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沐書瑤低喃了一句,眼底劃過一抹異色,很快歸于平靜,從背簍裏拿出一包點心,遞給張小蘭,“這些點心都很松軟,拿回給你爺奶嘗嘗,你們姐妹的那一份我也放在裏面了,可别跟爺奶搶,知道嗎?”
“謝謝瑤姐姐。”張小蘭歡天喜歡地跑了。
張王氏看着二女兒跑遠,搖頭道:“瑤瑤,又叫你破費,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用每次去鎮上都給他們帶糕點,幾個小的的嘴都快被你養刁了。”
聽似抱怨的話,卻滿含感激,他們家孩子多,要不是沐書瑤時常幫襯,别說幾個小的吃不上糕點,連家裏的公婆也吃不上那麽好的東西。
而且自從幾個孩子跟沐書瑤接觸後,人都變得懂事了許多,也更懂得孝敬長輩了,她是打心眼裏感激這孩子。
“張嬸覺得過意不去的話,經後我跟張叔買野味時,少收我點錢好了。”沐書瑤調皮地說。
“那是當然,就算偶爾送一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張氏笑道。
随後她指了指馬車,“聽說是京都來的,說是好幾年前,家裏的小姐走丢了,打聽了好幾年,才打聽到可能是在咱們村,你說這……”
說到這裏,張氏的話突然停住,上下打量了沐書瑤一遍問道:“瑤瑤,不會是你吧?那對夫婦找的小姐也姓沐。”
聞言,沐書瑤燦然一笑,“張嬸,怎麽可能,你想多了,這天下姓沐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那個女孩,早就回去尋親了。”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怎麽配得起那麽好的人家。”沐書瑤的話才說完,一個尖酸的女聲響起來,“有些人呐,隻會想一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剛才那對夫妻已經去金家了,聽金花娘說,金花其實就是她抱養的,那沐家夫婦一聽着信就趕去了。”
沐書瑤的眉頭皺了起來,京都沐家,難道是那個沐家?
自己想不想回去那是一回事,可是有人冒充就不好了,那金花娘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是那個沐家,她家金花一旦被拆穿,可能會連累整個石蚌村,還真是自私得可以,當别人都是傻子呢!
才想到這裏,卻見一個老婦匆匆往這邊走,身後跟着一對年輕夫婦,三人後面跟着金花娘金何氏和被她抓着的金花,嘴裏還不停地說:“你們别不信呐,我說的都是真的,這丫頭真的不是我親生的……”
“你夠了!”那男人低喝道:“你這婦人可知道我們小姐是什麽人,那可是沐大人的千金,這個随便抓來的野丫頭也想冒充小姐,小心我們回禀了老爺後治你的罪,到時候你們村裏一個也跑不了。”
金何氏别的沒有抓住,沐大人三個字聽的可是真真的,能被稱爲大人的肯定是個不小的官,而且還是京城裏的,如果自家金花能進這樣的人家,那将來叫她把自己和他爹接到京城去住也是小事一樁,到期時候,他們也是城裏人了,說不定兒子也能當官。
想到這裏就更不會輕易放過眼前有機會了,一把扯住那年輕婦人的衣袖道:“大妹子,我真沒騙你,花丫頭真是我撿來的……”
走在前頭的老婦人見金何氏還不死心,幹脆站定在原地,冷冷的看着金何氏,眼裏滿是不屑,居高臨下地問:“你說這丫頭是你撿來的,她多大?”
“今年十四了。”金何氏想都沒想地說。
“十四?你怎麽那麽清楚?”老婦人眼中不屑更甚,這種人她見得多了,爲了一點銀子能把親兒女都賣了。
“這個,我養了她十四年。”金何氏忙答道。
老婦人卻冷冷地一笑,“養了她十四年?你倒是有臉說,我家小姐走失時都九歲了,現年十四,你養了她十四年,那她現在應該多大?”
“是是是,我說錯了,金花這丫頭是我從路邊檢來的,那時她已經有八九歲了……”金何氏慌忙改口。
那老婦人卻不再看她,轉身就要上馬車,眼角卻突然掃到一個女孩,十三四歲的樣子,就那麽俏生生的站着,哪怕身上穿着最普通的棉布衣服,也難掩她絕色的容顔,還有那通身氣派,根本不像是一個村姑該有的。
老婦人分開人群,幾步就奔到沐書瑤面前,顫聲問:“小姑娘你家大人呢?”
“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沐書瑤幾乎反射性的說了這麽句話後,就跑進自己家關上木門。
“哎……”老婦人的手剛要舉起來去高門,隻聽那年輕一點地婦人激動地道:“周嬷嬷,就是她,那孩子一定就是大小姐!”
人群中立即爆出一聲驚呼,最不願意相信的就是金何氏,如果沐書瑤那個小賤人是沐家小姐的話,那她眼看要到手的富貴怎麽辦?
不行!絕不能讓那個死丫頭搶了本該屬于自己的寶貴。
于是她突然站到沐書瑤的門前,尖聲吼道:“死丫頭,還不快給老娘死出來,說清楚!”完全是一副家長的樣子。
衆人看了均是眼露鄙夷,周嬷嬷是什麽人,自小在深宅大院裏,對人心的把控那可是一等一的,就算沒有那方家媳婦的話,光憑沐書瑤的反應,也确定了一二。
此時見金何氏像個跳梁小醜般的蹦哒,不由得冷笑道:“金何氏,你不會說裏面的那位姑娘也是你女兒吧!”
金何氏下地愁不知道怎麽圓話呢,沒想到人家給她找了那麽好一個理由,此時的她哪裏還聽得出周嬷嬷語氣裏的諷刺,忙點頭應道:“正是呢,那裏面的死丫頭才是我親生的,這不昨天被我罵了幾名,就一個人躲到這個鬼屋來了……”
“我說金花娘,你說這話虧不虧心啊,金花她爹知道嗎?”張王氏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譏笑道:“人書瑤好像已經在這屋子裏住了三年了吧,怎麽成了你女兒了?”
“要你管啊!”金何氏話音未落,就聽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