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四九吓得往旁邊一跳。
“拜托你了,”安錦繡跟四九道:“袁義若是活着,會去找你們。”
四九看着安錦繡驚疑不定地道:“主子,您不要吓奴才啊。”
“去吧,”安錦繡望着四九一笑,說:“你們隻要顧着九殿下的Xing命就行,其他的事你和七九不要管。”
“奴才,奴才不放心主子,”四九跟安錦繡說:“主子,要不,要不你跟奴才一起去暗室吧。”
“我走不了啊,”安錦繡小聲道:“你跟七九也要小心,你們兩個武藝高強,所以一定要活着,還是好好的活着。”
四九憂心忡忡地看着安錦繡,想跟安錦繡問個明白,卻也知道自己沒這個資格。
“快去吧,”安錦繡小聲催四九道。
四九跪下給安錦繡磕了三個頭,退出了小花廳。
安錦繡看了看自己一向常待的這間小花廳,随後把半開的窗關上,走了出去。
“主子,”守在小花廳外的宮人太監們看見安錦繡從小花廳裏出來,忙都沖安錦繡行禮。
“去正殿,”安錦繡跟衆人說了一聲。
“是,主子,”宮人太監們一起應聲道。
袁義到了雯霞殿後,進了正殿給魏妃行禮。
魏妃看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袁義,說:“皇貴妃娘娘身子怎麽樣了?”
袁義恭敬道:“回魏妃娘娘的話,我家主子還是不大好。”
“找太醫看了嗎?”魏妃問。
袁義說:“還沒有。”
“還沒有?”魏妃掩嘴笑了一聲,說:“看個太醫又不用你家主子花錢,她這是在節省什麽?身子骨可是自個兒的。”
袁義低頭不語。
一旁在座的命婦們也都不敢言語。
魏妃把掩嘴的手放下,一副不經意的樣子跟袁義說:“我這裏今天來的客人多,你是個能幹的,就先留在我這雯霞殿幫忙吧。”
袁義慌忙地擡頭,說:“魏妃娘娘?”
魏妃看着袁義道:“怎麽?我還支使不動你?”
坐在魏妃下首位處的宋妃開口道:“妹妹,皇貴妃娘娘那裏哪能離得了袁義?”
魏妃說:“袁義又不是太醫,皇貴妃娘娘現在用不上他。”
宋妃知道魏妃這是故意在當着衆命婦的面,給安錦繡一個沒臉,看自己開口求情也沒用,宋妃隻能是愛莫能助地看了袁義一眼。
袁義低頭道:“奴才遵命。”
“退下吧,”魏妃看袁義應下了自己的話,這才滿意了,沖袁義把手揮了揮。
袁義給魏妃又磕頭行禮之後,才退出了雯霞殿的正殿。
殿中的命婦們彼此交換着意味深長的目光,袁義可是安妃手下最得用的人了,現在被魏妃支派成這樣,安妃這是徹底拿魏妃沒辦法了?
袁義退出了雯霞殿的正殿之後,小聲命袁章道:“你回去告訴主子,我被魏妃留在雯霞殿了,還有,告訴主子,客氏王妃還沒入宮。”
袁章說:“她,她憑什麽把師父留下來啊?”
“行了,”袁義說:“你快回去,就守在主子的身邊,哪裏都不要去了。”
雯霞殿正殿裏的樂聲這時又換了新的,聽着還是歡快。
袁章小聲呸了一聲,跟:“難聽死了!”
袁義在袁章的頭上敲了一下。
袁章忿忿不平地跑走了。
袁義看着袁章走了後,走到了霁霞殿一個管事太監的跟前,小聲道:“劉公公,需要我做什麽嗎?”
這個管事太監看了看離他們不遠,正忙活着的全福,沖袁義一笑,說:“袁總管要不在這會兒站一會兒吧,有要袁總管幫忙的地方,我一定來找袁總管。”
袁義點點頭,真就站在了雯霞殿正殿的台階下。
客氏王妃在這天快黃昏的時候,才帶着二王府的人進了宮。進了雯霞殿的正殿給魏妃行禮問安之後,就又說奉白承路的命令,還得去千秋殿給安錦繡請安。
魏妃一聽客氏王妃要去千秋殿,臉色就是一沉。
客氏王妃像是沒看到魏妃的不高興一樣,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笑容,等着魏妃的示下。
魏妃說:“皇貴妃娘娘讓袁義來說,她今兒身子不舒服。”
客氏王妃忙就道:“娘娘身子不适?那妾身更應該去看望她了。”
魏妃說:“你去不是打擾她嗎?”
客氏王妃笑着站起身,跟魏妃說:“魏妃娘娘,妾身不去就太失禮了,哪怕娘娘不見妾身,那妾身在千秋殿前給她行個禮也是好的。”
客氏王妃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魏妃不好再攔着,隻得道:“那你就去吧。”
客氏王妃沖魏妃半蹲一禮,又給宋妃行了禮後,退了出正殿。
魏妃冷哼了一聲。
袁義在正殿外看着客氏王妃帶着人出來了,閃身避到了一旁。
客氏王妃帶着人很快就走出了雯霞殿。
袁義站在了霁霞殿前,全福從後面追上來,看着客氏王妃一行人,小聲跟袁義道:“二王妃是要去千秋殿?”
