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勇站在了床前,輕聲喊了風珏一聲,風珏沒有反應。
袁威解決了兩個看守之後,跑到了床邊上,看上官勇出聲喊了,風珏都沒反應,忍不住伸手試了一下風珏的鼻息。
“怎麽樣?”上官勇也在懷疑這人是不是還活着。
風珏微弱的呼吸讓袁威鎖緊了眉頭,跟上官勇說:“還有氣,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活的長啊,這,這要怎麽帶他走?扛着還是,還是抱着?”
上官勇伸手就把風珏從床上抱了起來,跟袁威說:“架着他走。”
袁威看上官勇把風珏的雙腳放地上了,倒抽了一口涼氣,說:“侯爺,你這樣不會弄死他?”
“走,”上官勇架着人事不醒的風珏往帳外走。
袁威想了想,把床上的被子抱手上了,往前趕了幾步,給風珏裹上了,幫着上官勇把風珏架出了帳篷。
“你們是幹什麽的?”幾個醫帳這裏的兵卒走到了帳前,問上官勇和袁威。
袁威往前走了幾步,望着這幾個沙邺兵一笑。
站對面的幾位忙往這裏跑過來。
“你們帶風珏去陣前?”兵卒問袁威,這個時候,這夥沙邺兵還是沒有意識到,袁威這夥人不對勁。
上官勇沒有停步,架着風珏往前走。
兵卒說:“你們不能擡着他走嗎?”
袁威嘴裏叽叽咕咕地嘟囔了幾句。
兵卒說:“你說什麽?”
這個時候對面的幾位已經跑到了這夥沙邺兵的跟前。
會說沙邺話的校尉說:“陛下命我們把風珏拖到陣前去。”
“你們是哪個營的人?”這個兵卒打量着袁威問道。
“我們是三皇子的人,”校尉說道。
袁威這時雙手往前一伸,抱住了這兵卒的脖子,反方向就是一扭。
另幾位也都是馬上動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把人扔帳裏去,”袁威跟兄弟們說了這句話後,就追上官勇去了。
上官勇看袁威追上了自己了,把風珏交給了袁威,說:“你帶着他先走。”
袁威說:“侯爺你還想幹什麽?”
“既然混進來了,就不能便宜了藏栖梧,”上官勇說着就點了幾個人跟着他,往營後面走了。
袁威差點沒喊出來,這是在沙邺軍營啊喂啊,不是在他們的地盤上!
後面幾個扔完了屍體的兄弟跑上來,看上官勇一行人往營後面跑了,都有點傻眼,其中一位就問袁威道:“這,這是怎麽回事?”
袁威低頭看看自己架着的風珏,說:“我們先走,那小子呢,讓他走前頭。”
沙邺的這個小将官又被制着他的死士侍衛,拎着走在了最前頭。
一行人走到了他們放馬的地方,就看見留下來看馬的兄弟正急得團團轉呢。
“侯爺人呢?”這幾位沒看見上官勇,忙都問袁威道。
“不知道,”袁威說。
“那我們是在這裏等,還是先走?”
“我們一跑,被沙邺人追到地道那兒,侯爺他們還怎麽回城?”
“那怎麽辦?”
……
一幫人躲在馬匹後面,咬了半天耳朵,也沒商量出一個主意來。
袁威把風珏往上架了架,掂起腳往營後面看,希望上官勇下一秒鍾就能出現才好。
“來人了,”就在袁威翹首企盼上官勇的時候,有兄弟在後面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五六個沙邺将官打扮的人簇擁着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往他們這裏走來,邊走邊大聲說着話。
“他們說什麽?”袁威問會說沙邺話的校尉。
“他們在說攻城的事,”這位側耳聽了幾句後,跟袁威小聲道:“說是雲霄關久攻不下,藏皇帝發了怒了。”
袁威說:“最好氣死他。”
“等等,”校尉突然一把揪住了袁威的手。
“咝,”袁威吃疼得咝了一聲。
“***,”校尉揪着袁威的手不放,說:“那小子就是項淩!”
袁威頓時目露了兇光,要不是這個項氏子孫,這仗就打不起來!“你确定?”袁威小聲問道。
“他們在問他,城裏内讧的消息是不是真的,要他給藏栖梧一個交待,”這校尉也是一臉的殺意,說:“原來這小子就是項淩!”
被沙邺将官們簇擁在中間走着的項淩,這時也注意到路邊這一百多匹馬了,雖然這些馬站的地方不礙事,可項淩還是多了一句嘴,說:“這裏怎麽停了這麽多馬?”
幾個沙邺将官這會兒正想着攻城的事呢,聽了項淩的這個問後,隻覺得項淩是在多管閑事。
“這裏就是一處養馬的地方,”一個将官跟項淩說:“你還是想想怎麽跟陛下交待吧,内讧的消息要是假的,陛下一定不會饒了你。”
項淩把頭一低,遮掩了一下自己扭曲了的面容。他知道這幫沙邺人沒有一個看得起他的。項淩很清楚,一個賣國叛主之人,走到哪裏都不會有容身之地,可他如今已經無路可走,除了藏栖梧,天下間還有誰能幫他報滅族之仇?
