
“就在那間屋子的櫃子最裏面。”小丫鬟手指着一間屋子說。
“啊,不可能,那是我的屋子,我怎麽可能去偷夫人的步搖?”旁邊的蓮兒見小丫鬟指的是自己的屋子,忙叫了起來。
聽了這話,沐嫣然也很意外,她就是沖着花蕊來的,沒想到東西竟是從蓮兒屋子裏搜了出來,誰不知道這蓮兒是老夫人給沐書瑤的,她和母親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對蓮兒下手,那豈不是在打老夫人的臉。
可是現在沐嫣然覺得自己的臉也被打得生疼,東西是自己帶的丫鬟找出來的,卻不在她們預想的花蕊屋裏,怎麽會跑到蓮兒的房裏。
唯今之計,隻有讓那搜東西的丫鬟改口,可是她們不知道花蕊倒底住哪個屋,總不能瞎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