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在的空地前方是一片濃密的樹林,穿過樹林就是亂葬崗,由于林婦裏時常會發出一些古怪的聲音,村民們便出這林子裏有鬼,那些聲音就是亂葬崗的那些鬼魂在找替死的人。
曾經也有膽子大不信邪的,進林子裏打獵,可是都是有進無出的,慢慢地這片地域就沒人敢靠近了。
可是,這也給了沐書瑤天大的方便。
如果此時有人進到林婦裏,就會發現,原本應該時長滿樹木的林子中央,不知何時,被清理出一個藍球場大小的空地,此時沐書瑤正和一群少年少女一起在空地上練習蛙跳。
“狗子怎麽還沒來?”沐書瑤趁休息的時候,掃視了正在訓練的衆人一眼,問着旁邊的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不知道啊!”張有慶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搖頭道:“平常這小子來得都挺早的,難道是被家裏人發現了?”
他的話音還沒落,就聽見淩亂的腳步聲,還有少年的低呼聲:“書瑤,有慶,二妮快過來搭把手。”
說話的正是李狗子,此時他正吃力地拖着一個人形物體往這邊過來,還沒走近,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微風拂過沐書瑤的鼻尖,
“怎麽回事?狗子你拖的是什麽東西?”沐書瑤皺眉,不知爲什麽,她有一種不好的直覺,細說起來,也不是什麽不好,隻是覺得有麻煩找上她了。
“不是東西,是個人。”李狗子頭也不擡地在張有慶的幫助下,把拖着的人擡到沐書瑤面前。
旁邊的二丫看了一眼,驚叫出聲:“啊,死人!”随即又罵道:“狗子,你從哪裏弄來了一個死人?”
“不是死人,他還有氣,不信你看用手探探他的鼻息。”李狗子分辯着,又轉頭看向沐書瑤,“剛才我看見一輛馬車裏下來幾個人,把這個人扔在亂葬崗,本來也以爲是死人,可看看又覺得奇怪。”
“怪在哪裏?”沐書瑤看了看地上的人,這個人胸口還有起伏,散亂的頭發遮住了臉,看不清容貌,隻能從身形上判斷是個男人。
“那些人都穿着黑衣服,臉上也蒙着黑巾,而爲首的一個男人,更是穿着有錢人才穿得起的衣服,可是他們卻跑到這裏來扔死人,連埋都不埋。”
“所以呢?”沐書瑤聽着他的分析,卻已經蹲下身子去看地上的男人,
“所以我就大着膽子去試了試這人的鼻息,發覺他還有氣……”
“然後你就把他拖了過來。”不等李狗子說完,沐書瑤接口道。李狗子的性子她也知道,是個認死理的人。
說話間,沐書瑤的手已經交握按上男人的胸口,開始心肺複蘇急救。
可是按壓了很久,也不見任何起色,站在旁邊的二丫皺着眉頭勸道:“瑤瑤,算了,我看這個人是救不活了,我們還是找個地方把他埋了吧。”
最後一個字剛剛說出口,餘音還在空中,她的眼晴就瞪得老大,連同周圍站着的李二狗和張有慶也看傻了眼。
沐書瑤正蹲在男人的身邊,嘴對嘴給他渡氣。
她隻覺得自己呼進去的全是熱氣,吸出來的全是冷氣,如此周而複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她感到後續無力的時候,發覺男子可以自主呼吸了,這才直起身子。
“瑤,瑤瑤,這人救活了嗎?”二丫哆嗦着問,實在是剛剛沐書瑤的舉動太大膽了,讓她的腦子一時之間不夠用了,連帶着說話也有點結巴。
“暫時保住命了。”沐書瑤順着血腥味看去,隻見男人雙手雙腳的腕部都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傷口内的鮮血還在不斷的湧出來。
随着她的眼神,二丫三人也看到了男人的傷,不由得驚呼道:“天呐,是什麽人跟他有這麽大的深仇大恨,死之前還要挑斷他的手筋和腳筋!”
“不該這麽說。”沐書瑤冷淡地更正着李狗子的話,“你應該說,他得罪了什麽人,要用那麽殘忍的手段把他弄死。”
“這有區别嗎?”
“當然有,如果那個人一心要他死,那麽随時有可能回來檢查,确保這人死透了。”沐書瑤冷靜地分析着,“要是那些黑衣人回來,發現人被我們救了,你覺得他們會放過我們嗎?”
“那,那怎麽辦?”李狗子一聽,眉頭皺了起來,似乎自己給大家惹麻煩了。
沐書瑤歎了口氣,既然人已經救回來了,不管他是誰,自己也不可能再把他埋回去或者把他扔到林子裏自生自滅。
她雖然不想惹麻煩,但也不是個冷血的人,看了眼李狗子祈求的眼神,終于點頭道:“你叫上有慶擡起他跟我走,二丫,你帶人打掃一下這裏,把狗子一路上帶過來的血迹清除掉,然後大家先回去吧。”
“瑤瑤,他一個男人,你讓他住你家?這不好吧?”二丫猶猶豫豫地說。
“那怎麽辦?他的傷很重,要是放在别的地方,沒人照顧,說不定到最後還是死。”沐書瑤拍拍二丫的手,示意她放心,“我家不是還有個雜物間嗎,把他放那兒就行了。”
“可是這樣一來你的名聲……”
沐書瑤聽了二丫這話,不禁低低地笑了起來,“在這石蚌村,我一個孤女有什麽名聲,何況我也不在意那些虛的,人命關天,還是不要耽擱了,再說隻要你們不說,有誰會知道我家裏有個外人?”
“對不起,書瑤,是我連累你了。”李狗子連走邊說,如果不是他多事,把這個關死不活的男人拖過來,沐書瑤就不用冒險把人藏在家裏了。
其實他也知道,沐書瑤是個很冷淡的人,才不會随便收留一個陌生人,其實她是怕大家被連累。
剛才她也說了,這人可能是惹到了很大的仇家,若是那個華服男人和那些黑衣人發現這個男人沒死,一定不會放過他們,而沐書瑤現在就是替他們在擔這個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