“找人跟着她,”袁義跟全福道:“小心一些,不要讓二王妃發現了。”
全福說:“放心吧,人手我都安排好了。”
往千秋殿去的路冷冷清清的,客氏王妃帶着人走到一個四叉路口的時候,停了下來。
幾個太監不多時從千秋殿的方向跑過來,停在了客氏王妃的跟前。
“怎麽樣了?”客氏王妃問這幾個太監道。
一個太監小聲跟客氏王妃禀道:“千秋殿那裏沒有動靜,守門的大内侍衛也都去了魏妃娘娘那裏。”
客氏王妃聽了這太監的話後,還是不放心,說:“你們看仔細了?”
這個回話的太監說:“奴才們看仔細了,連袁總管都去了霁霞殿沒有回來。”
客氏王妃站在四叉路口,望着千秋殿的方向小聲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道:“我們走吧。”
一行人往中宮的方向走去。
日落之後,雯霞殿張燈結彩,歌舞升平。
等禦膳房的人把壽宴的美酒佳肴都擺上之後,魏妃的生辰宴也就正式開席了。
安錦顔在這時走到了魏妃的跟前,跟魏妃告假道:“魏妃娘娘,我要去看看太子殿下了。”
魏妃說:“太子殿下在東宮裏能出什麽事?”
安錦顔笑道:“我出來的太久了,想回去看看。”
魏妃看了安錦顔一眼,她本也不想安錦顔這個太子妃來,便道:“那太子妃娘娘就回去吧,一會兒再過來。”
安錦顔笑着沖魏妃點了點頭,帶着自己的人退了出去。
“她怎麽也走了?”宋妃在安錦顔走後小聲問魏妃道。
魏妃說:“說是不放心太子殿下,真是笑話,她一個不得寵的,太子殿下還用她擔心嗎?”
宋妃隻得一笑,不再做他問。
與此同時,西景山裏,流民們東倒西歪地睡了一地。
“叫醒啊!”管事的大聲命自己手下們道。
一個手下擦了一把頭上的汗,跟管事的說:“周爺,叫不醒啊,這些人就跟死了一樣,不會是得什麽病了吧?”
被叫做周爺的這個管事的急得團團轉,親自走到了一個流民的跟前,連踹了這流民幾下,這流民還是躺在地上沒一點反應。
另一個手下跟管事的說:“周爺,時辰到了,您看這?”
管事的說:“這事不對。”
一幫人全都站着沒主意了。
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手下說:“那我們就不出去了?”
管事的搖頭,“不出去,爺饒不了我們。”
“那怎麽辦?”有手下問管事的道。
管事的背着手看着躺在地上的流民,最後下狠心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帶着沒事的人出山去!”
手下們沖管事的一抱拳。
近兩萬的流民從西景山裏走了出來,雖然身上的衣衫褴褛,可是手上都拿着長短不一的兵器。
“将軍,”看着流民們從自己的眼前跑過去了,趴在灌木叢裏的兵卒跟齊子阡說:“他們出山去了,我們跟上去?”
齊子阡這會兒打扮的跟山裏的流民無異,臉上髒兮兮的,嘴裏還叼着一根野草。
“将軍?”兵卒看齊子阡不吱聲,幹脆伸手推了齊子阡一下。
齊子阡把嘴裏叼着的野草吐了,說了句:“再等等。”
兵卒們隻得繼續趴在藏身的灌木叢裏。
眼看着流民們要從眼前走光了,齊子阡才手按在腰間的佩刀上,跟手下們小聲道:“一會兒按我們事先說好的辦,都不要慌,這就是些流民,真動手,那幫人不是我們的對手。”
兵卒們也不管齊子阡能不能看得到,都沖齊子阡點了點頭。
最後一個流民從眼前走過之後,齊子阡從灌木叢裏一躍而出,跟上了流民的隊伍,直接伸手勒住了走在最後壓陣的看守的脖子,手裏的匕首往前一沖,一刀便将這個看守解決了。
齊子阡的手下們如法炮制,将壓後的看守們一下子就解決了一個幹淨。有看到這幫人動手的流民,還沒及喊叫,也被訓練有素的兵卒們出手極快地解決了。
屍體被兵卒們丢進了山路兩旁生長茂密的灌木叢裏。
齊子阡沖手下們做了一個往前去的手勢。
穿着跟流民無異的兵卒們,三三兩兩地往隊伍前邊混了過去。
還有幾個兵卒躲在灌木叢裏,把看守們的衣服扒下,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齊子阡看到這幾個手下穿着看守的衣服,大搖大擺地跟上來後,才放心地自己也往前去了。他得去找到管事的人,準備在該下手的時候,把這管事的親手解決了。
“讓後面的人走快點!”管事的走在隊伍前頭,擡頭看看天色,跟手下大聲下令道。
大隊的流民在夜色掩映下,往京都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