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嫣然淡然一笑,什麽話也沒說,沐婉婷之流則是面露同情,隻有沐雨晴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沐書瑤可不管衆人的表情,她選好了人就準備告辭了。
可沒想到,王氏卻又道:“書瑤啊,你也是我女兒,以後在我面前就别老自稱名字了,就跟你大姐姐地樣吧。”說到這裏,眼光卻掃向沐雨晴,她早就不顧禮法的自稱是女兒了。
“母親,這……”沐書瑤想要推脫,心道:我和你不熟,何況你也未必看我順眼,你裝得不辛苦,我還覺得辛苦呢!
可是,王氏并沒有給她反對的機會,一捶定音地道:“就這麽定了,我還給你找了個女先生,識文斷字,針織女紅又樣樣精通,以前還曾在含風書院當過先生,從明天開始,你就跟着她起蒙讀書吧!”
“母親說的可是顧娘子?”沐嫣然好奇地問,眼角卻瞟向沐雨晴的方向,又對着沐書瑤說:“二妹妹還不快謝過母親,這顧娘子以前可是含風書院有名的女先生,即使出了書院,也有不少達官貴人想請她回去做女西席,沒想到卻被母親請來,專門教導二妹妹。”最後幾個字說得特别重。
她的神情自然沒有逃過沐書瑤的眼睛,心下冷笑,這哪是給自己請先生,分明是在給自己拉仇恨值呢,瞧那邊沐雨睛的小眼神,好像要将自己生吞活剝了一樣。
沐書瑤看了沐雨晴一眼,才站起來向王氏道謝。
隻是她的話還沒開口,就見沐雨晴跑到王氏面前,撒嬌似的說:“母親好偏心,竟單獨給二姐姐請了個先生,咱們府裏不是有女先生嗎?”
“你這丫頭!”王氏輕叱了一聲:“上次不是你說,你二姐姐還沒開蒙,怕是跟不上你們的學習進度,我跟老太太商量了一下,覺得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不能因爲你二姐姐一個人,影響了你們,就向别家夫人打聽了一下,可巧顧娘子也在,就由王夫人牽線給引見了。”
“可,可二姐姐也用不着這麽好的先生。”沐雨晴脫口而出,卻被旁邊的沐嫣然拉了一下,忙改口道:“女兒的意思是,我們姐妹幾個在一處認字讀書,彼此也有個伴,二姐姐單獨一個人學習的話會不且太孤單了。”
“母親,女兒也覺得二妹妹單自一個人的話,一定會很孤單,二妹妹你說是嗎?”沐嫣然回頭征求沐書瑤的意見。
沐書瑤心中冷笑,臉上卻半點也不顯:“母親和大姐姐看着作主就好,書瑤沒意見。”
“那也還是請顧娘子來給你先開蒙,以後以後再說,若是你什麽時候可以跟上妹妹們的進度了,什麽時候一起學。”王氏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留。
倒是沐嫣然又開口了:“母親,我們女兒家學認字,又不跟哥哥那樣要考學,沒必要那麽認真,二妹妹那麽聰明,又怎麽會跟不上,要不,咱們先請顧娘子給妹妹開蒙一個月,然後再讓幾位妹妹一起學?”
王氏想了想,點頭道:“好,就這麽辦吧,書瑤你開蒙晚,母親也不要求你什麽,隻要會念念書,寫寫字,走出去不丢咱們尚書府的臉面就行了。”
沐書瑤自是點頭答應,可是她卻能感受到來自沐雨睛憤恨的目光,她一直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過這個小女孩,怎麽從自己進府開始,她就沒好臉色給自己。
不過既然是想不通,她也就不想了,反正是個沒腦子的,自己如果連她都鬥不過,那真可以回爐重造了。
該說的事情說完了,該挑的事也挑了個頭,王氏揮手讓衆人退下。
一路上,沐書瑤好笑地看着一臉欲言又止的花蕊,低笑着開口:“有什麽話就說吧,别悶在肚子裏把自己憋壞了。”
花蕊猶豫地看了眼跟在身後的小丫頭,低聲在沐書瑤耳邊說:“小姐怎麽能要夫人給的丫鬟呢,就不怕是個釘子?”
“她幾次三番地要給我準備,我若堅持不同意,不就拂了她的好意。”沐書瑤冷着臉說:“何況這丫頭最後倒底會是誰的人還說不準呢!”
“不論是誰的人,可是她的賣身契攥在夫人手裏,這人就算有心幫我們,也無法違抗夫人的命令。”花蕊一語道破玄機。
這些天,她在這沐府裏也不是白呆的,雖然人人都對她抱着戒心,但對小芳卻放松了很多,再加上她嘴甜,又舍得使銀子,自然會知道很多沐府的事,這些都是她回來告訴自己的。
沐書瑤卻不是特别在意,這丫頭既然示意自己選她,那麽對這個問題她早該有自己的處理方法了才對,
花蕊和小芳的賣身契是當時老太太作主給了自己的,說是這倆人是自己從鄉下帶過來的,不算是沐府的奴才,就當是沐府雇傭的幫工。
見花蕊還是一臉擔憂,沐書瑤轉頭看了身後的小丫頭一眼,安慰地拍了拍花蕊的手:“沒事的,回去我們再好好問問她,若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咱們好好‘招待’她一下,保證她到外面一個不該說的字都不說,怎麽樣?”
花蕊自是知道沐書瑤的手段,聽她這麽說,自然點頭應是。
兩人邊走邊說,沐書瑤不期然擡頭,竟看見對面九曲長橋旁的亭子中,坐着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正是這府中的主人沐永年,另一個卻是一位年輕的錦衣公子。
那位公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沐永年對他的态度十分的恭敬,但那公子卻并未因此露出高傲的神情,反而在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出一派溫文爾雅的氣度,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親近。
“呀,那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花蕊自是也看到了那錦衣公子,不由得輕呼出聲,“京城果然是出俊男美女的地方,這幾日見過的公子,一個比一個俊美,不知這又是哪家的少爺?”
“小妮子這是動春心了啊!”沐書瑤不由得打趣道:“要不你去找人打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