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是怎麽知道書房門上有古怪的?”這一點是花蕊不解的,小姐怎麽好像熟門熟路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她搞的鬼呢。
沐書瑤晃了晃腦袋:“平常我去書房,沐雨晴總會站到門口諷刺我兩句,今天卻安安靜靜地等着我進去,這不是很奇怪嗎?”
“如果說我剛到府上,不了解她,還會以爲她是良心發現,但你認爲她是這樣的人嗎?所以我才斷定這裏面肯定有蹊跷。”沐書瑤淡笑了一下:“至于爲什麽會肯定是門上有問題,其實我也不太确定,隻是想等着先生一起進去會安全一點。”
知道沐書瑤沒說實話,花蕊卻也不深究,反正她向來懂得多,自己跟着她一定不會有錯。
不過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屋裏少了兩個人,不由得問站在一邊的周嬷嬷:“嬷嬷,香草她們呢?”
“我也不知道,大清早你和小姐出去後,兩人嘀咕一陣也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不知道上哪兒瘋去了。”周嬷嬷趁機告狀。
花蕊才要再說什麽,卻被沐書瑤一個眼神攔住了,“花蕊去幫我拿件衣服過來,雖然濕得不多,穿着也挺不舒服的。”
周嬷嬷像是現在才注意到沐書瑤身上的水漬,大叫了起來:“哎喲我的小姐,你這是遇到了什麽事,怎麽弄成這樣,花蕊你是怎麽服伺二小姐的?”
沐書瑤斜眼看了周嬷嬷一眼,見她眼底藏着一絲心虛,眉頭微皺了一下,這兩天倒沒有注意這個老貨,看樣子她又倒戈到了另一方,是王夫人嗎?畢竟那人手裏有她一家的賣身契,而且聽說她媳婦快要生了,那人怕是以此來要挾她吧。
心裏是這麽想的,面上卻是絲毫不露,笑嘻嘻地接過花蕊遞過來的衣服,很随意地道:“反正我這兒也沒什麽事,就别拘着她們了,都是好動的年紀,嬷嬷也别太較真了。”
“二小姐就是心慈,這樣的丫鬟不能不管,今兒她們隻是不守在院裏,來日看小姐好欺負,還不爬到你頭上,尤其是那個香草來了之後,完全沒有一點當下人的自覺,連小芳都被她帶壞了。”
沐書瑤心裏冷笑,果然另投他主了,面上卻求情道:“嬷嬷别生氣,有你壓着,她們不敢造反。”
正說着呢,香草和小芳回來了,兩人手裏都拿着一個紙包。
“你們這倆丫頭,不在青園好好呆着,又跑哪裏去了。”不待沐書瑤說話,周嬷嬷先尖聲叫了起來,一雙尖酸地老眼掃向兩人手上的紙包,伸手便要去搶,嘴裏卻道:“兩個手腳不幹淨的小蹄子,又在外面拿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回來!”
她分明聞到了糕點的香味,一聞就知道出自最近很出名的叫美麗家的糕點鋪子,這麽好的點心,怎麽也輪不到一個野丫頭吃,何況這兩丫頭私自出府,一會兒自己去夫人那裏告上一狀,兩個賤蹄子死定了。
沐書瑤也沒攔着,事不關己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這老貨這麽不長記性,自己不介意讓香草好好讓她長點記性。
或者說一開始她就做錯了,就如花蕊她們說的,這種老東西最是欺軟怕硬,又是個見風使舵的,當初她就不該想着收服她,不過現在也不晚,自己已經在百合院裏有了眼線,根本就不需要這老貨了,那就任由香草去處置吧。
果然,香草一轉身就錯開了周嬷嬷不太靈活的身子,腳底一勾,周嬷嬷一個不穩,就朝地上狠狠地摔去。
才要大叫出聲,小芳不知何時手裏已經多了一塊破布,堵進周嬷嬷的嘴裏,把她押跪到沐書瑤身前。
沐書瑤臉上笑容不減,“嬷嬷,你可真夠忠心的,怎麽,還是舊主好是吧?”
周嬷嬷聽了這話,心裏咯噔了一下,但倒底也算是經過大場面的,瞪大了眼睛直搖頭,她可不想嘗那竹條打在身上的味道,雖然自己又投靠了夫人,可這些日子面上做的還是跟以前一樣,這個賤丫頭怎麽可能看得出來,莫不是在詐自己?
想到這裏,周嬷嬷恭敬地朝沐書瑤磕了個頭,雙手比劃着,嘴裏也不停地發出唔唔的聲音。
“香草,讓她說話,如果她要是敢叫,就往死裏打。”沐書瑤臉帶笑容地吩咐。
地上的周嬷嬷聽了這話,一股冷意從背上升起,當香草拿掉她口中的破布時,真的不敢大叫,隻大呼冤枉道:“二小姐明鑒呐,老奴自從跟了二小姐之後,就不敢再有二心,每次到夫人那邊回話,也是敷衍了事,二小姐要再不信老奴,老奴就……就……”
“就怎麽樣?”沐書瑤饒有趣味地問。
“就一頭碰死在這裏。”說着還真有往門框上碰的樣子。
香草三人看了沐書瑤一眼,見她還是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裏,當下也就不管了,都抱着肩膀看起了好戲。
周嬷嬷見竟沒人來攔自己,心下暗惱,卻又不想真的往門框上碰,一時之間左右爲難,最後竟是對沐書瑤道:“二小姐,你就不怕老奴真死在你房裏,你不好向夫人交代嗎?”
沐書瑤聽了輕笑出聲,從衣袖裏拿出一個小瓶,讓香草去小廚房找塊肉過來,将瓶蓋打開,倒出一點水。
隻一會兒,那塊肉被溶得一點渣子都不剩,周嬷嬷在旁看傻了眼,沐書瑤才幽幽地道:“這是我在鄉下遇到的一位奇人給的,說是隻要一點點就能把東西化掉,若是你死了,我就用這種藥将你化了,神不知鬼不覺的,有誰會知道你是死在我屋裏的。”
周嬷嬷聽了渾身發起抖來,她曾聽戲文裏有這種東西,沒想到今天讓她親眼瞧見了,那她的威脅對沐書瑤來說根本就不是事兒,何況她又不是真的想死。
因此忙連連磕頭道:“求二小姐饒命,老奴……老奴再也不敢了,求小姐再給老奴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