袁威拉住了要沖出去宰了項淩的兄弟,小聲道:“侯爺他們還沒有回來,都給我把火忍住!”
眼看着項淩一幫人要從自己的眼前走過去了,沙邺軍營裏這時響起了叫喊聲。
糧草營失火了。
袁威等人看着漸漸映紅了半邊天空的火光,心裏都是一喜,沒了糧,看這幫沙邺人還打什麽仗!
項淩幾個人也看見了糧草營那裏的火光,停下來不走了。
“我去看看,你們帶着他去陣前見陛下,”一個沙邺将軍跟同僚們道。
“這麽大的風,”袁威跟左右的兄弟道:“夠沙邺人喝一壺的了。”
“走啊,”一個沙邺将官推了項淩一把。
被死死制住手腳的沙邺小将官,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同僚們走遠。
項淩一行人走沒影了後,上官勇一幫人騎着馬回來了。
“哪兒來的馬?”袁威跑到了上官勇的馬前問道。
上官勇說:“随手牽的,我們走。”
“那他呢?”袁威指着小将官問上官勇。
“殺了,”上官勇看了一眼這小将官,随後注意力就放在了風珏的身上,問架着風珏的兩個兄弟說:“他怎麽樣了?”
“沒醒過,”一個兄弟回上官勇的話道:“還有口氣。”
制着小将官的死士侍衛叫袁申,聽到上官勇的話後,也沒下刀子,直接用手捏斷了這小将官的喉管,把小将官的屍體拖到了帳篷後面藏了起來。
上官勇上了自己的馬,帶袁威這幫人打馬往外走。
等這幫人到了轅門時,袁威一眼就在人群裏看見了項淩,馬上就拿手指給上官勇看,小聲道:“項淩。”
上官勇順着袁威的手望過去,跟項淩正好看了一個眼對眼。
上官勇脖子上的厚毛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他是一眼就認出項淩來了,項淩卻一下子沒能認出上官勇來。
“殺不殺?”袁威問上官勇道。
上官勇回頭跟會說沙邺話的校尉低聲說了幾句。
這校尉馬上大聲跟轅門前的沙邺人喊道:“都讓開,陛下讓我們帶風珏去陣前!”
“走,”上官勇跟袁威道。
袁威打馬就往前走。
沙邺軍營裏因爲糧草營失火有些亂,守轅門的沙邺兵将們聽了校尉的喊話,沒能覺出這事情不對勁來。
袁威一幫人帶着風珏跑出轅門去了,上官勇才馬到了項淩的跟前。
項淩盯着上官勇的眼睛看,當年把他們項氏一族從雲霄關押到京城的人,就是上官勇,在夢裏,項淩已經不知道把上官勇殺了多少回了,上官勇化成灰,項淩也能認出這個仇人來。面前這個坐在馬上的人,這雙眼睛看着很像仇人的眼睛,隻是這個人會是上官勇?
上官勇目光冰冷地看着項淩,雖然世宗說過,藏栖梧最後不能讓項淩活着,可是上官勇始終認爲,項淩應該由他們祈順人親手處死,這才是這個叛國者應有的下場。
校尉跟在上官勇的身後,看着項淩說:“陛下不是讓你去陣前嗎?你怎麽還站在這裏?走啊!”
上官勇不等項淩反應,直接在馬上彎腰,拎小雞崽子一樣,把項淩拎到了自己的身前。
“走啊,”校尉看上官勇抓住項淩了,還沖站着發愣的幾個沙邺将官道:“你們怎麽還愣着?陛下還等着呢!”
“你……”近看之後,項淩認出上官勇來了,不敢相信,卻也叫出了聲來。
上官勇出手如電,在項淩的後頸上敲了一下,直接将項淩敲暈,打馬就往轅門外跑。
幾個沙邺将官這時回過神來了,說:“你們是哪個營的?”
“三皇子的人,”校尉跟在上官勇的身後跑,大聲回了一句。
等這幾個沙邺将官上了馬,上官勇一行人已經跑出轅門去了。
“他們跟在我們後面啊,”校尉跟着上官勇瘋跑了一陣,回頭看了一眼後,跟上官勇喊道。
“讓他們跑前邊來,”上官勇道:“你們準備好,送這幾個人上路。”
上官勇一行人這裏把馬速放緩之後,幾個沙邺将官很快就追了上來。
校尉還催這幾位,說:“你們跑快點吧,陛下已經發火了,陛下要是治罪,我們誰能擔待的了?”
一員沙邺将官看看這校尉,這位一看就是個兵卒,“你敢這麽跟我說話?”這将官看着校尉說道:“三皇子的人,都是這麽目中無人的?狗仗人勢的東西!”
校尉正愁找不着機會拔刀呢,聽這位罵他,馬上就拔刀出鞘,說:“你罵誰?我是三皇子的人!你算個什麽東西?”